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校场外远处一座阁楼凭栏处,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南曦真心赞叹:“好飒的女子。”之前她说不知道楚红衣跟浮尘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今天容毓就带她亲自来看一眼,没想到会看到如此霸气一面。“她武功看起来很厉害。”南曦嘴角含笑,“浮尘表兄貌美如花,跟她很般配。”容毓道:“楚红衣的功夫是浮尘教的。”咦?南曦意外极了:“浮尘表兄亲自教的?”容毓点头。“可他不是在大周待了六年?”容毓道:“清音楼每年会闭楼三个月。”南曦了然。怪不得浮尘跟楚红衣一见面就完全不生疏,楚红衣就算如何霸气也该考虑一下浮尘愿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宠爱”,没想到……嗯,如此看来,倒是浮尘甘之如饴。她拧眉沉思:“若是如此,表兄这副柔弱全是装出来的?”容毓语气淡淡:“哄媳妇开心罢了。”哄媳妇开心?南曦想了想,暗道浮尘这样的宠妻方式也怪奇特的,不过听起来却实在是甜,甜得掉牙的那种。明明自己厉害得不得了,却心甘情愿放下骄傲让一个小女子宠着,还宠得这么霸道,看在众人眼中分明是一对女强男弱的搭配,可他自己却毫不在意,甚至淋漓尽致地展现自己柔弱美人的风格,衬托出小娇妻的飒爽霸气。不过想想也是,东陵皇族贵胄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若真那么柔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楚红衣大概也不会放心。南曦勾唇浅笑,主动握紧了容毓的手:“都说世间的幸福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各有不同。然而在我看来,幸福的方式也各有不同。”容毓沉默片刻:“本质上是一样的。”宠妻狂魔也难得有反驳娇妻的时候。南曦微讶,随即沉思片刻:“嗯,夫君说得对。”幸福的夫妻必须要两情相悦,脱离了这个前提,幸福就不存在。除了两情相悦之后,不管是谁宠谁都离不开一个心甘情愿和自愿妥协,妥协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不得已的词汇,而是一种身段上的放低。越是真正有本事有底气的人,在放低身段时反而不会觉得这是妥协,而是甘之如饴的快乐所在。如同容毓,如同浮尘,如同叶倾城。相敬如宾的婚姻关系听着不错,可只能让人少些忧愁,却并不能给予人真正的快乐。“容毓。”南曦抬眸看他,眸光里柔情似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容毓嘴角上翘,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嗯。”……骏马在帝都一座宅子外面停下,楚红衣带着浮尘下马,两人走进宽敞的府邸。楚玄衣从宅子里走了出来。他今天没再穿那一身红衣,而是一袭素白青衫,看到两人进来,他眉梢轻挑:“没去见见公主?”“没空。”楚红衣语气淡漠,径自往府里走去。楚玄衣眨眼,伸手拉着浮尘:“怎么回事?”浮沉语气淡定:“小祖宗要验身,看我有没有在外面乱来。”丢下这句话,他举步就跟上了楚红衣。楚玄衣嘴角一抽,验身?楚红衣一路走到之前浮尘居住的红尘苑,抬脚跨进内室,坐在临窗前的矮榻上,淡淡开口:“楚寒。”府邸暗处一道黑衣人影闻声而出,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主子。”浮尘大抵知道小祖宗召楚寒的目的,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去给她泡茶。“浮尘在大周,很得小姑娘的喜欢?”楚寒是楚家影卫,随楚红衣的姓,浮尘在大周期间一直由楚寒贴身保护他的安危,当然,贴身影卫理所当然也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以及他身边出现过的所有桃花运。就这么简单的一句问话,却让楚寒身体一僵:“回禀主子,公子身边并未出现过烂桃花。”楚红衣淡道:“谎报军情的下场可知道?”“属下不敢。”楚寒语气恭敬,“除了齐王,公子身边确实没有出现过其他的桃花,属下敢以性命担保。”楚红衣皱眉:“齐王也算是桃花?”“不算。”楚寒低头,非常识时务,“他是癞蛤蟆。”楚红衣嗯了一声,不知是不是相信了他说的话,面上波澜不惊。楚寒悲催地跪着,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多希望自己就是个小小的护卫,除了负责公子的人身安全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跟他没关系才好。然而贴身暗卫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主子想要知道军情肯定得问他,想逃也逃不掉。公子是他家主子心尖尖上的人,就算真有点什么,主子也不忍心对他如何,那如果主子心情不好怎么办?当然是迁怒他这个小小的影卫。楚寒越想就越觉得压力大,沉默了一阵,他正要开口再说句什么,却终于听见楚红衣开口:“大周的齐王……”话说到一半又顿住,楚红衣道:“齐王与摄政王的关系如何?”“大周摄政王性情冷漠疏离,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楚寒回道,“除了摄政王妃,还没见他对谁特殊照顾过。”楚红衣道:“既然如此,今晚去取了他的狗命。”楚寒顿默。在大周的地盘上,去大周亲王的狗命?主子您要不要这么云淡风轻地把杀人说成穿衣吃饭一样轻松随意?就算是穿衣吃饭,还得顾及一下这是大周的疆土大周的帝都吧。“不用这么麻烦。”浮尘端着茶走过来,把茶盏放在楚红衣面前的梨木茶案上,“如果你真的想杀他,跟公主表妹说一声就行,以表妹在摄政王面前的地位,别说一个齐王,就算让摄政王把大周皇族中心所有人全部诛灭,摄政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楚红衣闻言,眉心微皱:“昏君。”浮尘顿时一阵无言:“……”沉默片刻,他做了个退下的手势,楚寒顿时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飞一般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