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宁。”
顾随意抿了抿干冽苍白的唇,低声说,“爷爷去世了,他生前还念着蔓蔓,我想先去鹭城把蔓蔓接回来。”
本来如果不是在去机场的路上。
看到那则老男人和向菲订婚的新闻。
她现在早就把蔓蔓从鹭城接回来了偿。
接了蔓蔓回来陪陪爷爷。
然后—撄—
她要给老男人一个惊喜,嘚瑟地跟老男人说。
看吧,娶了你家小金主,连女儿都有了,厉害吧。
不知道老男人知道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会真的觉得她的惊喜是惊喜,还是惊吓。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做的决定,老男人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她把他吃得死死的。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接蔓蔓回来,然后和老男人结婚,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这才两天时间,什么都变了。
唐卿宁看着精神状态极差的顾随意,说:“我陪你去吗?”
“不用。”顾随意摇了摇头,“还是原来的计划,我让安晚米桐陪我去,你在申城,帮我准备一下爷爷的葬礼。”
爷爷的葬礼,不能指望顾博明他们。
爷爷为了她,为了顾家,辛苦了一辈子。
应该让他好好走这一程。
“好。”唐卿宁眼底是小女孩儿苍白又难掩伤心难过的模样,心疼不已。
*
安晚接到唐卿宁电话的时候。
得知顾爷爷去世,一时间诧异,没有办法接受。
还在电话里连问了好几遍:“卿宁,你说的是真吗?不是真的吧,……顾爷爷怎么会突然……”
唐卿宁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安晚捂住嘴,忍不住想要哭:“怎么会是这样?”
顾爷爷怎么会是因为帅男人和向菲订婚的新闻受了刺激去世的。
是了,顾爷爷那么疼爱随意。
随意前两次感情都不顺利,因为宁清鸿,因为齐牧玮……
顾爷爷忧心得很。
发现自己疼了癌症后,顾爷爷更是希望随意能够找个可靠能够托付终身的男人。
顾爷爷大概原本以为帅老男人是随意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吧。
可是没用想到又爆出老男人跟别人订婚的新闻。
安晚的眼眶红了。
顾爷爷去世了,随意怎么办?
她可知道顾爷爷对随意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随意,该怎么办啊。
“安晚。”电话里,唐卿宁听到安晚小声的啜泣声。
他心里也是难受,男人情绪到底是比较内敛,他沉声道:“随意要去鹭城接蔓蔓回来参加顾爷爷的葬礼,你和米桐陪她去一趟鹭城吧。”
“好,好,我陪随意去。”安晚边说,边呜咽着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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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和米桐要陪顾随意去鹭城。
三个人在新城小公寓集合。
要去鹭城接蔓蔓,不能蓬头垢面的去,顾随意从医院回来,洗了个头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她在卧室里的浴室里。
看着洗漱台微微怔愣。
这里,原本是有两个漱口杯,有两条毛巾,两个牙刷,还有男人刮胡须需要用的须后水。
但是现在,什么都只剩下一样,仿佛另外的那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顾随意想:老男人应该已经收到她寄过去的快递了吧。
收到快递,他就应该能够清楚的认识到。
她把他扫地出门了,彻彻底底的扫地出门了。
顾随意收回目光,洗完头洗完澡。
换了身衣服,她给自己上了个淡淡的妆容。
上了隔离粉底液,很重的黑眼圈上了厚厚一层遮瑕,苍白的两颊打了淡淡腮红,干裂的唇涂的也是颜色正红的口红。
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
化了妆,遮盖自己的难看气色,一张圆润小脸又有了几分艳丽的模样,只是眼底的那一抹悲伤黯然是化妆掩盖不了的。
顾随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唇,勉强自己笑了笑。
要见蔓蔓,她可不能那么伤心难过的表情去见她。
叮咚……
顾随意刚化好妆,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顾随意起身,去开门。
安晚和米桐站在防盗门后面。
上一次米桐和安晚在放到门后是开朗的打招呼。
这次她一开门,看到的,是米桐凝重的表情,和安晚通红的眼眶。
顾随意怔了怔,来了门,让安晚和米桐进来。
“随意。”安晚鼻尖红红,眼眶红红,咬着唇,叫了顾随意一声。
还没有安慰顾随意,她的眼泪倒先流了下来。
顾随意拍了拍安晚的肩膀,语调微微颤抖,但还算平静:“哭什么,别哭了。你再这样,我又要哭了。”
安晚紧紧咬着唇瓣,顾随意化着淡妆,但是安晚还能看到她眼部遮瑕下红肿的双眸,还有杏眸眼底的红血丝。
安晚眨了眨眼睛,使劲要把眼泪给憋回去。
她是要安慰随意的,可别本末倒置,把随意惹哭了。
站在玄关处,顾随意弯下腰,换鞋,紧身的素色毛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脱了居家拖鞋,换上一双黑色平底短靴,轻声:
“卿宁给我们买了九点的机票,十一点到鹭城。去了如果没有其他事,今天去今天回来,你们可以吗?”
米桐做了个ok的手势:“可以,没问题!”
安晚跟着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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