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安抚了华真公主一阵，便跳下马车，在营地中仔细探查。
这个蛮族营地的规模并不大，只有几十户人。
相当于大夏一个村落。
但是，凶手下手极其狠辣，一个活口没有留。
不仅是人。
就连看家护院的狗，都被一刀两断。
至于蛮族人喂养的牛马，全都洗劫一空。
由于雪势太大，残留的蛛丝马迹也破坏严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唯一特别的是。
整个营地，除了蛮族的小孩子之外。
其他人的脑袋，无论男女，全都被割了下来，不知去向。
秦昊脸色难看，阴沉到了极点。
虽说，被屠杀的是蛮族的百姓。
可这种令人发指的兽行，只要稍有良知的人，都无法接受！
更何况。
这些凶手是冒充大夏将士，犯下这滔天兽行。
将心比心。
秦昊可以想象的到，若是蛮族将士赶到被屠戮一空的营地，见到同胞的惨状，一定跟华真公主一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可想而知，他们心中对大夏的恨意，会到达何等地步。
江离四处张望，入眼之处尽是茫茫风雪。
说实话，这种情况下。
就算敌人到了百丈之外，也很难发现。
等到了眼前，一切都迟了！
总之，这里极其危险。
静公公不在。
江离负责皇上的安危，只觉得压力如山。
江离来到秦昊身旁，低声道：“万岁爷，这营地里的人死光了，没有一个活口，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以奴才之见，未必是屠戮蛮族营地的凶手所为
“也许是部族之间的仇杀
“也可能是马匪所为
“总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万岁爷，咱们还是离开这里，继续赶路吧
秦昊脸色一寒，指着地上的无头尸首，道：“朕听说，东厂也协助六扇门和锦衣卫查案？”
“你是不是瞎了？平日里，你就是这么查案的？”
江离一惊，垂首道：“奴才愚钝，不明白万岁爷的意思
秦昊眼眸冰冷，寒声道：“朕问你，他们的人头呢？”
“这...”
江离额头上冷汗直冒：“奴才听说，蛮族杀人之后，将头颅割下，一层层码放在一起，堆积成小山，名为‘京观’
“他们的人头，应该是被割去，堆成了京观
秦昊沉声道：“废话！”
“朕曾经御驾亲征，伐北莽，战契丹
“你不会认为，朕不知道什么是‘京观’吧
“所谓京观，是蛮夷炫耀战功，震慑敌人的手段！”
“用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堆积成京观，而且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漠北草原，震慑给谁看？”
“给鬼看吗？”
江离低头：“若不是京观，那这些人头怎么不见了？”
秦昊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杀良冒功！”
江离身体一震，恍然大悟。
其实，这伙凶手未必真的是杀良冒功。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让蛮族人认为，自己是在杀良冒功。
如此一来。
黑锅就死死扣在大夏人的身上。
因为，匈奴人掳掠蛮族营地，虽然也杀人，但大多数是杀老弱妇孺，留下青壮年和小孩，带回去当成奴隶。
只有大夏人，才会砍下人头，带回去兑换军功。
也就是说。
屠杀这座蛮族营地的人，不是马匪，更不是部族之间的仇杀。
确实是那一伙冒充大夏将士的凶手！
而且。
他们刚刚离开这座营地，不到十二个时辰。
风雪这么大。
这伙凶手，一定不会走远。
应该距离此地，不足二十里路程。
甚至更短。
可能就在三五里外，安营扎寨...
江离越想越是心惊，道：“万岁爷，此地实在是太危险了！听奴才一句劝，咱们快离开吧...”
秦昊没有回答，默默走回马车，指着地图上另一个红点，道：“传令下去，改变方向，去下一个蛮族营地！”
华真公主大惊失色，诧异道：“皇上，您这是要干什么？”
秦昊的声音比风雪还要森寒冰冷：“那一伙凶徒，一定前往下一个蛮族营地去了！”
“距离此地，还不足二十里路
“若是抓紧时间，也许还能来得及！”
听到这话，江离和华真公主都惊呆了。
这个节骨眼上。
皇上居然要去救人？
堂堂大夏皇帝，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蛮族的百姓？
实在是不可理喻。
江离跪下，苦苦哀求：“万岁爷，蛮族百姓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咱们还是走吧！”
“您和华真公主的行踪，若是被匈奴人发现
“奴才和所有东厂暗卫，只有二十多人，哪怕是遇到一个百人的骑兵团，就算是拼死一战，也很难保护万岁爷周全
秦昊摇头，望着江离，道：“你年幼入宫，又没读过什么书，目光短浅，朕不怪你！”
“不过，相信朕！”
“救这些蛮族百姓，就等于救咱们自己！”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去后面马车上，将天工院打造的秘密兵器带在身上！”
江离人微言轻，无法说服皇上，只好遵命，打开后面的马车。
片刻之后。
包括江离在内，每个东厂暗卫的背后，都多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乍一看像是剑匣。
却光秃秃的，看不到剑柄。
与此同时。
秦昊也取出一个华美木盒，横在膝前。
华真公主蓝眸闪烁，诧异道：“皇上，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是剑吗？”
秦昊微微一笑，自信满满道：“不是剑。不过，是比剑更犀利的兵器！”
“朕早在一年前，就将图纸给了天工院
“整整一年，天工院才制造出不到三十个成品
“此物是朕这次漠北之行，最大的依仗
“别说是百人的骑兵队
“就算是千人的骑兵团，朕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华真公主美眸闪烁，心中更是好奇。
车轮滚滚，前往下一个蛮族营地。
入夜。
蛮族营地到了。
远远就看到火光冲天。
哀嚎声、求饶声、痛哭声、狂笑声交织在一起。
火光映照之下。
上百名骑士正在肆意冲杀，屠戮着手无寸铁的蛮族百姓。
他们面孔染血，笑容狰狞，宛如魔鬼一般。
秦昊跳下马车，看着远处行凶的恶徒。
飞鱼服，绣春刀！
赫然是锦衣卫！
秦昊眉头紧锁，对江离使了个眼色。
江离立刻上前，大声喊道：“什么人，胆敢屠戮蛮族营地，滥杀无辜？”
为首一骑调转马头，奔袭而来，厉声喝道：“锦衣卫统领郭子玉，奉大夏皇帝之命，屠杀蛮族！”
“汝等撞到锦衣卫办事，算你们倒霉！”
“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