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陵做客的这几天里,羽国两位王子曾数次试图来大正宫请安,却被忧患意识极强的羽王及时制止。
“东陵摄政王是你们惹不起的人,谁要是想让羽国早日灰飞烟灭,谁就去女皇陛下面前多蹦达两次。”羽王冷冷地警告,“看你们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活像花孔雀似的,哪里像个王子?说是青楼卖笑的还差不多。”
两位王子被他训斥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不上话,心里却把湛若恨了个咬牙切齿。
都怪那该死的家伙!
说什么女皇陛下喜欢好看的人,谁能得到女皇陛下的欢心,谁就能继承羽国王位……东陵摄政王是好惹的人吗?
若真惹得那位摄政王醋意大发,别说继承羽国王位了,能不能有命回去只怕都不好说。
“我们月底就回去。”羽王瞪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简直恨铁不成钢,“你们能有若儿一半的能力,孤就烧高香对得起列祖列宗了,看看你们这副丢人现眼的模样!”
二王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辩驳:“父王有所不知,我跟三弟之所以如此打扮,就是因为大王兄说的那些话——”
“你大王兄说了什么?”羽王怒道,“他说什么你们都照做?你们二人是没脑子的蠢货吗?不懂分辨是非真假?他让你们去死,你们死不死啊?”
三王子道:“启禀父王,大王兄真的——”
“你也给我闭嘴!”羽王目光冰冷地盯着二人,俨然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知不知道若儿为羽国做了多少事儿?要不是他在女皇陛下面前周旋,你以为羽国还能保持完好到现在?若没有他,羽国早在铁骑之下国破家亡了,还敢抱怨?”
两位王子顿时哑口无言。
“孤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敢靠近大正宫一步,孤回去就废了你们的王子之位!”羽王冷冷道,“不信邪就去试试!”
两位王子畏畏缩缩应了是,再三保证绝不去女皇陛下面前蹦跶,这才让羽王放下心。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羽王决定早些打道回国,免得这两个没脑子的蠢货给他惹出祸端来。
六月炎炎烈日,羽王态度诚恳谦卑地提出告辞,说是回去准备借道事宜,并且羽国不能休朝太久,他早些回去也能让大臣们安心。
只是这个要求被女皇陛下拒绝了,南曦温言挽留:“眼下气候炎热,不太适合赶路,王上到底是羽国国君,万一中了暑气,朕会为此愧疚自责,所以还请王上再多住些日子。”
这只是一个说辞。
羽王明白女皇陛下的意思,这是暂时还不想让他走的意思,于是父子四人只能继续留下来。
羽王眼下当然还不知道,他和三个儿子被邀来东陵做客的事情,南越皇帝已经得到了消息——虽然各国路途遥远,消息的传递需要至少十多天甚至更久的时间,但这不妨碍有野心的君王暗中派人监视着各国动向。
野心多疑者比一般人都敏感,小小的羽国素来不被强国放在眼里,被强国国君主动邀请更是罕见——除非别有图谋。
所以南越对羽国来东陵做客一事已经生出了戒备,并且做好了应对的打算。
可惜容毓没打算给他们应对的时间。
羽王父子留在东陵一直住到了七月,轩辕曜每天待在军营训练整顿兵马,粮草军饷也在积极筹备,东陵朝堂诸位内阁大臣和御前宠臣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
七月初,羽王再一次提出告辞,依然被女皇陛下挽留了下来。
“湛若王子深得朕的欢心,朕想留他在宫里多住几日。”南曦温言笑道,“羽国跟东陵虽然是邻国,但彼此之间少有往来,此番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王上可以留下多住一段时间,朕正好还有一些战略方面的问题,想跟王上交流一下。”
于是羽王只能继续留下来。
又过去近一个月,七月底,女皇陛下终于主动开口让羽王离开。
轩辕曜点齐六万铁骑,黑曜军一万,金甲军五万,领陛下旨意,以护送羽王回国的名义踏上了征伐南越的漫漫长路。
谢锦策马飞奔出城,目送着浩浩荡荡的铁骑大军渐行渐远,铁蹄如雷,军威赫赫。
端坐在马背上的谢家九爷嘴角微扬,面上泛起笑意,喃喃道:“小豹子终于也要名扬天下了。”
随着铁骑军队和羽国国君的离开,皇城再度恢复一片平静。
大军离开时,湛若还没走。
用他的话来说,军队行军速度慢,他落下几日也没关系,到时候跟银霜二人快马加鞭,不出三日就能迎头赶上。
这两个月来,银霜和湛若两人“感情”突飞猛进,容毓为了避免被讨人厌的家伙时不时的打扰,命银霜专程负责招待他。
银霜虽然冷漠寡言,但是执行命令素来严谨,绝不含糊。
早上天气凉爽时,她会陪同这位王子殿下去逛御花园,看夏日盛开的花卉,陪着湛若王子去游湖,去湖心看莲花盛开。
傍晚时分去宫里到处走走转转,到了中午选一个阴凉舒服的凉亭,切上一些水果,冰镇西瓜,让银霜一口一口喂他。
如果湛若王子想要出宫,银霜也贴身陪着。
总之只有要湛若在的存在,绝对能看得见银霜,以往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子,这段时间却成了湛若的“噩梦”,用湛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来说,叫阴魂不散。
每每气得他脸色铁青,心跳加速,怒火飙升,血液沸腾。
然而银霜从始至终都是那副冷如冰霜的模样,对他的情绪变化并不能感同身受,他发怒也好,气急败坏也罢,银霜就这么清淡淡地看着他,不受一丝影响。
没想到临离开时,湛若居然主动提出要带银霜去羽国,实在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