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吃腻了宫里的口味,对这几道菜是赞不绝口,放下筷子,摸了摸微凸的腹部,郑贵妃意犹未尽的道:“没想到,宫外也有如此美味的佳肴,玉儿有心了,回头带回来,请皇上也来尝尝就好了。”
颜如玉笑盈盈的脸顿时一僵,忍不住摸了摸袖中已经缩了一半的钱袋。
然后讪讪的接话:“是,是。”
郑贵妃好笑的瞥了一眼她,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四公主萧恒脸色微沉,迈步走了进来。
颜如玉急忙站起来屈膝行礼。
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提了起来。
钱袋子保住了,可看四公主这样子,分明没有好事情呀,这位姑奶奶可不好伺候呢。
自己刚进宫的时候,萧恒也是言语亲近,可是没过几日,就开始冷语嘲讽,尤其是自己说起颜如初聪慧懂事,萧恒更是生了气。
原本颜如玉是想借着颜如初,和萧恒拉近关系的,没想到反而惹了一顿嘲讽,颜如玉琢磨,颜如初这是跟公主吵架了呀。
宫里人都传说萧恒与颜如初关系好的不得了,看来都是谣传,害得自己还被连累。
颜如玉又想起今天颜如初在饕餮居门口似笑非笑的眼神,和那一千两银子,只觉得心口堵的慌。
“恒儿过来了,快来尝尝,玉儿从宫外专门带回来的美食,比御膳房的也不差呢。”
郑贵妃像是没注意萧恒的脸色,笑着招呼她。
萧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撇撇嘴道:“什么破烂东西,也往宫里凑,也不摆正自己的位置。”
又冲旁边的宫婢呼喝道:“端走,碍人眼的东西!”
宫婢低了头,惶恐的上前撤下了饭食。
而这边,颜如玉已经脸色苍白,柔弱似柳的身体簌簌发抖,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头的羞愤,福身对郑贵妃道:“娘娘,如玉先告退了。”
郑贵妃叹了一口气,爱怜的瞅着颜如玉:“好孩子,你先下去吧。”
颜如玉低声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
疾步回到屋里,颜如玉的手心已经掐出了血印。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颜如玉低声咒骂,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要砸了出去。
“姑娘,不要!”
贝菊箭步上前,从颜如玉手中夺过了水杯:“姑娘,您这是要让别人都知道吗?”
颜如玉停了下来。
是了,这不是她的望月阁。
颜如玉一阵阵的心酸和委屈。
“贝菊,你说她这是为什么?看不上我,就别看啊,这么指桑骂槐的,人前人后给我没脸,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贝菊拉过颜如玉的手,一边给她擦拭手上的水渍,一边说道:“天家贵女,当然是凭心情了,我们怎么比得了呢。”
“是,有什么资格比呢?可是,我也是个人啊,不是阿猫阿狗,任她这样呼来喝去。”
一句话说的颜如玉心情沮丧,酸涩涌上心头,眼泪忍不住的簌簌落下。
“姑娘,姑娘,快别哭了。”
贝菊着急的劝着,颜如玉却止不住的轻声哭泣。
没办法,贝菊站起身,轻轻的搂着颜如玉,拍着她的背。
姑娘还真是不容易呢,别说四公主了,私下里就连宫女太监们,都看不起姑娘,明里暗里没少排暄。
只有三皇子心疼姑娘,可是三皇子也不常来,至于贵妃娘娘嘛,小丫头不说,可心里却觉得,她不是真心疼姑娘的。
“姑娘,要不,我们回去吧?”贝菊轻拍着颜如玉的背,试探的说道。
好好的一个姑娘,干嘛想不开在这儿呢,回府里好歹还有柳姨娘疼呢,再说老爷也不会不管姑娘的呀。
而且,贝菊有点想家了,想府里她的小屋,藏着的点心都长毛了吧?还有小黄,她都没有托人照看,一条没人要的小狗,要怎么在府里生存下去呀?
贝菊的鼻子也有点发酸了,她也想哭。
“回去,去哪?我还能回去吗?”颜如玉却推开了贝菊,气愤的站了起来。
那还是她的家吗?如果她的爹爹肯管她,会随便让她嫁一个穷酸秀才吗?她至于铤而走险替三皇子挡刀吗?
她还会因为没钱,让那些宫人们嘲笑吗?
不行,她不能退缩,不能回去,嘲笑算什么,等有一天,她都站在了他们头上,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嘲笑她!
颜如玉斗志昂扬的出了门,三皇子说过喜欢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她要去采些花制香露。
贝菊望着颜如玉的背影,却觉得心酸又无力……
郑贵妃殿里,萧恒气走了颜如玉,还是觉得心里撑着一股气,没处撒,对着一屋的宫女挑三拣四,吓得几个宫女都脸色发白。
郑贵妃挑了挑眉,道:“这是怎么了,要撒气,就在你宫里得了,跑我这儿闹腾!”
说完,对着几个宫女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宫女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萧恒气馁的坐了下来。
她倒是想跟郑贵妃撒气了,可是没那个胆儿。
恨只恨,秦氏怎么不去死了呢,明明动了胎气了,居然还能没事,一群蠢货!
没错,被赶的那个厨娘,就是萧恒派人收买的,萧恒给了她一瓶麝香露,告诉她做饭的时候加上几点,神不知鬼不觉,目的就是想让秦氏一尸两命,这样,她不就有机会了。
谁知道临到最后,厨娘胆小,没敢用麝香露,她听说吃坏肚子也可以造成滑胎,就自作主张的将自家坏的米掺杂了进去,还指望着一家老小有一顿白米饭吃。
可惜的是,秦氏命大没有事,厨娘却被赶了出来。
萧恒咬牙切齿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厨娘,只觉得心中如火烧一般。
她不甘心,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老天却不帮她?
郑贵妃摇摇头,不赞成的看着萧恒:“你贵为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气度,刚才这算干什么,小家子气,你怎么不看看华阳,高贵典雅,在她的公主府说一不二,日子不知道多舒心。”
萧恒本来就气不顺,郑贵妃一提到华阳公主,就更不高兴了。
“母妃,您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您怎么都不心疼我?”
郑贵妃闻言,敛眉喝道:“胡闹!这是你该跟母妃说话的态度吗?”
瞧着萧恒扭向一边的头,郑贵妃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放缓了语气。
“好了,母妃还能不心疼你吗?我做的事哪件不是为了你好,这段时间你可想明白了?回头我跟你父皇提一提,把你和元白的事定下来,这样母妃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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