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抬的箱子似乎也不少,里面装的也无非都是些珠宝之类。转眼北疆太子携使臣已经到了阶下,微微欠身:“小王乃是北疆太子端木钰,奉父皇旨意前来觐见大周皇帝陛下,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皇帝陛下笑纳。”话音落下,殿前陷入片刻安静。容毓悠悠抬眸,语气淡淡:“本王容毓。”“原来是摄政王。”端木钰似乎有些惊讶,微一沉思,“早就听闻大周摄政王年少英武,骁勇善战,年纪轻轻就掌控大周四十万兵马……今日一见,果然英武不凡,小王敬佩。”容毓轻哂不语,漫不经心地啜了口酒。“不过摄政王此时坐的这个位置,小王一直以为只有皇帝陛下才能坐。”端木钰淡笑,语气深沉,意味不明,“摄政王这是要娶皇帝而代之?”话音落下,空气骤然一凛。大周群臣纷纷抬眸,敌视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端木钰身上。贤王不悦地皱眉:“端木太子还请慎言!”这些国家的使臣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真以为大周好欺负?跑到他们家地盘上来闹事?http://端木钰并不理会他,目光只落在容毓面上,眼神里隐隐流露出挑衅意味。“端木太子不识本王也是正常。”容毓敛眸,平静不经的语气而已充满着无法忽视的威压,“八年前本王领兵征伐北疆时,太子应该还在奶娘怀里哭鼻子。”众人愕然,随即发出一声声嗤笑。端木钰则是脸色一僵:“你——”“本王当年虽取了司徒鹰首级,但看在这位将军一生功绩的份上,倒也没阻拦北疆神鹰残军把他的身体跟头颅带回去。”容毓漫不经心地抬眸,目光淡漠讥诮,“只是没过几日,听说太子殿下见到司徒鹰的残尸吓得脸色惨白,吐了一整天,之后好几天没吃下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知此事是否属实?”端木钰整个人僵如石雕。大周百官听了这番话,倒是蓦然想起摄政王当年辉煌的战绩。当年那个才十四岁的戎装少年策马扬鞭,浑身散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芒,比现在更炙烈,眉眼间萦绕的铁血杀伐气息比现在更冷,更孤傲难以亲近……恍惚间,众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喟叹。感觉都过去好久了呢。不过恍惚归恍惚,他们却清楚记得,十年前的北疆可是凌驾于各国之上的强盛,不只是兵马强壮彪悍,国库也充裕,所以才兴起征伐天下的野心。北疆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大周。大周虽然国力也不弱,但十年前跟北疆的战争中损失却并不小,数位将领在北疆战场上殒命,粮草军饷不知消耗了多少,战争持续了一年有余,大周边关岌岌可危。直到当年甫满十四岁的摄政王出征边疆,不过那时容毓还只是个皇子。当年跟随容毓出战的将士们有幸领略少年神将的风采,皆与有荣焉,那一场战争让人至死难忘。而待在帝都的文臣们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却知道是谁在大周边防将破之际力挽狂澜,保住了大周江山的社稷于危急之中,并打得北疆野蛮彪悍的铁骑溃不成军。众人想到当年听闻大周打了胜仗之后的欣喜若狂,想到北疆溃败时的狼狈,此时再看这位北疆太子,久违的敌意浮上心头,摄政王这番话直接勾起了他们心头埋藏已久的国仇家恨,看着北僵太子的眼神不由凌厉起来。“我家太子带殿下着诚意而来,摄政王就是如此待客之道?”端木钰身后的使臣语气不善,“八年前的事情拿到今天来说,摄政王是故意想勾起太子殿下对大周的仇恨,再度引起两国交战?”“这话说得真是可笑。”青阳冷冷扬眉,语带讥讽,“北疆太子到了我大周地盘上,对我大周摄政王没有一点恭敬礼仪不说,反而句句都是挑衅之语,根本不把我大周摄政王放在眼里,还是当我们都是傻子,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想挑事直说,信不信让你们有来无回?”“就是!北疆太子和使臣真是好大的脸。”大周群臣之中,响起一个冷冷的嗤声,“自己浑身绿毛,还尽挑别人的理儿,北疆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派兵驻扎在边关了吗?想要一雪前耻,大周奉陪到底,别多余浪费唇舌了。”“北疆皇帝的心情就像二八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端王理了理身上的袍服,叹了口气,“前一刻还派兵驻扎边关,兴师动众地想要挑起战火,后一刻又热情如火地想要送礼送美人……这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亦或者是笑里藏刀?可不管是哪一种,太子殿下这定力和修为明显还不到家,还需修炼修炼。”先挑衅别人,却被人几句话都堵得哑口无言,就这样的水平也能当太子?北疆是没人了吗?摄政王行军打仗的本事强悍到无可置疑,其他方面的本领也不容小觑。平日里虽淡漠寡言,可真要怼起人来却能让人心肌梗塞当场发作,寿命至少减十年。在摄政王面前班门弄斧?自取其辱罢了。“端王说得对。”有朝臣点头附和,“边关增兵,这边挑衅,北疆明显是不怀好意而来,不得不防。”另一人接口道:“表面交好,背后插刀,实属小人。”云王不疾不徐地开口:“西齐、南越和北疆不都是这样吗?只是比起西齐林将军的蠢钝,南越苏丞相的奸滑,这位北疆太子既蠢又钝,还多了个坏。”林武脸色铁青:“……”他蠢钝?苏裳表情微微一僵:“……”他奸滑?群臣闻言,不约而同地点头:“云王此言有理。”北疆太子端木钰脸色青白交错,狠狠地瞪着说话的云王。“东陵使臣到——”就在此时,又一声高喝远远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同时一怔。东陵使臣?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四国合围,最后一国不应该是蜀国吗?什么时候跑出来一个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