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苏府医是这么说的。”潘海道,“不过奴才并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属实。”太后眉眼浮现幽深色泽,语气冷厉:“既然摄政王府的府医说摄政王不在,那就把这位府医召来问问。”潘海闻言一默,随即唇角微挑,阴冷的笑意从眼底一闪而逝:“奴才这就去办。”想到方才那苏慕辰对他爱理不理的态度,潘海心里冷冷一笑。一个小小的府医罢了,在他面前也敢摆架子?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于是潘海再一次带人匆匆出宫去了摄政王府。然而很不巧的,刚到摄政王府大门外,就看到王府内所有侍卫、侍女和小厮皆规规矩矩站成两排,总管领着人恭敬地候在王府前院迎道上。气势肃穆,规矩严谨。即便瞥见潘海从马车上下来,也没有人上前搭理他。潘海正恼怒,却忽闻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铁血沉闷的声音像是一下下踏在心头,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http://当前马上端坐的男子一身黑色织金袍服,衬得身姿峭拔,气势凛冽,一张矜贵容颜俊美无俦,似从天而降的神祇,尊贵高不可攀。他的身后,数十名玄衣将士整齐划一,呈护卫之姿策马跟在左右。潘海蓦然想到以前那些传言,摄政王麾下玄甲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玄甲军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在战场上犹如从天而降的神兵,让敌人胆寒。潘海没料到今日会亲眼看到这样一幕,神色微变,一时被震慑得做不出反应,直到摄政王的坐骑越来越近,他沉默间心头不由自主地闪过两个想法,原来摄政王真的不在府里,苏慕辰没说谎。第二个想法是,摄政王不在王府的这两天去了哪儿?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赶了很久的路,这是从何处回来的?依着朝廷律令,有兵权的王爷不得擅自离京,更不能随意调兵,否则可视为谋反。其他武将不得帝王旨意或者摄政王谕令,谁敢擅自带兵出城?然而摄政王本身大权在握,不但握着兵权,朝政大权也握在他的手里,在没有交出摄政大权之前,他的话等同于皇上圣旨。所以谁敢治他的罪?潘海脸色阴晴不定,见摄政王在王府大门外下了马,小厮接过缰绳把马牵了下去,王府的下人们齐齐跪下行礼。容毓片刻未停就地要往府里走去,潘海连忙等下马车,小跑上前:“老奴参见摄政王。”容毓脚步微顿,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疏冷:“有事?”“启……启禀摄政王。”潘海脸上挂着恭敬讨好的笑意,借此来掩饰面对摄政王的畏惧,“奴才奉太后之命,请王府的苏……不,不是,是请摄政王进宫一趟,太后老人家有要事跟您商议。”容毓语气冷漠:“很急?”“不,不是很急。”潘海连忙摇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很重要。”容毓淡道:“本王回府沐浴更衣,晚上进宫。”“是。”潘海应了这句,心下总算松了口气,“奴才告退。”容毓没再理会他,面无表情地举步进了王府。“这两天有没有人过来?”总管跟在容毓身后禀道:“潘总管午时来过一次,送来了两个教引宫女,恰好遇到苏公子回来,直接就给打发了。”教引宫女?青阳一愣,随即脸色变得古怪,潘海来摄政王府居然是因为太后要送给他家王爷教引宫女?他实在忍不住想知道太后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他家王爷什么时候需要教引宫女了?太后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想破坏他家主子的婚事吧?哼,想得美。就怕过几天轰动大周的盛世婚礼会把太后震得说不出话。容毓没说话,径自回殿沐浴更衣,青阳命侍女去厨房拿些食物过来,主子在苍云山跟南姑娘依依不舍,回来还要加紧准备迎亲仪仗,赶路赶得急,路上都没怎么吃好。不过辛苦一点也值得。青阳想到摄政王府很快就要迎来一个女主子,而且还是一个能让王爷变得温柔有人性的女主子,心情就止不住地飞扬。容毓从浴殿里出来,换上摄政王的织金蟒服,简单用了碗粥,随即就带着青阳进了宫。他在王府沐浴更衣的这点时间,潘海已经把摄政王回府并很快进宫的消息禀报给太后,太后又派人去通知了皇上,在御书房处理奏折的皇上听到此事正要起身赶去慈安宫,却又觉得自己太急切,强压着冲动缓缓坐回了龙椅上。“皇上?”贴身内侍低声询问。“再等等。”容楚云语气冷淡,眼底色泽幽深,“不用太急。”“是。”虽然不想表现出太过急切的模样,可容楚云心思已经乱了,他不想表现出自己对摄政王的忌惮畏怯,可事实却是他的确忌惮摄政王,忌惮着这个强悍且毫无弱点的小皇叔。“来人。”他沉沉开口,“去盯着慈安宫,摄政王进了慈安宫之后就过来禀报朕。”“遵旨。”今晚宫里的气氛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不过跟之前不一样的还有他家王爷的表情,青阳发现,自打离开苍云山开始,他家主子就恢复了往日的冷峻疏离,变成了那个让人胆战心惊的矜贵难以亲近的铁血摄政王,周身流露出来的气息寒凉如霜,连他这个贴身侍卫都有些发憷。到了慈安宫,宫人去禀报太后。太后当然不敢为难摄政王,不管心里对这个小叔如何不满,表面上也不敢有任何不满的举动。容毓走进慈安宫,宫女内侍跪了一地。他视而不见,淡淡道:“太后找我有事?”太后已经习惯了他冷漠的态度,命人赐座,容毓却并没有坐,只道:“有事直说。”“关于你的亲事。”太后端着茶盏,沉沉开口,“容毓,南曦配不上你。”容毓脸色骤冷,眉眼寒峭:“本王的妻子,轮不到旁人置喙。”“你该知道皇族娶妻的规矩。”太后皱眉,“如果你实在想娶她,哀家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