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婵姝却言塞,这个她得怎么回答,转头看着沈朝野。
沈朝野微微一笑,不惧永嘉翁主的挑衅,徐徐道来。
“七宝轩里的首饰并非全部为独有一件,只有个别的几件才限制数量定制。至于方才这位小姐所说撞款,这更不可能,因为七宝轩里的稀罕款式皆为掌柜亲自所绘。”
话音刚落,永嘉翁主嗤鼻一声。
“你又没亲眼看着七宝轩掌柜亲手绘完,保不齐某些人背主忘义,从别人那里偷得花样,搪塞你罢了。”
萝蔓听了可就不乐意了,因为之前小姐所想出的花样,让七宝轩的生意大火。临时有几位富家千金特意加单,所以景儿画到睡着才画出了几张花样交差。
没想到却被人无端污蔑,可她又不能出言不逊,否则就需要小姐来擦pigu。
于是萝蔓眼中含怒得盯着永嘉翁主。
“永嘉翁主,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若是受了蒙蔽,那你的意思是两位小姐目光短浅,也被我糊弄?”
在嘴皮子上,沈朝野可没让过一分一毫。
你若是将我当笑话,那我必须得先让你如何‘含笑九泉’。
果然,郝飞瑶与任安安都朝永嘉翁主看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沈朝野与永嘉翁主的恩怨,她们有点听闻。难道真如沈朝野所说,为了让沈朝野不痛快,永嘉翁主拿她们挡枪把使?
她永嘉翁主虽说是皇亲贵胄,但也是个庶出的,而她们虽然是大臣之女,可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出。
谁看不起谁呢?
“你别栽赃我!你若不信,不如问她们!”
永嘉翁主也是懊恼的很,自知沈朝野口齿伶俐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硬要老虎头上扑苍蝇。
郝飞瑶与任安安原本想安然度过这风云暗涌的场面,可惜是她们天真了。
自经过宴会,也是知晓了真正掌握七宝轩之人是谁,可碍于沈朝野的身份,虽是一个外姓翁主,可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地位在她们之上。
或者说,甚至还在她们爹之上。
她们哪里敢真的去质问一个身份比她们高的人,这不是找死么。
更何况还有身旁昭阳郡主坐镇,方才宴会上昭阳郡主的声声维护,她们可没瞎没聋。
可永嘉翁主这句话,却又好像给了她们无限的勇气。
最终郝飞瑶沉不住气,嘀咕一个因功劳而封赏的翁主有何惧怕的。
于是上前一步,带着畏惧又气壮的语气质问。
“承宴翁主,永嘉翁主并未说错。是任小姐说你们七宝轩里的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可为何与我从太宝阁中所购置的首饰,撞了款?”
沈朝野挑眉,从郝飞瑶的话中抓取了重要信息。
“太宝阁?”原来是这个铺子在作妖。
“是。”郝飞瑶坚定道。
任安安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说半句话,只是轻轻点着头,这一次与郝飞瑶立场一致。
永嘉翁主小人得志般笑了笑,语气甚是得意洋洋。
“你看,我可有半分冤枉了你。”
沈朝野无暇顾及旁边聒噪的永嘉翁主。
抬了抬眼眸,瞥见郝飞瑶发间的首饰与任安安的首饰,的确相似,但明显郝飞瑶的首饰是在景儿的基础上改造了,但却更加精致了一些。
相比,一看郝飞瑶的更显正派,任安安的就显得不出众了些。
看来这太宝阁有点手腕,不止盗取她们七宝轩的新花样,还能动心思在上面改造,其结果竟还十分完美。
萝蔓神色急了,这明显是景儿画的花样,怎么到了她们那儿,成了景儿效仿她们的了!
“我七宝轩里的东西,恐怕没人敢撞款。”
话音一落,沈朝野趁任安安不注意,伸手抽走了其中一支发簪,指腹轻柔摩挲。
任安安一个没注意,就被沈朝野得逞了,见自己发间的簪子在沈朝野手里把玩,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可她又没那身份斥责沈朝野。
“承宴翁主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要死不赖账,还是说,要毁灭证据!”
郝飞瑶心思就简单了一些,容易冲动。在她眼里,沈朝野定是知晓她们要去找七宝轩理论,心中心虚,才夺过任安安的发簪,想要摧毁证据。
可沈朝野似乎忘记了,这一支发簪并不能代表什么,任安安这一身的装扮可都出自于七宝轩,她根本摧毁不完。
“哼,承宴翁主若是打着这算盘,飞瑶得劝翁主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翁主怕是第一次经营店铺,期间打滑几次脚也属正常,只要翁主道个歉,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郝飞瑶摆摆手,故作宽容大方的说道。
沈朝野笑笑,不予置否。在她眼里,道歉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哪能随随便便就给了。
随即五指握住发簪,轻轻用力,那根发簪的簪杆混杂着碎屑瞬间脱落。
吓得郝飞瑶面色一惧,往后退后了一步。这沈朝野不会是被她说的恼羞成怒,要动手打她吧?
须要冷眼看着欺软怕硬的郝飞瑶,一眼看穿其心中所想。
这郝飞瑶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真轮动手,凭她一个小小拇指就能捏死她,哪里需要小姐亲自动手。
任安安也吓白了脸色,心里想她们的举动惹怒了贵人,当下就对沈朝野谦卑表态。
“承宴翁主息怒,安安与郝小姐只是随口一说,不用翁主道歉的。这套首饰,撞……不管如何,安安都十分喜欢。”
“任小姐既然从七宝轩里花了银子,那有任何问题疑惑,七宝轩都会给任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朝野神色浅浅,手腕轻翻缓缓摊开。
任安安定睛一看,却眼中浮起惊异,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
只见莹白柔嫩的手掌中,安静的躺着一支玉质簪杆的簪子,原本是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如今却徐徐绽放,雕纹婉约精细,看着看着,好似空中都飘着一股清香。
而方才掉落的簪杆碎屑,不过是包裹在外的包装而已。如今随着它们的落下,这支簪子的真实样貌才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窦婵姝与沈朝霞原本还在为沈朝野担心,后来一见竟有这样的反转,放心的同时,也惊叹这簪子的精美。
窦婵姝心中默默估量,想不到任安安那一套头面,好似竟比她的那套还要好看。
沈朝野眉眼疏淡,捏着那根脱胎换骨的簪子抖了抖细小的灰尘,重新插回了任安安的发间,衬其墨发肤白。
伴随着一道平静沉稳的声音。
“许是掌柜未跟任小姐说清楚,七宝轩里定制的东西,都是有防护作用的外壁。一是为了完整无损的交到小姐手中;二是,也是以防像方才那类的误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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