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尔淡淡道“这个事情不关子阳哥哥的事情,我自己能够搞掂的”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也不出现,他还是个男人吗”梁桓愤愤不平。
“子阳哥哥不是不管我,他是去省城给张铭的母亲看病去了,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晖尔解释道。
“那你不知道打电话告诉他听啊电话在哪里我去打给他”梁桓很激动。
晖尔神色淡定道“不用他在救人,我不想分他心神我说了,我可以搞掂的”
她能搞掂
她怎么搞掂啊
看到弱不禁风的晖尔那一脸的淡定,梁桓不知道她的勇气从何而来。
心里便更是心疼
梁桓有点焦躁不安。
他想要拥抱她,为她遮风挡雨,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啊
看出梁桓的心宁不定,晖尔安慰他道“梁桓,你回学校去吧。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什么的这点风浪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你要知道,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说着,晖尔居然笑了
她的笑容那么明媚,那么清澈,像草原一般辽阔,像大海一般的澄明,藐视着世间一切的黑暗和险恶。却最能温暖人心。
面对这样的晖尔,梁桓自愧不如。
但从此保护晖尔的责任,他却不会再放松。
“晖尔,不管怎么说,我,梁桓,永远都是你的朋友还是那句话,我随叫随到”
“好的谢谢你,梁桓”晖尔笑着看着梁桓离去。
梁桓刚走,陈家婶子就来了。
“晖尔呀,可见到你了这几天我来过诊所几次,发现诊所关门,心里真着急啊”
“陈婶子,是不是陈叔有什么事”晖尔首先想到的就是陈叔的身体。
“托你的福,你陈叔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大好了他现在能够下地来自己吃东西了,还嚷着要来看你呢”
陈婶子现在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她衣着整洁,脸上也圆润了一些,看起来人也精神了。
“那就好”晖尔也放心不少。“那陈婶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来看你呀”
陈婶子将手里的几个鸡蛋放在桌子上,一下握住了晖尔的手
“看,这么好的孩子,年纪这么小,就能给人看病,这么聪明,却遭人嫉妒,被人说三道四的。我听到那些羞辱你的话,肺都气炸了几次冲上去差点跟人干架”
“晖尔,你别理那些烂嘴烂舌的嚼舌根我们行得正,坐的端,有什么好怕的是不是再说了,咱就是跟温大夫有感情,那也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正大光明的,什么也不用怕你说是不是”
晖尔听了陈婶子的话,笑得十分灿烂
“谢谢陈婶子了你放心,晖尔也是这么想的,咱行得正,坐的端,什么都不怕”
“好好看到你这么乐观自信,我也就放心了”陈婶子从内心里佩服这个孩子的胆魄。这真是个不一般的孩子“陈婶子来看你,也没什么可带的,这六个鸡蛋你留着吃,正是长个的时候,得补补。”
“那就谢谢陈婶子了”晖尔也不客气,凡是别人的真诚心意,她都会收下。
“那陈婶子回去做事去了,过两天陈婶子再来看你,你要好好的哦”
“陈婶子再见”
送走陈婶子,晖尔接诊了两位病人。这时又走进一人来。
这是一个带着黑色圆形墨镜,带着黑色瓜皮帽,留着山羊胡子,举着一个文明拐杖,模样大约七十几岁的老人。
“老人家,您请坐”
老人坐下。
“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
老人不语,只是伸出手去让晖尔号脉。
晖尔想,或许,这是一位不能语者吧。她朝对方微笑了一下,将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腕上,认真号脉。
号了一会脉,晖尔收回自己的手,微笑地对老人道“老人家,您身体好着呢,没有病。”
“我不看病”老人这時开言道。
“那您老是不是口渴了我给您到碗水喝吧”
“我也不喝水”老人面无表情道。
“老人家,那您有什么事吗”晖尔依旧和颜悦色道。
“我也没事”老人道。
“那好吧,老人家,那就请您坐在一边休息吧。”
晖尔起身想扶老人到一边到座椅上休息,将就诊的这个位置让出来,好让下一位来就诊的病友有地方就诊。
“我就坐在这里不动了”老人也不动。
“那好吧,老人家,这里有水,您老要是渴了就喝水,要是有什么需要呢就告诉我”
晖尔轻笑,给他到了一碗水放在他面前,便继续自己的事情,该看书時就看书,该接诊時就接诊,一点也不受干扰。
而一个下午,来看病的人倒也不少。晖尔另外搬来一条凳子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给看诊的人坐。任老人坐在那里。
这样一直到了饭点,小花和林丽莎给她送晚餐来了。晖尔便对老人道
“老人家,晚饭时间到了,您老也该饿了吧,我陪您老去饭店吃点什么吧”
老人这才起身,哈哈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晖尔有些不放心,毕竟年纪这么大了,又坐了一下午,想出去送他一段路程。可是等她追出去時,发现那位老人已经不见了。
晖尔皱眉回到诊所。
“那位老人是谁呀”林丽莎问。
晖尔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你也请人吃饭”小花道。
“有一种人你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像是已经认识很久了”晖尔道。
“呵呵”小花尬笑。神女的话就是深奥。
“这位老爷爷在我诊所坐了一下午了没喝一口水,没吃一点东西,就这样走了”晖尔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我刚刚应该送送这位老爷爷的”
“你刚刚不是去送了吗”小花道。
“可是,我一出去他就不见了”晖尔颇为遗憾道。
她便将这位老人今天的做派说了一遍。
林丽莎听了,不无震惊道
“晖尔,你该不会遇上高人了吧或者神仙这位老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啊”小花微呆地看着林丽莎,又看着晖尔,道“很像呃晖尔,这位老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一下午看着你。来无影,去无踪,仙风道骨,真的很像神仙呃”
晖尔也微微发呆地看着小花和林丽莎,在回想下午的事。但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笑道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神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这可不像是普通人哦”林丽莎坚持自己的看法。
“就是,我觉得更像神仙”小花也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见过神仙”晖尔睨视着小花。
“可是这位老人跟书上讲的神仙一样一样的呀”
晖尔一边慢悠悠地吃着饭,一边听着小花和林丽莎关于那位老人是神仙、还是人的对话。倒是颇有趣。
这时有人来喊道“晖尔,快去公社接电话,有人打电话找你”
晖尔抬头看看林丽莎,又看看小花,道“谁会打电话找我”
但不等林丽莎和小花回话,晖尔就放下碗,飞快地向公社跑去。
等她上气不接下去地跑到接传达室時,来人告诉她道“三十分钟后再打来。”
喊人接电话,来回的路途要耽搁很多的时间,所以,打电话的人都是先打过来通知,待接电话的人到了后,再打过来通话。
诊所离公社的距离不远,快点走也就七、八分钟。
这样一般一来一回要花去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所以等晖尔到了接听电话的地方不久,电话铃再次响起。
传达室的人接到电话后,再将电话递给晖尔,晖尔的手微微颤抖,她将电话刚刚放到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是晖尔吗晖尔,我是温子阳”
“子阳哥哥”晖尔唤道,声音一下就哽涩了。
在有人喊她来接电话時,她一开始还有些发懵,不清楚会有谁给她打电话。但随即她就想到了,一定是子阳哥哥打来的电话
因为只有子阳哥哥,才会在离开之后,心里还会想着她,才会想着给她打电话。
她飞奔而来,抑制不住狂跳的心,只为听到他的声音。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一听到他的声音,情感的浪潮一下扑面而来,她竟一下不能控制自己。
这些天来,她面对那么恶毒的诋毁,稳如泰山,沉着应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和难过的,十分冷静。但当她一听到温子阳的声音時,她才发现,她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的,她也需要关爱,只是看这份关爱来自谁。
她这才发现,她是那么地想念他
“晖尔你没事吧”
温子阳听到晖尔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那声音嗡嗡的,鼻音有些重。
“我好着呢,子阳哥哥你在省城还好吗张铭妈妈情况如何”晖尔已经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张铭的妈妈情况一直不稳定。我还要在省城待两天。”温子阳道。
“哦,那你安心地在省城待着吧也多陪陪温奶奶我挺好的,一般中午和下午都有坐诊,晚上就在学校上晚自习。”晖尔道。
“嗯,你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多休息,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就不要坐诊了”
“嗯我知道的,子阳哥哥放心吧平日里,也有小花和林丽莎陪着我呢”
“那好晖尔,要没有别的事,那就再见”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再见”
晖尔放下话筒,又向喊她来接听电话的人表示来感谢,这才向诊所走去。
“是温大夫给你打的电话那你干嘛不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
小花明明听到晖尔喊子阳哥哥,却只报平安,不报忧患。心里有点不平。
“告诉他干嘛让他在省城里待的也不安心”晖尔睨里小花一眼。
“我也觉得得对这个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你跟温大夫两人的事情,你们应该一起面对,你也就不用一个人这么辛苦了”林丽莎也道。
“我不觉得辛苦呀我能一个应对的情况下,不想子阳哥哥也跟着烦心”
晖尔道。
林丽莎目光幽幽地看着晖尔。晖尔回来時眼睛红红的,她明显地哭过,可还要强撑。
小花也很自责,刚刚她要跟着晖尔一起去接电话就好了,这样晖尔不跟温大夫说,她就可以夺过电话,将这里的一切都告诉温大夫。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她们就是想告诉温大夫,也不晓得对方的电话呀。好遗憾。
温子阳是在温老太太的家打的电话。
他一回省城自然就住在温老太太的家里,只是这段时间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张铭的家里,看护张铭的妈妈,都没有回去看望自己的奶奶。今天得空,特意回来看望奶奶。
看到客厅的电话,温子阳就想到了晖尔,就想打个电话回去。
“听到你喊晖尔,你是在给那个小丫头打电话”温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孙儿。
“嗯,奶奶,她还问您好呢”
“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没错,她可聪明啦她还没满十四岁,但可以跟我一起坐诊了,那个诊所还是她建议开的呢”温子阳不无骄傲道。
“是吗难得见过你这么夸赞一个人,看来你对这个丫头印象很不错”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温子阳。
“她是叫我子阳哥哥的人,我觉得我有个这样的妹妹还不错”温子阳扶着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奶奶您还记得她”
“记得”温老太太笑道“这个小丫头,见了就难以忘记。她现在与你一起坐诊”
“嗯只要没课,她就会来诊所帮忙的”
“这个丫头,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奶奶托付的人,孙儿岂敢怠慢”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奶奶的话了”温老太太刮了刮温子阳的鼻子,道“陪奶奶去园子里走走吧这次要不是回来给你朋友的妈妈看病,你是不会想着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的”
“哪有啊,奶奶,我不是才不久回来看过您的吗”温子阳道。
“才不久你这才不久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老太太很不满。
“老太太,我看您现在是越来月矫情了明明不到两个月,您就说是两个多月了,您是不是忘记了实事求是的光荣传统了”
温子阳一边扶起老太太,一边作古正经道。
“臭小子,你现在居然敢指责令人尊敬的老前辈”
面对老太太的温柔的小拳头袭来,他立即躲开了“不敢不敢”
“前辈,您请稍等一下,我再去打个电话”
“好吧,我等着你”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儿,感觉他这次明显地开朗了不少,心里莫名的欣慰。
温子阳想着晖尔刚接电话時,那声音明显地有些不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将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去喊晖尔来接电话的人。
“温公子,你这是又要去喊那个晖尔姑娘来接电话吗”
“不是,我这次就是打给你的”温子阳道。
温子阳的脸变得越来越严峻,他挂了电话,又飞快地给张铭打了个电话,嘱咐了几句,然后就回房拿了自己的行李就往外走。
“奶奶,我不能陪您散步了,我有事得马上走”
温子阳走到温老太太面前,轻轻的拥抱了一下她,随即往外走去。
“喂,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要去哪”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温子阳已经不见了身影。
温子阳刚走出院子,就看到温青阳正下车往院子走来。他什么也没说,走上前抓住温青阳的手臂就往吉普车走去。
“你这是要干嘛”
温青阳不明所以,想要问清楚。但温子阳将他塞进驾驶室里,他自己坐进副驾驶室,才一脸阴沉地说了两个字
“快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邵水卫家镇”
“邵水卫家镇靠,子阳,这个时候去卫家镇,赶到那里也是凌晨了,你要这么急吗我连晚饭都还没吃呢”温青阳想,至少让他吃了晚饭吧。
“少罗嗦,快走”
温子阳催促着,大有温青阳再迟疑一下,他就要将温青阳推下车,自己驾车而去之势。
温青阳很无奈。反正,只要跟温子阳在一起,他就是受虐的那一个,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他只好自认倒霉。
小车一路飞奔。
两人再也没有一句对话。
温青阳很想问一下他,这么急着回卫家镇是出了什么事但温青阳也非常清楚,他即使问,也得不到答案。还不如留着口水养牙齿,别自找没趣。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温子阳的脑海里却反反复复地回放着他与那位李哥的对话声
“温公子,你这是又要去喊那个晖尔姑娘来接电话吗”
“不是,我这次就是打给你的”
温子阳道。
“李哥,我开始跟晖尔姑娘通电话時,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不对。我想问问你,晖尔她这段时间还好么你清楚她的情况么她是不是每天还在诊所里坐诊”
李哥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温公子,你既然特意打电话问我,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晖尔姑娘这一段时间,情况不太好也不晓得从哪里传出来一些流言蜚语,说她勾引你,不要脸,把你人都给吓跑了话传的很难听你也知道,这等于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而清白对一个女孩子是何其重要”
“不过,晖尔这个姑娘很勇敢,她好像并不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照常上课,照常坐诊。但她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她是不是把一切都压在心里,谁也不知道”
温子阳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挂断电话,就要飞奔到卫家镇去。
晖尔是他救过来的女孩,他是她的子阳哥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同时,他又十分地心疼。她那样一个小女孩,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多的伤害。她一个人能承受得住么她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告诉他啊
吉普车到了卫家镇,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温子阳下车,也没理温青阳。他独自回到诊所,打开电灯,看着诊所里的一切,里面十分整洁。处处都透着晖尔的影子。
温青阳想跟着温子阳进诊所去,但温子阳已经在前面将门关上了,生生地将他丢在了卫家镇的街头
温青阳真想站在这卫家镇的街头大声骂娘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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