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没回答:“你猜老爷子遗嘱会怎么交代?我现在不知道遗嘱的内容,有点忐忑。”

    “忐忑什么?”江锦程摸了支烟点上,剩下的连烟盒一块儿丢给了贺言:“怕你爸把遗产给捐了?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不见得会这么慷慨便宜别人。”

    贺言点燃烟抽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捐了其实挺好的,我也就不用活得那么累,我从来都不觊觎他的东西,他给我就收着,不给拉倒。”

    话刚落音,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接完贺言就起身离开了。

    回到医院,贺家的管家对贺言说道:‘老爷要见你,都到这时候了,就别惹他生气了。’

    贺言没说话,面色如常的走进病房,这会儿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进病房里,让老爷子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润色。

    父子俩见面还是从前一样的充满硝烟气息,贺言立在床前,双手规规矩矩的交叠在身前,一副听遗言的架势。

    贺之谦戴着氧气罩,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言语能力,只是看着贺言,眸子里闪烁着复杂。

    过了一会儿,贺言没了耐心:‘你现在也说不了话,把我叫来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我只是出去了一会儿,我说过会在这里看着你咽气的。’

    贺之谦突然闭上了眼睛,用尽浑身最后的力气把氧气罩摘了下来,手指上的仪器链接也挣脱了。

    贺言不知道他这是闹哪出,怔了一下,正要上前重新给贺之谦戴上氧气罩,贺之谦睁开眼瞪着他,像是在制止和警告,眼底还有一丝不明的情绪。

    贺言看不懂,也猜不透,两人之间的隔阂太厚,厚到这辈子都不会互相原谅。

    莫约二十分钟后,贺之谦没了声息。

    贺言面色凝重的朝着贺之谦鞠了一躬,随即转身出去告诉管家:‘人没了,办后事吧。’

    管家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似的:“少爷,老爷的遗嘱在书房,他交代的,你回去看吧。”

    贺言轻轻点了下头,驱车回了贺家。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踏进这扇门了,如今回来,他心里有种别样的情愫。

    他以为贺之谦死了他会很高兴,觉得大快人心,可不知从何时起,那种报复的快感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他径直去了贺之谦的书房,在拆开装着遗嘱的文件袋之前,他以为贺之谦是不会心甘情愿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他的,毕竟到死两人都没有冰释前嫌,除了那层斩不断的血缘之外,他们更像是仇人。

    当看到遗嘱内容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脱力。

    贺之谦把贺家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而贺之谦唯一的要求是,风光大办葬礼,要贺言这个唯一的亲儿子亲自操持。

    贺言觉得有几分可笑,就算没有任何好处,他也会给贺之谦料理后事的,贺之谦送他来这个世上,他理应送贺之谦离开,而临了头,贺之谦还把遗产当做筹码,迫使他必须这样去做,带着要挟的意味,难道不可笑么?

    除了对遗产的交代之外,文件袋里还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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