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秦昊正在批阅着各地送来的奏疏。
静公公快步上前,呈上一封书信:“皇上,这是苏杭送来的密信,请您过目
秦昊眉梢一挑,淡笑道:“张富贵这人,倒是个人才,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吗?”
言罢,秦昊打开信,目光扫视而过。
“好!”
秦昊拍案大喜:“大伴,传朕旨意,让百官立刻来金銮殿,召开朝会!朕有要事宣布!”
“遵旨静公公躬身。
很快,紫禁城中响起沉闷而悠长的钟鸣声。
这是召开临时朝会的信号。
文武百官得知这个消息,连忙换上朝服,火速赶往紫禁城。
宫门处,他们相遇,都是一脸茫然之色,互相询问。
“出了什么事?”
“皇上为什么忽然召集百官,举行小朝会?”
“小朝会举行的次数,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每一次举行,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了,入朝面见皇上,一切自见分晓!”
大臣们脚步匆匆,穿过宫门,经过白玉场,踏上连绵的台阶,走进金銮殿,肃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的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猜测着种种可能性。
不久之后。
秦昊身穿龙袍,在众目睽睽之下,端坐在龙椅上。
例行礼仪之后。
秦昊直接开口:“今日,朕举行小朝会,将众爱卿召集过来,是为了京杭铁路一事!”
“朕思来想去,修建铁路,乃是国策,事不宜迟,要尽快动工!”
闻言,大部分大臣,并未多惊讶。
其实,他们心中也都有猜测,皇上今日举行朝会,十之七八,是为了商议建造京杭铁路一事。
原本。
大臣们是极力反对,修建京杭铁路的。
原因很简单,朝廷的财政状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说实话,能够不拖欠官吏的俸禄津贴,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皇上要修铁路,前提是有地。
朝廷出钱,收购沿途的田地,这一笔开支,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定然会让原本就惨淡的朝廷财政,更是雪上加霜。
到时候。
朝廷没钱,必定会拖欠他们的俸禄津贴。
几个月不发俸禄,只能吃糠咽菜,勒紧裤腰带的艰辛,满朝文武已经品尝过一次,绝不想品尝第二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文武百官也是人。
朝廷修建京杭铁路,影响到他们自己的利益。
他们反对的声浪,自然是极大。
现如今,情况却出现了变化。
江南的豪门世家,疯狂购买土地的事,这些朝中的大臣,早就听到了许多风声。
毕竟。
他们若是没有一点势力底蕴,如何能十年寒窗,不事生产,考取功名?
这满朝文武,哪个背后没有站着几个世家豪门。
哪怕是宰相诸葛云。
他是典型的寒门子弟。
可是,所谓寒门,虽然比不上高门大族,却也不是寻常百姓,贩夫走卒。
说白了。
寒门也是士族阶层,只不过是穷困潦倒,落魄式微罢了。
现如今。
诸葛云受到秦昊重用,贵为大夏宰相,位高权重。
他原本所在的诸葛家,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再是落魄寒门,而是飞黄腾达,跻身大夏十大世家之列。
总而言之。
最近一段时间,江南发生的事,大臣们都有所耳闻,早已是心照不宣。
如果现在问他们支持不支持修建京杭铁路。
当然支持!
皇上若不修京杭铁路,那江南的地价已经高出天际,谁来接盘?
他们背后的那些世家大族,又怎么谋取暴利,赚的盆满钵满?
只不过。
他们虽然心里支持,可是嘴上却不能直说。
一来。
先前皇上主张修建铁路,他们全都是极力反对。
现如今,他们就改变立场,支持皇上建铁路。
这未免也太假了!
皇上又不傻,难免会起疑心。
二来。
也是最重要的。
他们若是不故意站出来,跟皇上唱反调,如何能显出自己的正直清高?
如果皇上说什么,自己就随声附和,强烈支持,那不是也跟诸葛云之流一样,成为趋炎附势的走狗鹰犬吗?
三来。
皇上的脾气,他们实在太清楚了。
只要皇上认定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
他们就算反对,有用?
而且。
他们反对的越是厉害,皇上会更加来劲,尽快推行此事。
久而久之。
大臣们也都想明白了。
对付皇上,就必须用特殊手段,说反话,唱反调,反而更容易达成自己的目的。
于是。
秦昊的话音刚落。
朝堂之上,一片哀鸿。
“皇上,使不得啊!”
“这京杭铁路,绝对修不得!”
“皇上,修建京杭铁路,等同于开辟大运河,这可是亡国之兆啊!”
“是啊皇上,您难道忘记了炀帝的下场了吗?”
大臣们反对的声浪,犹如山呼海啸,极其剧烈。
其中,还有一个名为王臣的御史,官职虽然不大,声音却很大。
他寻死觅活,说什么如果皇上若是一意孤行,一定要修建京杭铁路,就一头撞死在金殿之上,碧血洒玉阶,以此来惊醒世人。
不得不说。
历史是一个轮回。
太阳下,没有新鲜事。
当年,内阁大学士颜青也是这般寻死觅活,处处跟秦昊作对。
颜青最后的下场,自然是极惨。
因为此事,一众清流被狠狠打压,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寻死,来威胁秦昊。
然而。
随着秦昊在外征战,由内阁来处理朝政。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清流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死灰复燃。
对于这个结果,秦昊并不意外。
清流也好,贪官也罢,其实都是人性使然。
一个图名,一个图利。
当然更多的是名利双收!
秦昊目光扫视,最终落在王臣身上,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厌恶。
他已经命锦衣卫查清楚了。
这王臣就是江左王氏在朝中的暗子之一。
此人明明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却偏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为国为民,刚正不阿的诤臣模样。
这种伪君子,实在是虚伪至极,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