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里几个粗壮的嬷嬷到皇后娘娘的命令,正抡圆了胳膊打算上前对南曦动手。外面的护卫听到皇后娘娘的命令,已经做好了随时拦人的准备。左右两旁的几个嫔妃兴味盎然的等着看好戏。白蝶面上浮现几分幸灾乐祸。唯有下了命令的皇后突然间生出了几分后悔之意,怕真的跟南曦闹僵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没办法跟摄政王解释。殿内众人心思各异,却在这一声高亢的声音之后,不约而同地僵住了动作。一瞬间脸色大变,众人反应极快地起身离席,什么也来不及想,慌慌张张就走出去恭迎圣驾。“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摄政王位高权重,早在先帝时候就领了摄政大权,辈分又比皇上高,在场的皇后嫔妃们哪个不是他的晚辈?所以此时就有了眼前这样一幕,从皇后到后宫嫔妃,个个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朝皇上和摄政王行礼,宫女和太监则跪了一地。唯有南曦还站着,站在跪地行礼的众人中间,像是鹤立鸡群,醒目得很。皇帝和摄政王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年轻的帝王一身龙袍,身姿修长,眉目威严,五官轮廓跟摄政王容毓有两分相似,可看在南曦眼中,却比不得摄政王风姿的十之一二。容楚云,不过是个心胸狭窄精于算计的皇帝,当不得一声圣明君王。南曦想起前世,摄政王府最后的那场通天大火,遍地尸体,王府下人们惨烈而痛苦的哀嚎。容毓这个尊贵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大周朝百年难得一见的守护神,就是葬送在这个人阴暗龌龊的算计之下。南曦克制着心头翻滚的仇恨,看向容楚云的目光里却似有锋锐的杀气划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怕被他察觉出异样,很快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南曦在看容楚云的时候,容楚云也在打量着南曦。这个最近传得沸沸扬扬,让皇叔不惜违背身份和原则囚在府上的女子,原来竟是这样一副倾城容色。怪不得……容楚云正要说话,却见原本淡漠的少女抿着唇,转头看向他身边的摄政王,眼眶微红,精致脱俗的容颜缓缓流露出无助之色。“王爷。”她盈盈一拜,轻咬着唇瓣,虽然没有流泪却让人感受到了极致的委屈,“我……”话未说完,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她整个人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容楚云微微愕然,浑然没料到片刻之前还镇定自如的女子,突然间就成了柔弱的菟丝花。“我在,别怕。”容毓眉目清冷,嗓音却格外的温柔,像是怕吓着怀里的姑娘一样,只是那双如寒冰一般的瞳眸去冷冷扫过在场众人,“银月。”被他眼光扫到的人无不浑身一凛,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属下在!”银月同样跪在地上,回话的声音恭敬却响亮,以至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晰明白,“回禀王爷,皇后娘娘想让姑娘入宫选秀,姑娘不答应,皇后娘娘就让人把姑娘拿下!”此言一出,气候像是突然从春暖花开的季节进入到凛冽寒冬,空气凝结,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容楚云震惊地看向白皇后,入宫选秀?他什么时候让她自作主张了?皇后娘娘心头一沉,强压下怒火,抬头解释:“皇叔请息怒,事情并非——”“本王让你说话了?”容毓开口,寒冽嗓音犹如天山上积了千年的冰雪,冷到极致,却也尊贵到了极致,“银月,继续说。”皇后的脸色一瞬间僵白,难堪又恐惧。银月应了声是,继续道:“皇后娘娘和各位嫔妃娘娘们还让姑娘给她们跪下,属下说了姑娘是王爷未来的王妃,王爷特准姑娘进宫有免跪之权,可皇后娘娘不信……对了,皇后娘娘的妹妹白蝶姑娘,从见姑娘第一面开始就不停地嘲讽谩骂,在皇后面前挑拨离间,还骂姑娘是个,是个……”白蝶脸色刷白。后面的话似是难以启齿,银月低着头,一股脑儿全说了说来:“还说姑娘水性杨花,薄情寡义,攀王爷的高枝儿,说姑娘出生商户,身份卑贱,总之句句都是找茬。属下为姑娘辩解了几句,淑妃娘娘就提议让皇后把属下拉出去打板子。”周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僵硬得无法反应,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南曦安静地缩在摄政王的怀里,低着头,看起来一副羸弱无助的模样,心里却第不知多少次赞叹着银月这个丫头的好口才和清晰伶俐的头脑。她总能铿锵有力地表达出最关键的东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旁人的恐惧和愤怒提到最高点。比如摄政王容毓的震怒,比如皇后娘娘和这些看戏之人的恐惧。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接下来看好戏的人则变成了她。容毓矜贵淡漠的脸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寒冰,他周身的空气正在以肌肤能感受得到的速度迅速下降,冷得让人从骨子里打寒战。“我,我没有……”白蝶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皇上圣明!臣女没有故意为难南姑娘,是南姑娘自己不懂宫中规矩,臣女——”“银霜。”冷冽如雪的言语溢出唇瓣,容毓精致如画的眉眼冷得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兆,“掌嘴。”容楚云蓦然转头,压抑着惊怒的声音:“皇叔,这——”“属下遵命!”冷若冰霜的银霜恭敬地应了声是,从地上站起身直接走到白蝶面前,抬手就噼里啪啦往她脸上扇去。啪!啪!啪!啪!“啊!”白蝶根本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银霜是个习武之人,下手的力道之大,疼得她立时惨叫出生声,“皇……唔,皇后姐……啊啊!皇后姐姐救……唔,救我!”其他人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幕,骇得脸色发白,几乎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