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峰本来是准备把车开到栾凤面前然后来个急刹车,吓栾凤一吓。
但是一看到大虾同志把凳子拎起来了,就非常聪明地一打方向把车停在墙根。
这虎娘们拿凳子外人也许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万峰太清楚这货要干什么。
大虾同志是绝对敢把凳子飞过来了。
砸坏了风挡玻璃问题倒是不大,但是砸坏了花花草草吓坏了小盆友就不好了。
他当然不是小盆友,但他是那花花草草呀,万一凳子飞过来打碎了玻璃,玻璃碴子飞到他脸上破相了咋整?
本来长得就有点对不起观众,这要是再一破相没人给媳妇怎么办?
一瞬间万峰把问题想出了几百里地长。
识时务者为俊杰,万峰马上就改变了整蛊计划,把车拐到一边决心做一个五讲四美好青年。
虽然司机怂了但栾凤可没打算息事宁人,她得过去问问是谁让他把车开进来的。
门口那么大的告示牌没看见吗:闲杂车辆一律不得入内。
本来她准备写闲杂车辆与狗不得入内,但被江敏否决了,说那样对人是一种侮辱。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你不侮辱别人别人就不拿你当回事儿。
这不开进来了,这必须得说到说到,要是不说个五迷三道来,她照样敢把玻璃砸了。
不要以为开个轿车她就不敢砸了,反正红崖县里的当官的也没这样的轿车,砸了也就砸了。
砸玻璃赔不了几个钱,砸完陪两个钱就完事儿了。
自己还赚个过瘾。
从来没砸过轿车玻璃,她打算这回说什么也要试试什么感觉。
栾凤拎着凳子就奔着车来了,然后就看到司机下来了。
哎呀有点眼熟,这不是那老谁家的小谁吗?
“死鬼,戴那么大个眼镜我都没看出来是谁,没事儿你弄那么大个眼镜戴干嘛,你戴这玩意儿你昏不昏呀,拿来我戴戴。”
栾凤毫不客气地从万峰鼻梁子上把眼镜拿下来扣到她脸上。
立刻就瞎摸杵子戴墨镜——昏天黑地了。
好家伙,鼻子以上全是墨镜了。
“我说亲爱的,你拎个凳子啥意思呀?”
“啊!椅子?送给你坐呀,你开车一定累了,坐坐!”
栾凤把椅子放到万峰面前。
这什么理由呀?
“你让我在这大太阳底下坐这个?”
这女人脑袋又退化了?
“你哪儿弄这么个破玩意开回来了。”
“什么叫破玩意儿,这是咱家的好不好?我从毛子手里换回来的。”
“啊!是咱家的呀,哎呀!带我出去转一圈。”
万峰郁闷了,栾凤对他这辆破车的兴趣竟然远远大于他的回归,围着伏尔加转了两圈。
“喂!我回来了!”万峰大声地提醒。
“我知道你回来了。”栾凤的眼睛依然没离开轿车。
你看都说了离别这玩意儿不能老玩,五月份他走的时候她和张璇就没当回事儿,现在他回来依然又没被当回事儿。
久别胜新婚的诗是谁写的?
他的和这个作者掰池掰池,这明显是没深入生活胡诌出来的吗。
栾凤转悠够了回头就把江敏叫了过来。
“我家的,坐车兜风去。”
江敏一脸的羡慕,还伸手摸了摸车身后称赞道:“真漂亮!”
万峰这两辆伏尔加车是伏尔加gaz 24,伏尔加里最经典的一款车型。
在八十年代开到大街上外形绝对不输于当时的任何轿车。
就是再过十年到九十年代末,依然能拿的出手。
看着栾凤兴致勃勃的样子,万峰只好开车带着她们去兜风。
车到湾口的时候万峰问:“到哪里去兜风?”
“到黑礁吧,到黑礁转一圈,到海边看看有什么新鲜的海货买点。”
现在是禁渔期买个锤子海货呀。
不过万峰也没反对。
驱车向东直奔黑礁而去。
“轿车倒是好,比卡车和客车都好,一点不墩人。”栾凤坐车不忘总结经验,和江敏你一句我一句地分享坐轿车的感受。
从将威到黑礁乡政府所在地沙那头二十多里地,十多分钟就到了。
这里也形成了一个小集市,主要是卖海货的人。
万峰把车停在道边,栾凤和江敏下去买海货。
两个家伙耽误了半个多小时时间,就买了点毛蚬子。
“我说你们两个,买点毛蚬子至于用半个小时吗?这玩意洼后集市上也有卖的吧,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你懂什么,坐轿车买这个才有意境。”
这都扯到意境上去了。
回来的时候,栾凤墙裂要求从乌炉乡走。
从乌炉走最少要绕十五里地,这娘们一点不会过日子。
就这么转了一圈,一个多小时就绕进去了。
回到服装厂以后,栾凤又要求万峰教她开车。
“你不能开,你马大哈,这骑摩托都老掉沟里,开着玩意儿要是掉沟里就惨了。”
“我现在已经不掉沟里了,一年多都没掉沟里一回,不信呢问张璇。”
“张璇呢?”
一回来就没看到张璇,但万峰又不敢问只好憋着,可算找到问的理由了。
“表演去了,这回是到省里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模特队这都混到省里去了,下一步是不是该走向全国冲出亚洲了?
本来万峰要到南湾厂去转一头,但被栾凤拉着教她开车就没去成。
万峰把车开到东湾那边的水泥路上教栾凤开车。
东湾的路上没有车排队。
西湾从湾口到南湾厂门前都是卡车,根本不适合练车。
因为有四五年骑摩托的经验,栾凤对轿车倒是不很陌生,起码知道挂挡要踩离合器,挂上挡知道不给油就得憋死,因此倒是学的挺快。
反正一档也跑不多快,她慢慢转悠吧。
才学开车的人对开车那瘾头是相当的大,栾凤开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就四点半了。
“好了好了,我要到集市上去接我朋友,明天再开。”
“你朋友?男的女的?”
又来了。
“以后我若是再带人回来,不许再问男的女的!”
“为啥?”
“你问这种问题是表示对我的不信任,我不愿意听。”
“反对无效!”
万峰很想一脚把她踹下去。
“晚上到我家去呗,张璇正好不在家。”
栾凤的脑袋在一瞬间竟然转悠到这方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