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震惊地站起身,一个个面如土色。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私闯民宅——”
“于大人,他们可不是私闯民宅。”楚南衣好心地提醒,“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淮南王世子轩辕曜,他麾下统帅的是黑曜军,此番前来同样是奉旨办差,有权私闯你这辖下任何一座宅子。”
话音落下,于知州砰的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跟宗家主一样惨白如纸。
完了完了,全完了。
死期将至。
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够……
轩辕曜目光如剑,冷冷扫过眼前在场的众人,视线掠过谢锦身边的貌美少年,没什么反应,很快看向于知州,声音冷峻如霜:“密谋谋杀朝廷命官,罪无可恕!于大人和在场的诸位家主不用辩解,也不用求饶,从此时开始保持安静,本将军不想听到任何不该有的声音!”
浸淫军营多年出来的青年将军气势慑人,语调冷漠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明明是没有起伏的声音,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如阵阵闷雷,让人心头胆寒。
“看起来好像不需要我们动手了。”楚南衣淡笑,站起身拂了拂袍袖,“曜世子以前时常跟谢锦混在一起,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皇族世子的模样,今晚我们才有幸真正见识到主上一手培养出来的武将该有的气势。”
莫陵安没说话,沉默地环顾四周。
黑曜军进入这座宅子没有一点声音,动手时干净利落,身手矫健利索得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虽然持剑的官兵本就是三脚猫,不过能在弓箭手都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掠上屋顶把他们制住,依然是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由此可以看出,黑曜军训练的标准当真是做到了以一敌十,整体作战能力暂且不论,只单兵作战这一点来说,已足够强悍。
接下来的事情已无需赘述,各家家主还想辩解,想求饶,于知州手下的官员也想替自己寻找被赦免的理由,可谢锦就一句话,今晚进了这宅子的所有官员和粮商,全部罪无可赦。
于是毫无悬念地,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除了楚南衣和莫陵安,哦,还有一个宗羽裳。
“大人……”宗羽裳轻扯着谢锦的袍袖,“我怕。”
谢锦斜睨着他:“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演戏还演上瘾了?
宗羽裳轻咬着唇:“怕那位将军。”
谢锦转头看向轩辕曜,无情地伸手拨开宗羽裳不安分的爪子,抬脚走了过去,“曜曜。”
轩辕曜冷眼看他:“轩辕谢氏,你可知罪?”
谢锦一懵:“……”
“公子。”宗羽裳又缠了上前,楚楚可怜地轻扯着谢锦的手臂,“大人明明说了很喜欢羽裳,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谢锦眉心微皱,偏头看着他:“你有完没完?”
“大人?”宗羽裳一怔,随即眼眶发红,惴惴不安地放开他,“我……我做错了什么?”
谢锦语气平静:“如果你想让爷把你一并拿下问罪,让宗家被押去帝都斩首示众的话,大可以继续放肆。”
宗羽裳表情一顿,随即撇了撇嘴,顿时不说话了。
“楚南衣。”谢锦理所当然地开口吩咐,“你跟他一起去他祖父的房里,掀开床板把所有的罪证全部拿出来,当心机关暗器。”
楚南衣挑眉:“我又不是办差的钦差,更不是抓人的将士,为什么让我去?”
“因为你留在这里碍眼。”谢锦冷笑,“难不成你想负责巡逻这宅子?”
楚南衣轻叹一口气,跟宗羽裳一起离开。
“大人。”宗羽裳临走之前还不忘表诉情意,“我真的喜欢大人,大人回京时能不能把我带上?我想跟着——”
少年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音在谢锦平静却充满威胁的眼神注视之下。
宗羽裳转身跟楚南衣一起走了,去忙今晚最后的事情。
“莫陵安。”谢锦目光落在轩辕曜面上,“你跟轩辕尘一起,带着几个黑曜军去审问,我要在最短时间之内知道这些家主们这些年得了多少不义之财,有关的账本名册,府衙里那些相关的卷宗都给我拿过来。”
莫陵安倒是没有抗议,而是朝轩辕曜道:“曜世子,可否点几个黑曜军给我?”
轩辕曜点了几个人给他,并道:“安逸负责收拾善后。”
“末将领命。”
……
该安排的都安排了下去,这边只剩下谢锦和轩辕曜。
“曜曜生气了?”谢锦上前,在黑曜军将士面前有所克制,只是冲着轩辕曜笑了笑,“我这是为了办案需要。”
轩辕曜语气平静:“我有说你什么吗?”
谢锦一噎:“我怕你误会。”没说什么还问他是否知罪?
“我倒是觉得你很乐在其中。”轩辕曜淡道,“宗家少年貌美如花,你喜欢上他也正常。”
“我不喜欢他。”
“你在跟我顶嘴?”轩辕曜皱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家规五条忘了?”
谢锦拧眉想了想:“曜曜,家规上没有规定不能顶嘴。”
轩辕曜表情一冷:“回去把这一条加上。”
谢锦:“……”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曜曜。”谢锦笑得无比真诚,“我保证我没有对宗羽裳做过任何不该有的举动。”
轩辕曜定定看着他:“你当我眼瞎?”
谢锦:“……”
“本将军方才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你们俩头靠头,身体亲昵地搂在一块儿。”轩辕曜语气平静,“别再狡辩,否则罪加一等。”
谢锦终于彻底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