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轩辕祈成为太子太傅这个任命在他看来有多不靠谱,他都只能乖乖听命,并于第二天正式入宫,正式接手了照顾小太子的重大任务。
好在周岁的孩子正是睡觉长身体的时候,早上不用起得那么早,有长公主和乳娘照看着,可以睡到太阳晒屁股。
上午咿咿呀呀学说话,长公主会看着他在殿内慢慢适应走路的过程,所以轩辕祈早上不用进宫,吃了中午饭之后跟媳妇儿一起上值当差,这也算是唯一一个可以聊表安慰的快乐所在了。
中午吃饱了午饭,轩辕祈就抱着小太子去专门为他留出的小书房,开始教小太子认字,不过他素来温柔,对小孩子自然更是不会严厉到哪去,虽南曦说是启蒙,但周岁的孩子真要说立刻就读书认字显然也不太可能。
他会提前画一些小动物的图,在图下写上字,教昊儿认小动物,然后指着那个字多教几遍,口齿还不清晰的孩子当然不会跟着念,但这样可以加深他的印象,以后每天拿出来念上几遍,慢慢地自然就记住了。
轩辕祈没有教孩子的经验,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包容心,以及不管是学识还是武功都拿得出手。
而且小太子格外的安静乖巧,并不淘气,甚至不认生,他带得也算顺利。
三月初,距离魏王府被发落流放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女皇陛下和摄政王按部就班地上朝议事,并未有秋后算账的迹象,让人紧张不安的气氛终于慢慢缓解了下来。
宫里宫外看似风平浪静,然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时刻注意着各处风吹草动,当曾经一直在摄政王身边进进出出的宠臣谢锦好些日子不见人影时,终于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夜色沉沉。
苏家书房内,一身官袍尚未换下的苏策站在案前,声音幽沉:“你最近有看到谢锦吗?”m.
“没有。”苏阑玉摇头,“自从谢锦在祈世子的成亲宴上口出狂言之后,侄儿跟他就没怎么往来了,最近韩玉也沉寂了不少,不过伯父若是想知道,我回去问问韩玉,看他是否知道谢锦最近在干什么。”
谢锦狂傲,当众让苏家兄弟难堪,这是帝都无人不知的事情。
世家公子本就忌惮谢首辅的权力,更忌惮谢锦言出必行的脾气,所以自打轩辕祈成亲宴之后,那些公子们起初还会斟酌留意谢锦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后来发现谢锦真的再也不跟苏家有所来往,一个个就跟缩头乌龟似的远离了苏家。
随着谢锦在摄政王跟前越来越得宠,甚至参加春闱直达殿试得了个头名状元之后,世家公子们就更不敢跟苏家来往了,所以这段时间苏家兄弟不是想沉寂,而是不得不沉寂。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不敢得罪比自己厉害的人,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捧高踩低,见风使舵,都是人之常情。
再加上女皇登基之后,摄政王重用淮南王世子和谢家九公子谢锦,给予靖王府祈世子荣宠,楚家还有一个嫁进了靖王府的楚红衣——曾经的四大家族,谢家位居首位已无法动摇,楚家因为楚红衣跟祈世子的婚事而成了皇室姻亲,也还是显贵门第。
而墨家和苏家的年轻一辈却似乎渐渐地没了声响,沉寂得几乎让人快要忘了他们的存在。
“摄政王太过偏宠谢家和楚家,伯父,苏家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
苏策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功课准备得怎么样了?”
苏阑玉沉眉:“原本去年侄儿是打算参加恩科的,可因为谢锦,我只能先放弃,好在三年一次的正科也快开始了,最多耽误一年时间,我等得起。”
因为谢锦也参加了恩科,所以选择放弃?
苏策没问他原因,只淡淡道:“我现在很想知道谢锦的下落。”
苏阑玉微默。
“今天我在宫里问过别人,听到的答案是谢锦受了伤,正在府里养伤。”苏策眉目幽沉,“但这个说法有几分可信度,我还不确定。”
苏阑玉凝眉:“说到受伤,侄儿最近倒是无意间听人说起过,楚家叔子楚南衣好像懂点医术,他前段时间经常去谢家,兴许就是去给谢锦治伤的。”
“这我是知道一点的。”苏策点头,“可就算是受伤,也不可能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一样,你最近有时间好好留意一下世家公子之间的动静,看能不能打听一点关于谢锦的消息。”
苏阑玉点头:“嗯,侄儿知道。”
“你先回去吧。”苏策沉眉,“替我跟你父亲母亲问候一声。”
“是。”
苏阑玉躬身行礼,很快转身离开。
苏策走到窗前,独自站了片刻,想到之前被打回来的那份奏折,心下总有种莫名的不安萦绕。
“来人!”
书房外,一个人影隐在光线昏暗之处,单膝跪下:“大人。”
“最近上宁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
“京中有没有人查上宁的消息?”
“也没有。”
苏策闻言,眉宇间的凝重微微舒展,却还是无法完全放心:“传令下去,让探子留意各方动静,上宁那边给我盯着点,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即来报。”
“是!”
手握权力的大臣无疑都是敏感的,尤其是背景势力错综复杂横霸一方的权臣。
然而苏家一来权势比不上谢家,二来女皇登基之后,摄政王的情报网比他厉害得多,除了消息灵通之外,九霄阁高手阻隔旁人的消息传递也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当苏策意识到情况不妙时,谢锦和轩辕曜已经悄无声息入了上宁,并嚣张到直接走进了云氏一族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