等反应过来时,陆庄主整个人已经傻了,怔怔然的看着楚昀宁。
“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带人来的?”
楚昀宁也嫌脸上的皮闷着难受,干脆就直接全都撕扯下来,露出了原本娇艳容颜,一双灿烂如星辰般的眼眸透着几分坚定和狡黠,根本没有打算和对方多解释什么,抬手一挥:“带下去!
“楚昀宁,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女儿,浅浅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
陆庄主的情绪忽然变的很激动,目光狠厉瞪着她,那眼神仿佛是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解气。
提起陆浅浅,楚昀宁淡淡的说:“要怪就怪你不会教养孩子,陆浅浅草菅人命,若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性子,不是我非杀她不可,是她执意要和我过意不去!”
若不是陆浅浅带人追到了农家,差点打死了农家老头,楚昀宁也不至于动了杀气。
“你胡说八道!”陆庄主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虽然有些臭脾气,但绝对不会草菅人命。
若是造反的事,楚昀宁并不打算和陆庄主多说什么,但若是陆浅浅,楚昀宁就让陆庄主死个明白!
“陆浅浅可不是天真烂漫的千金小姐,她心思狠毒着呢,
在乾州早已经被你们给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手里沾着多少条人命,你会不知?”楚昀宁冷笑,只怕陆庄主故意装傻呢。
又或者在陆庄主眼中,所有人的性命都只是个蝼蚁,根本不重要!
只有她陆浅浅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陆浅浅不高兴了,随便杀个人助助兴都行。
\"楚昀宁,你不得好死!”陆庄主大怒,随即又冷笑:“以色侍人能有几时好,你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狐媚惑主罢了,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人嫌弃,到时你会死的很惨很惨……”
话落,在场的人纷纷屏住呼吸,生怕被殃及了无辜。
柳大人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只盼着赶紧将人的嘴堵住,陆庄主见状飞快的又说:“楚昀宁,你这个贱人,你只是个被休弃的女子,你以为能杀了我,这里是元州,边关大军是过不来的,乾州的兵马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我要你在胯下……”
“啪!”
楚昀宁抬手对着陆庄主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又快又狠,很快陆庄主脸上多了五个清晰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直接就把人给打蒙了。
陆庄主活了这么大岁数,走到哪都是被人恭恭敬敬对待,就连知府见了也是客客气气的。
何曾这么受辱过?
“楚昀宁,你敢打我!”
楚昀宁反手又是一巴掌,嗤笑:“我亲自对你动手是你的福气,陆庄主,你想知道陆浅浅是怎么死的吗?”
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但现在,她心里很不爽!
果不其然,陆庄主狠狠的瞪着她,嘴里不停的骂着贱人。
“陆浅浅是活着的时候被山上的野兽冲下来,活活撕碎了,连叫喊声都没有,一批一批的野兽嘴里嚼着你女儿的骨肉。”
楚昀宁形容的很残忍,吓得在场的人脸色微变,差点就恶心吐了。
“你!”陆庄主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险些没站稳栽倒,一双浑浊的眼睛带着杀气望着她,好几次要冲上前,却被侍卫狠狠的按住了。
“楚昀宁,我要杀了你!”
楚昀宁挑眉:“区区一个十二皇子而已,南端还未曾放在眼里,不过就是十五万精兵……”
提起这个,楚昀宁还嫌不够气人似的,又说:“要不是你女儿下贱追了出来,我们也不会发现安阳长公主私自藏匿了十五万精兵,这些可都是陆浅浅主动说的。”
陆庄主被气的喉间一抹腥甜,猛的一口吐出来,手指着楚昀宁,一脸不甘心。
“安阳长公主若是在天有灵,一定死不瞑目,居然疼了这么个白眼狼蠢货!”
其实这话,陆庄主心里是相信的,毕竟自己的女儿,什么性格还是了解的。
只是他接受不了而已。
“浅浅死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女侍二夫,怪不得连萧王也要怀疑那个孽种!”
陆庄主还嫌弃火不够大似的,不停的添油加醋,一副根本就不怕死的模样。
楚昀宁的脸色紧绷着,拳头攥紧。
“楚尚宫,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柳大人硬着头皮上前,恨不得捂住了陆庄主的嘴。
这人真是不怕死啊!
“哈哈,这天底下谁不知道你楚昀宁以色侍人,又有谁不知那个孽种……啊!”
楚昀宁抽出侍卫腰间的剑对准了陆庄主的胳膊猛的砍下去,顿时血流如注,陆庄主痛苦的哀嚎。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李玉芳差点被血腥味给恶心吐了,咬着牙强忍着,但至今两个腿肚子还在哆嗦着。
她只是要和离,找渣男算账,却没想到在客栈遇见这么厉害的人物。
最终,李玉芳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起身离开,走了几步,韩青忽然一把抱住了李玉芳的腿,哆哆嗦嗦的说:“玉芳,玉芳,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丢弃你离开的,求求你原谅我。”
说着韩青竟也一点点的挪了出去,想跟随李玉芳一块离开。
李玉芳被拽住了腿,无法动弹,气的破口大骂:“我呸!你只不过是怕死了,快放开我!”
韩青是真的怕了,自以为是跟对了主子,没想到遇到了个更厉害的。
此时此刻楚昀宁浑身散发的戾气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整个人都透着股狠劲儿,吓得他瑟瑟发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间屋子。
“砰!”楚昀宁一只脚踩在了韩青的后背上:“你说,李氏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
韩青怎么也没有想到主角忽然变成了自己,他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嗓子。
“说!”猛的一声厉吼。
韩青哆嗦着唇,语气却有些不确定:“我……或许是我的。”
“你混蛋!”李玉芳气急了,抬手打了韩青一巴掌:“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鬼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别人,那日我分明听见你屋子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韩青说。
李玉芳气的紧紧捂着腹部,下半身的裙子也被浸湿了,滴滴答答的顺着裙角流淌。
这是羊水破了。
“这孩子若不是你的,我今日就放了你,倘若这孩子是你的……”楚昀宁哼哼两声,语气透着几分凉意。
韩青听着后脖子都凉飕飕的,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了。
大家的注意力似乎被李玉芳给夺走了,没人注意到倒在地上哀嚎的陆庄主。
很快陆庄主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柳大人见状正要将人给处理了,楚昀宁却摆手:“立即找大夫给他医治,不准他死了。”
“这……”柳大人一时半会是看不透楚昀宁的意思了,不过还是照办了。
楚昀宁丢下手中的刀,又对着韩青吩咐;“这人不准死了,留活口!”
“是!”
听这话,韩青却觉得都有一股杀气朝着自己逼近。
楚昀宁撩起衣袖扶着李玉芳进了隔壁屋子,又让小二准备热水。
李玉芳捂着肚子不停的哀嚎,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楚昀宁:“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听得出来你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一只脚跨进鬼门关的,你我素不相识,我本不该冒昧求你,但我现在求你。”
她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塞给了楚昀宁:“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求你让两个孩子脱离韩青那个混蛋,我要让孩子清清白白的做人。”
楚昀宁被李玉芳的行为感动,不自觉想到了当年的自己,若不是她会医术,早就一尸两命了。
“这银票你自己留着,我保证只要你能活着,我定会为你做主!”
无论韩青有多大的罪恶,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楚昀宁也想通了,韩青对于两个孩子既没有生恩,将来也不会有养恩,不存在有杀父之仇。
“李氏,你要好好活着,自己带大两个孩子,将来好好培养……”楚昀宁一边替李玉芳打气一边看她的动态。
这两个孩子也算是足月了,情况也不算糟糕,只是李玉芳太紧张了,加上受了惊吓,所以宫口迟迟没有开全。
“我……”李玉芳疼的死去活来,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下半身的血不停地流淌。
楚昀宁极快的替她施针,缓解她的痛苦。
门外柳大人问:“楚尚宫可有什么要帮忙的?”
“找两个稳婆来打下手。”
“是。”
柳大人立即马不停蹄的派人去找稳婆,很快两个很有经验的婆子就来了。
在楚昀宁的指挥下,两个人有条不紊的帮忙接生。
很快第一个孩子顺利诞生。
“是个漂漂亮亮的哥儿。”稳婆抱着孩子简单的洗漱后,裹着襁褓抱过来。
楚昀宁顺着视线看去,心都快化了,小小的一团,心都快化了。
第二个孩子也顺利降生,是个粉嫩嫩的姐儿。
“李氏,你好福气。”楚昀宁看了眼两个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这下你儿女双全了。”
李玉芳闻言撑着虚弱的身子想要下地给楚昀宁磕头:“多亏了你,她们都叫你楚尚宫,那我也叫你楚尚宫吧,楚尚宫,求求你替我们母子三个主持公道!”
楚昀宁点点头,她曾经就被人诬陷过,若不是有强大的家族背景支撑,她也活不到现在。
这件事就像是笼罩在她心头的一个影子。
于是楚昀宁抱着强壮一点的哥儿出去,韩青就跪在廊下,惨白着脸看着她走了过来。
“取碗清水来!”
不一会一碗清水摆放在韩青面前,楚昀宁冷声问:“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韩青哆嗦了下,显然很害怕楚昀宁,立即咬破了指尖滴入一滴血进去。
紧接着楚昀宁小心翼翼的在孩子的脚上刺破了一点,让血滴在了碗中。
两滴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在一块。
韩青瞳孔猛然瞪大:“这怎么可能呢?”
说着,韩青又极快的反应过来,冲着楚昀宁砰砰磕头:“楚尚宫,是我的错,我一时猪油蒙了心,不该怀疑玉芳的,从今天起我一定会加倍的补偿母子两。”
“你亏欠的不是两个,而是三个。”楚昀宁指了指身后稳婆抱着的襁褓。
韩青愣了。
“今日我你个机会将功赎罪,如何?”楚昀宁将孩子递给了稳婆,并让稳婆进去伺候李玉芳。
韩青眼皮跳了跳:“如……如何将功赎罪?”
“你是怎么娶到李氏的,脚踩着荆棘三步一叩首,围着元州转三圈,我会叫人在旁边看守着,若是有一百个人觉得你可以原谅,我就放过你如何?”
楚昀宁倒要看看这个人脸皮有多厚。
“那若是没有一百人呢?”韩青咽了咽嗓,这么古怪的法子,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楚昀宁目光一瞥,视线落在了一把弯刀上,吓得韩青立马就答应了。
于是楚昀宁将这件事嘱托给了柳大人去办,柳大人立即让衙兵拖走了韩青。
彼时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柳大人说:“陆庄主没死,已经救回来了,楚尚宫,依您之见该如何呢?”
楚昀宁刚才盛怒之时才会动手砍掉他一只胳膊,现在气儿消了,沉思了片刻才说:“就找个铁笼子将人关进去,旁边放几只野兽吧。”
柳大人是越来越捉摸不透楚昀宁了,明明是个姑娘家,可怎么手段这么残忍?
不过转念一想,也怪陆庄主嘴欠。
纯属活该!
“那外面那一万个护卫呢?”柳大人发愁,总不能将这一万个人都杀了吧?
那也太惨了。
楚昀宁揉了揉眉心;“分批收押起来,若是能投降的可以收编录用,若是不肯的,杀了几个灭灭威风,若再有闹事者,杀!”
\"那么多人,会不会太……”
“比起他们造反屠杀更多无辜的百姓,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但朝廷宽厚会给个机会。”楚昀宁淡淡的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