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轩辕曜想法如何,压力大不大,该做的事情还得做。
楚红衣跟他一起去了东都军营,交接金甲军的兵权,当着军中诸位将领及所有将士的面,银白令符正式交到了轩辕曜手里。
对于轩辕曜,金甲军将士虽不太熟悉,却也并不陌生,知道他是淮南王之子——自小在军营中长大的世子,绝对比养尊处优的皇子更能获得将士们的好感。
除此之外,轩辕曜还是黑曜军主帅,摄政王委以重任的将军。
金甲军其实早就对黑曜军仰慕已久,心里也许还存着一些较量之心——毕竟黑曜军的厉害从来只是听说,尚未真正见识过,他们心有不服也正常。
所以即便金甲军对于换帅这个决定并无多少排斥,但想要他们真心敬服,还得看到轩辕曜的真本事才行。
三月十六轩辕曜进宫请旨,欲在西都军营举行一次黑曜军和金甲军的较量,请摄政王入营坐镇,目的是为了让金甲军将士对新主帅心悦诚服,来日到了战场上才能心无旁骛地听从安排,不误战机。
摄政王允准。
于是三月十八日凌晨天还没亮,轩辕曜就调了五千黑曜军至西都军营,当众宣布,军营中所需要用到的每一项战术,都可以由金甲军提出挑战,挑战方式由金甲军定,挑战结果由摄政王裁定。
事实上输赢结果不需要任何人裁定,军中将士信奉真本事,只要是心胸坦荡的军人,对本领高低自然有所判断,并非自己嘴硬不承认就能否定的。
摄政王亲自坐镇,对于全体将士来说都是一个威慑。
据说当日的比试过程很激烈,尤为震慑人心,铁骑精锐,骑射是必练项目,轩辕曜的黑曜军在骑射这一块碾压了金甲军所有人,打得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军队体力和耐力上黑曜军也占了绝对的优势,至少可以证明这两年的训练绝不是闹着玩,那是风里雨里严酷的淬炼,一点点把曾经的精锐淬炼成了无坚不摧的铁人。
最终轩辕曜凭着过硬的实力,完美地赢得了金甲军的敬服。
除了金甲军的兵权更替,三月份春闱考试也正式开始。
这注定是一个忙碌的季节。
轩辕曜和谢锦正式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一个在朝负责秋季的军备粮草,还要分出时间和精力审刑部案子,一个埋头于金甲军,做出兵之前的最后训练。
半个月假期结束之后,一整个夏天两人几乎都很少再见面,就算偶尔见上一面之后也匆匆就要分开,金甲军的战斗力其实不弱,但换帅之后的适应期是必须要有的,新主帅的战略风格也得尽快让将士们熟悉并习惯。
感情归感情,正事归正事,儿女情长在家国大事面前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两人都是理智顾大局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战争的残酷性。
今日军营里多一份汗水,来日是战场上多一份生存的机会。
时间匆匆而过。
五月中旬,羽国王上应邀抵达东陵,摄政王下旨接待,意料之中的,湛若也跟了过来。
羽王已经年过半百,膝下有三位王子,湛若排行最长,但他对王位不感兴趣,所以争储的是其他两位王子,然而湛若实在太过优秀——纵然他在容毓和南曦面前表现得多幼稚,也无法否则他在羽国是位优秀王子的事实。
所以其他两位王子对他并非没有戒备,也曾暗搓搓地想要打压,湛若脾气本就不好,三番两次遭人挑衅之后岂能再忍?
于是这次来东陵之前,他暗中安排人传了消息出去,谁能得到东陵女皇陛下青睐,谁就是下一任羽王,原本各国之间“得东陵女皇者得天下”的传闻就激烈,这样的说法一传出去,两位王子哪里还能坐得住?
小小羽国王子当然不敢有太大野心,不敢肖想羽国女皇陛下,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想做羽国王,于是乎,羽国两位王子得知父王受邀来东陵之后,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赶制了几身轻薄飘逸的袍子,花重金定制了玉佩头饰——抛却了王子规格的饰物,所有衣着打扮怎么好看怎么来,活像是去参加宫廷选秀似的。
湛若见状只是冷冷一嗤,暗道你们能从容毓那讨人厌的家伙手里活下来再谈继承王位吧。
两个蠢货。
所以当羽国王千里迢迢抵达东陵,容毓命人设了宴,羽国王带着三个儿子觐见时,东陵几位大臣看着羽国王子们一个比一个出色的打扮,表情简直精彩极了。
“拜见东陵女皇陛下,拜见摄政王。”羽国王率先行礼。
身后三位王子也跟着见礼,湛若动作比较随意,颇有几分敷衍的意思,而二王子和三王子则恭谨从容,一袭飘逸出尘的袍服衬得身姿如行云流水,加上羽国王族容貌都不错,王子们又年轻,所以这阵仗就不由让人多了些想法。
好在东陵大臣们都知道此番是女皇陛下和摄政王主动邀请羽国王来做客,否则定会以为羽国王上也跟风要给女皇陛下献美少年了。
不过王子觐见,该有沉着稳重为主,穿成这样不觉得不合适么?
容毓抬眸就看见了湛若隐含挑衅和看好戏的眸光,不动声色地压下不悦的情绪,语气淡漠:“羽国王请坐。”
“谢女皇陛下,谢摄政王。”
羽国王转身走到贵客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的三个儿子挨着他一一坐下,二王子和三王子拂衣落座时,动作极度优雅从容,颇有一种风度翩翩之感。
湛若朝南曦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南曦瞥他一眼,对另外两位王子花孔雀似的行径视而不见。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南曦淡淡一笑,“朕和摄政王邀请羽国王上来东陵,乃是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