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龙戚，你不是人
“你感觉怎么样？”秦羲禾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兀自摇了摇头。
龙戚耳朵被塞住，怎么能听得清她说话？
“我没事。”龙戚说。
“诶？”秦羲禾有些惊讶，不过，没事就好。
“你既然能听到我的话，就老老实实听我说，你没有内力，尽量离得远一些。一定要好好捂住耳朵。”
“我将内力输给你一些，在这声音里，你能维持大概一刻钟时间。现在，捂着耳朵，离得越远越好。”
“我会在十五分钟内解决这怪物。”
“听到了吗？”
龙戚嘴唇动了动，他想留下来。
可，看到她坚定的模样，终究还是点点头。
秦羲禾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松开手，一把将他推出去，“快跑。”
龙戚犹豫了一小会，最终，向着安全的方向跑去。
“好了，这下没了后顾之忧。”秦羲禾双手交叉，手腕咔嚓咔嚓直响。
她将力气转移到拳头上。
然后，手指上，一枚戒指隐隐闪现。
从戒指开始，红色的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扩散，瞬间遍布全身。
印记蔓延，最终在额头上形成一个好看的形状。
从那形状里，发出剧烈的光芒。
包子是神兽，光芒威慑之下，秦羲禾身上也带有神兽的威严。
威压之下，那怪物果然不敢动弹。
趁此机会，秦羲禾跳过去，拳头狠狠地落下，同时，匕首也刺入到它的喉咙。
蛇头虎皮肤极为坚硬，她用了极大的力道才将匕首刺进去。
喉咙被割破，头部也挨了重击，怪物再也没有反抗的可能。
秦羲禾呼出一口气。
解决。
她拍了拍手，将匕首收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那只原本应该死亡的怪物却颤颤巍巍站起来。
秦羲禾脸色一变。
这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皮肤硬，命也这么硬！
她转过身，想着再补一刀的时候，怪物却发出了哀嚎。
再看，它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战意。
而是，一种祈求的神色。
秦羲禾觉得她一定是疯了，竟从一只血腥凶猛的怪物眼中看到祈求。
“求求你，我的孩子。”
“救救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那怪物说完，哐啷一声倒在地上。
秦羲禾吓了一跳。
刚才那声音，是怪物的？
她听懂了怪物的话？
秦羲禾咬了咬嘴唇，她看着手臂上的纹路，又摸了摸额头上的印记。
难道，是因为她发动了跟包子的契约，才让她也听懂了怪物的话？
她记得，包子和黑炭都能听懂动物的语言来着。
不过，从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她也没在这种状态下跟动物对话过，这次的事情，有些奇怪。
难道，是母怪物的执念传达到了心底？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那怪物祈求着，慢慢闭上眼睛。
眼睛里，竟有两行血泪流出。
秦羲禾犹豫了一会，攥紧刀子，走上前，将怪物的肚子割开。
她手有些发抖，尽量将动作放轻。
割开之后，果然看到一只还没睁开眼睛的小玩意。
接生……
怎么接生？
秦羲禾努力回响着生千千时产婆是怎么做的。
当时只顾着疼，完全不记得。
横竖母体已经死了，不用保大人，她咬了咬牙，割断脐带，将怪物体内的小怪物取出，然后在小怪物的后背上拍了两下。
小怪物没有反应。
她将衣裳脱下来，放在地上，用匕首割断了脐带，轻轻地拍着那还没睁开眼睛的小家伙。
终于，小家伙嗷嗷叫了两声，慢慢睁开眼睛。
它盯着秦羲禾看了一会，又乖巧地睡去。
活了。
秦羲禾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包裹在衣裳里。
小家伙命大，侥幸捡回一条命，窝在她怀里，正睡得香甜。
“喂。”龙戚惊魂甫定地跑过来，“快将这东西扔掉。”
“不。”秦羲禾说，“这是只小老虎，不是蛇头虎，这么可爱，怎么能扔掉？”
如果扔掉，肯定会死的。
“寡人让你扔掉。”龙戚心有余悸，“这东西，是凶兽。”
秦羲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龙戚，你给蛇头虎喂了什么，你应该一清二楚吧？”
“虽然神龙窟中的味道很腥臭，但，我还是闻到了，那是激发动物战斗的药粉。”
“这只蛇头虎喂得尤其多。”
“蛇头虎虽然凶猛，但，这只临盆的蛇头虎，应该是没有战意的。你故意喂了它过量的药粉，让它拼命战斗，它不得已，才拖着临盆的身子猛烈攻击我。”
龙戚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他攥紧拳头，“寡人没有。”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早已经死在了神龙窟里面，成了野兽的食物。即便是我，如果没有你的匕首，也可能会被吃掉。”秦羲禾说。
临盆的母怪物，为了腹中的孩子，拼了性命战斗。
只为了让人取乐。
“龙戚，你，不是人。”
“我没有。”龙戚提高了声音，“寡人做过的事情，寡人会承认，但，这件事不是寡人做的。”
“你……”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秦羲禾，想起刚才她贴在他身上为他堵住耳朵的模样，脸一红，转到一边。
“寡人从没想过让你死。”
他的声音很微弱，弱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龙戚，我救你一命，虽然你死鸭子嘴硬，最终还是没打算告诉我龙心的下落。”秦羲禾说，“但，我不会放弃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兽们。
野兽们呲牙咧嘴，似乎还想攻击过来。
“滚回自己的窝里，不然，我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她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声。
野兽们吓了一哆嗦，愣了一会，转头乖乖回到栅栏里面。
“让你的人将栅栏修好吧。”她说完，身子摇晃得厉害。
眼前，一片模糊。
龙戚那娘里娘气的模样在眼前闪现，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
她眼前发黑，身子也站不稳。
“诶？”
“我，我这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向着一旁倾倒，眼前漆黑一片，声音也逐渐远离，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