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下旨驱逐匈奴使者。
这是极其严重的外交事件。
一个月后,匈奴使团回到匈奴之后,匈奴单于乌禅就会看到《满江红》。
可想而知。
乌禅必定会极其愤怒。
短暂的和平,会被打破。
匈奴和大夏,将会再次开战,兵戎相见!
这种局面,并非大夏文官希望看到的。
但是,皇上一意孤行,一定要跟匈奴开战。
事已至此。
文官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跟匈奴开战,不会将大夏拖垮。
翌日。
金銮殿。
气氛凝重。
大臣们跪拜行礼之后。
张仲文率先站出来,道:“臣有本要奏!”
秦昊颔首:“准奏
张仲文开口道:“一个月后,匈奴跟大夏的战火重燃,匈奴铁骑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河西土地广袤,无险可守
“以大夏现在的兵力,镇守西京,自然是固若金汤。可是要想守住河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听到张仲文的分析,大臣们都是点头赞同。
河西虽然土地广袤,却缺乏降雨,贫瘠荒凉。
这种地形,不适合步兵作战,却极其适合骑兵。
虽然大夏的虎豹骑和龙骧骑加起来,也有十万之众。
可是。
即便如此,也不是匈奴骑兵的对手!
秦昊望向张仲文,眉梢微挑,缓缓开口:“河西地形,确实对大夏不利。张仲文,你有什么高见?”
张仲文开口道:“臣忧国忧民,夜不能寐,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一直到天色破晓,才想到了一个办法!”
“让河西的百姓,迁入中原
“如此一来,河西百姓不至于生灵涂炭
诸葛云闻言,不由大惊:“河西百姓迁入中原,那河西的土地呢?”
张仲文冷冷一笑,开口道:“反正是一片不毛之地,让给匈奴又如何?”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哗然一片!
听闻张仲文出主意,居然要将刚刚光复的河西白白让给匈奴,大臣们都是瞠目结舌。
“张大人,皇上刚刚立下誓言,不割地...你怎么能违背?”
“是啊!大夏刚刚收复河西,普天同庆。张大人一句话,就又要将河西让给匈奴!”
“张大人,你这是卖国之举!”
“敢问,你是何居心!”
朝堂上的大臣们,特别是老臣,本来是支持张仲文的。
可是这一次。
老臣们也都义愤填膺,吹胡子瞪眼。
张仲文是不是上了年纪,脑子糊涂了。
居然说出如此不可理喻的话,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群情激奋,朝堂仿佛变成了菜市场。
张仲文却不慌不忙,道:“诸位,请稍安勿躁!老夫此举,看起来匪夷所思,却是效仿皇上所为!”
“皇上不是将北莽百姓迁入关内,建立了北安城?”
“如今北安城欣欣向荣,发展速度极其迅猛,马上就要成为京师之外,北方第一大城
“既然北莽的百姓能迁,河西的百姓为什么就不能迁呢?”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金殿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大臣们不得不承认。
张仲文的话,乍一听很离谱,简直是卖国举动。
可是实际上,并非没有可行性。
况且。
有北安城的前车之鉴。
将河西百姓迁入中原,为什么就不行呢?
一时间。
虽然明知道张仲文说的是歪理,但大臣们也想不到辩驳的办法。
这时候,忽然一位面容稚嫩的少年大臣站出来。
正是工部尚书卢班。
他十六七岁的年纪,有着少年的满腔热血。
卢班开口,直言不讳:“皇上,臣不同意张大人的说法!”
张仲文瞥了卢班一眼,冷冷一笑,道:“哦,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倒是要听听,卢大人能有什么高见?”
明明是一句称赞的话,但是落在张仲文嘴里,阴阳怪气这么一说,就全变了味,变成了浓浓的讥讽。
张仲文的言外之意很明白:你这黄毛小子,毛都没有齐,也配跟老夫叫板?
卢班是新科状元,天资聪明,岂会不懂张仲文是在讥讽自己。
顿时。
卢班脸色涨红,强忍怒意,道:“张大人说,河西地势开阔平摊,无天堑可守,这是事实!”
“但是,皇上说过,人定胜天!”
“河西虽然没有天堑,却有一条人造的天堑!”
“那便是长城!”
“臣建议,重修长城,以御匈奴!”
长城!
大夏的脊梁!
大夏所有人心目中的精神图腾!
千百年来。
不仅仅是大夏,神州上任何一个王朝,历朝历代都在修建长城,来抵御草原游牧民族的入侵!
长城在,大夏魂就在!
而且。
历史证明。
修建长城,是抵御匈奴最好的办法!
“臣,附议!”
“臣认为,卢大人所言极是!”
大臣们纷纷点头赞同。
修建长城,虽然劳民伤财。
可是,跟张仲文的迁徙百姓,让出河西相比较。
修长城,要靠谱的多。
而且。
修缮长城,是一劳永逸,荫泽后人的事。
张仲文却冷冷一笑,开口道:“修建长城?谈何容易!咱们暂且不说,修建长城劳民伤财,要花多少银子
“长城,真的能抵挡游牧民族南下吗?”
“而且,把长城修到玉门关外,修到贺兰山!那么广袤的土地,距离中原那么遥远,相隔千山万水,一来一回都要以年来计算时间
“大夏就算占据了整个河西,甚至占据了漠北草原
“那么大的地盘,大夏想要控制,每年要花多少银子,又能收上来多少税?”
“你们算过吗?”
张仲文毕竟当了户部尚书几十年。
他的想法,都是站在朝廷财政的角度来思考的。
占据河西,如果收的税,远少于控制此地的财政支出,会造成严重的财政赤字。
时间长了,还会影响其他的州府。
河西的气候那么烂,到现在风雪还没停,也种不了什么粮食,充其量放放牛羊。
总而言之,在张仲文看来,这么穷的地方,根本就是拖油瓶,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