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顾子言的别墅里逃出来,没错,是逃,在他近乎凌虐的无数次占有了我之后,趁着他睡着的间隙,我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怕有些动静会将他吵醒。
抱着胳膊走在马路上,临近天亮的时候,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中一样。
我试过想拦一辆车,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衣服碎得不成样子,再加上头发也是凌乱得如同鸡窝一样,居然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载我。
我甚至能看到,那些从驾驶座投递过来的暧昧、猥琐的目光。
如果不是这附近都是高档小区,保安随随便便喊一声就能叫出一群,估计我早被别有用心的人拖上车了。
我不敢再拦车了,抱着胳膊蹲在路边,瑟瑟发抖。
好半晌之后,我才想起来,走的时候有顺手把我的手机带出来。
我试图给手机解锁,可分明一个简单的动作,我的手却抖得好几次都没能做到。
好容易解了锁,打开联系人名单,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联系谁。
伤心,委屈,失落,绝望……
重重负面情绪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我失控的尖叫了一声,抱住自己的脑袋。
“慕……小姐?”头顶,有疑惑的声音砸下来。
我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抬头。
身量高大的男人站在逆光的位置,我只能依稀辨认出那张立体英俊的脸,“埃文斯……先生?”
“ohmygod!真的是你!”埃文斯吓了一大跳,立刻脱xiashen上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你这是怎么了?遇到抢劫了吗?”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难看,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嘴唇红肿,嘴角还挂着血迹。不过那血并不是我的,是我发狠咬顾子言的时候留下来的。
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我的箭头,我抬手拢了拢,感激的笑了笑,“谢谢你。”
“不客气,”他在我旁边坐下,“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话说完,他就看到我攥在手心里的手机,还有我脖子上的痕迹。身为男人,他太清楚那些痕迹代表着什么,男人的俊脸倏地沉了沉,“这是……”
“我丈夫……”我扯了扯嘴角,“至少现在还是!”
“他……”
“我要跟他离婚,他不同意。”撇撇嘴,自嘲的笑了一下,“大概是,被气得狠了吧!”
埃文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还帮他说话?”
我愣了一下,许久后才慢慢反应过来,摇头,“……我没有!”
他看着我不说话,而我居然发现自己居然渐渐无法正视他的眼睛,我竟然会觉得心虚。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
知道顾子言疯了一样的在找我,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我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手上捏着一本书,只看了几页,便看不下去了。阳光照在我身上,把我整个人晒得暖洋洋、懒洋洋。
旁边的藤条方桌上,摆着我刚刚放过去的手机和一杯咖啡。咖啡喝了一半,手机里躺着一条微信。
悠悠发过来的:顾恶魔为了找你,已经疯了!
我不大能理解她所为的疯了是什么意思,也没有问,我跟她说得越多,她知道得越多,就会越危险。
这一个星期,我除了用新的号码跟悠悠报了平安,并嘱咐她帮我去疗养院看外婆之外,再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我想要躲过顾子言的搜查,只能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消失。
蛰伏不动!
傍晚的时候,我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一边吃一边看新闻的时候才知道,联合破产了。
在不到三天的时间,被顾子言轻轻松松毁掉。
洛天的股票波动很大,很明显是洛奕轩在跟顾子言较劲。
林若涵被爆出丑闻,连带着林氏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猜林霄和沈晴几乎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吧,可是连顾子言都找不到我,他们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看来,顾子言是真的疯了。
为了找我,他把跟我有关的所有人都霍霍了一遍,唯独只剩下悠悠。
他不动悠悠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再不出现,他或许还是会把手伸到悠悠身上。
搁在手边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我看了一眼,顺手接起来,“今天有个人来探望外婆。”
我夹菜的动作一顿,眉目渐渐沉敛了下去,“是顾爷爷吗?”
“嗯。”
“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你要是有空的话,想让你回去陪他吃顿饭。”
我重重的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滴落下来。如果说在我和顾子言这场战争中还有什么让我顾虑或留恋的,就是顾爷爷了。
那个慈祥温和的老者,从他见到我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在给予我温暖。
那是我十几年不曾感受过的温暖!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再没了胃口,放下筷子默了默,起身收拾准备碗筷。
刚站起来,门外敲门声响起。
我愣了一会儿,自从我住到这儿开始,就没有人来过,包括把我藏在这里的埃文斯。
我说,为了保证顾子言绝对不可能找到我,越少人知道我在哪儿,越好!
所以,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
“雨菲,是我!”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皱眉,洛奕轩!
门打开,穿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色裤子的男人站在门口,手上抱着一束鲜花,还有一个文件袋。
“雨菲!”他看着我,眉目绽开如春风般的笑,把手里的花递给我,“我猜你会需要这些来调节整个屋子的氛围,还有这个,我猜你也应该很想看到。”
我没有接那束花,而是将目光落在文件袋上,“这是什么?”
“这段时间,我对每个接近你身边的人做了详细的调查,然后……”他摇了摇文件袋,目光看向屋内。
我抿了抿唇,闪开,“请进。”
男人换了鞋,在沙发上落座,我替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都查到了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