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
秦昊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谈起自己打算将百越设为特区,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开发百越一事。
霎时间。
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衮衮诸公,皆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也太膨胀了!
这京畿之地,刚刚有些起色,人丁兴旺,变得繁荣起来。
他居然想要开发南方的百越?
为什么是百越?
难道大夏其他地方,就没有穷困的地方了?
远的不说。
就说中原豫州,本是神都所在,本应该繁荣昌盛。
可由于黄河泛滥,水灾频发,经常颗粒无收,百姓们流离失所,只能背井离乡,去外乡乞讨。
结果,却是受尽别人白眼,被当地人歧视,其中的心酸苦楚,实在是罄竹难书,不足外人道也。
何况。
豫州有广阔的平原,土地肥沃,是重要的粮食产地。
就算皇上打算大举投入资金,也理应先发展豫州这些中原腹地才对。
毕竟。
中原才是九州之根,大夏之根!
至于百越。
在大部分的朝臣眼里,气候炎热,瘴气密布,是流放犯人的南蛮之地!
皇上打算耗费巨资,去开发百越,实在是舍近求远,得不偿失!
“皇上!”
几个老臣站出来,嚷嚷起来:“百越是南蛮之地!臣不同意开发百越!”
“是啊,皇上!您偏向百越,让臣等心寒齿冷!”
“说到底,您还不是为了讨好那位圣女娘娘!”
“是啊,皇上!您与其大力发展百越,不如发展其他州府...”
秦昊脸色一沉,厉声道:“给朕住口!”
“你们不会以为,朕开发百越,是为了沐长梦吧!”
“简直是荒谬!”
“你们攻讦朕也就算了!谁敢诋毁朕的皇妃,别怪朕翻脸无情!”
老臣们也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言语有失,说的有点过,连忙低下头,不敢吭声。
世人都以为,皇上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大臣们却知道,这是谬传。
皇上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
特别是对苏晴儿、沐长梦这些后宫皇妃,更是极其护短。
这时候,诸葛云站出来,道:“皇上!这几位大臣虽然口无遮拦,冒犯了娘娘。但是话糙理不糙
“臣也认为,皇上对百越,未免太过偏心了
秦昊冷哼一声:“偏心?朕问你们!百越是不是九州之一?是不是大夏的疆土!百越的百姓,是不是朕的子民?”
“你们一口一个南蛮!”
“这难道不是歧视?”
大臣们哑口无言,低头不语。
诚然。
他们说出南蛮二字,这已经是歧视了!
李画眉的拳头紧攥,有些激动。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唯有她一人,出身百越。
大夏官场之上,对于籍贯极其看中。
籍贯相同,便是同乡,平日里自然互相走动,久而久之,便拉帮结派,有了共同的利益,成了所谓的乡党。
乡党多了,自然互相攻讦诋毁,争权夺利,化为不同的派系。
久而久之。
朝堂之上,只剩下派系攻讦,乌烟瘴气。
秦昊对这种派系之争,可谓是深恶痛绝,明令禁止。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自然就有了派系。
朝内无派,千奇百怪。
秦昊的手段再硬,也不能消灭所有的派系。
至于乡党,是基于人情世故而存在,更不可能彻底消失。
李画眉的身体特殊,是女子,又是百越人,自然在朝堂上,被各种派系所排挤,完全是当成外人。
甚至可以说。
若非李画眉的才能,实在是无人替代,又是秦昊的妃子,算是皇亲国戚。
她如果真的是无权无势,只有才能,在朝堂上这官,绝对是做不下去!
现如今。
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百越正名。
李画眉心中无比激动,对秦昊千恩万谢。
诸葛云忙辩解道:“皇上,臣对百越,并无歧视,也不认是南蛮!臣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发展百越,而非其他地方
秦昊淡淡道:“很简单!因为百越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百越沿海,有着许多优良港口,而且距离南洋不远!”
“百越的百姓,不仅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而且极其聪明,擅长经商!”
“朕不止一次说过
“未来的世界,是海权的世界
“百越从方方面面,都注定成为大夏的经济中心!”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大吃一惊。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百越这南蛮之地,怎么可能是经济中心?
如果,百越成了经济中心。
那么京师呢?
京师又是什么中立,应当摆在什么位置?
“皇上,您不会是想要迁都吧?”
“这可万万不可啊!”
一名老臣忽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迁都!
听到这个两个字,文武百官宛如五雷轰顶,大脑中一片空白。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未来的大夏,如果以百越为经济中心。
那么,皇上必定是想要迁都!
当然。
皇上未必会废除如今的京师,而是实行陪都制,跟百越首府也定为陪都。
可是这已经意味着,大夏的权力中心,要向南移。
对于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文武百官来说,毫无疑问是大难临头!
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京师,早已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皇上若是迁都百越。
这就意味着,大臣们世代积累的财富和权势,都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新的权贵将会崛起,旧的权贵必定陨落。
可以说。
此举动了所有人的蛋糕,影响了所有人的基本盘!
整个大夏,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时间。
整个金銮殿,彻底炸锅!
所有大臣都跪在地上,一片鬼哭狼嚎:“皇上,祖宗之法,不可变!”
“京师乃是大夏的气运所在,您万万不可一意孤行,迁都百越啊!”
“您若是一定要迁都,臣就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碧血洒玉阶!”
“皇上,请您三思啊!”
“别的事,臣等都答应,唯有迁都一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