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咯噔一下,这……这是个男人?
沈朝野咬牙,这该如何,好死不死竟然真的是个公的,也怪他,有事没事学女人蒙面干什么,害的她判断出错。
“承宴翁主?”
“大姐姐……”
可不等沈朝野反应过来,几乎是一瞬间,四个宫女、沈朝霞还有须要她们都闻声走了过来。
沈朝野看着四个宫女脸上可算是抬起了头,神情幽冷,眼神空洞,动作整齐如一,根本不像在宫中生活过的样子。
她此刻才明白,她最先的不安从何而来。
她不过进过一次宫,照理说没几个人见过她的样子。而这几个宫女仿佛对她十分熟悉,一上来就是行礼问好,如果仅凭承宴翁主的身份,勉强可以理解;但是若是连沈朝霞都如此熟悉的话,那就惹人深思了。
这几个宫女年纪尚轻,如果真是在宫中讨生活的,定是生会了谄媚讨好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沈朝霞只是沈家的不起眼的庶女,以往的存在感并没有沈朝歌强烈,而她们却一眼就认出了沈朝霞。如果不是有人先前告知她们两个的身份,她实在是想不出另一套说辞了……
这四个宫女领她去的不是偏殿的路,而是往有外男的地方引,其居心她心中猜中一二,无非就是要毁了她的清誉,而她以为这人是女的才会……沈朝野头一次眸底闪过焦急,要是让她们瞧见她身旁的人是个男子,恐怕就更加顺了幕后之人的算盘了。
微风吹过,那人的纱绢拂过她的面容,纱帽下的容貌朦胧又神秘,同时随着青影缓缓将身体靠近她,鼻尖充斥着一股青莲的芬芳,自然又微醺。
沈朝野心一惊,原本挽着他腰身的手如同触电般撤回,可不料那人似乎料到她会如此,温厚的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她的手无法退缩半分。
沈朝野瞳孔又是一缩,他在配合她?
而在她们的眼里,则是青衣‘女子’脚步不稳,栽在了沈朝野的身上,而沈朝野‘恰好’挽住了她的‘细腰’,正好‘稳住’了她的身子,没让她摔倒在地。
四个宫女相视一眼,想上前探个究竟。
不料须要冷面挡在了她们的面前,眉目肃然,其身上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倒是让四个宫女止住了脚步。
“这位小姐貌似崴了脚,你们去找太医来吧。”须要冷漠道。
沈朝野舒了一口气,好在须要与她同心,若被她们察觉这男子,怕是要坏事。
这般想着,心中更是烦躁,蹙起眉头,低头怒瞪了一眼倚在她肩上的男人。
萝蔓见这气势,以她多年和须要的默契,怕是此事有内幕,于是也站在须要旁边,一起挡着那几个宫女。
而沈朝霞有些傻眼,仿佛没缓过来这突变的场面。须要的性格她也知道,但也不是逢人便是甩冷脸子,一下子呆呆地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神相视,最后派了其中一个宫女出来,上前一步问:“皇宫偌大,危险未知。若是我……奴婢们将承宴翁主和小姐们留在此处,陛下若是知晓,定会怪罪下来的。不如翁主先与奴婢去偏殿休息,稍后奴婢们再折回……”
须要冷笑一声,依她看,皇宫最危险的就是她们这几个!
于是出声生生打断了那宫女的话。
“你们畏畏缩缩的推辞,难不成让我们小姐去请太医吗!让你们去就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皇宫里的公公,没有教过你们何为规矩么!”
紧接着萝蔓又补了一句,“而且这位小姐穿着不凡,定是哪位大人的掌上明珠,若她有个好歹,你们担当得起吗,而且要是被那位大人得知,你们如此怠慢他的女儿,肯定请奏陛下摘了你们的脑袋!”
须要说话是有点沈朝野的语气,强硬又威严;但萝蔓却是接地气的威胁。
很明显,宫女们两者皆吃。听完这些话后,纷纷退了一步,眼神交流,神情犹豫又复杂。
若是她们无法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恐怕是要领罚。
可是如今有外人介入,她们若是用强,会带来不好的影响,真闹大了,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沈朝野抿了抿唇,决定再下一记狠药。
“本翁主倒是不知,何时宫里的规矩竟是这般。这位小姐体弱多病,手脚不便,应是尽早诊断治疗才是。而你们却犹犹豫豫的,让本翁主甚是怀疑你们的居心!”
“须要,你摁住这几个狼子野心的宫女。萝蔓,你跟着四小姐去找宫里掌事的公公,若能找到陛下更好,让他们过来公正公正!”
“是。”
萝蔓和须要应声后,一个就拉着沈朝霞找人去;一个因为没有长剑,只好撸起了袖子,仿佛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四个宫女齐步往后退了一步,她们绝不能跟须要正面冲突,不然会暴露自己有武功的身份,那这件事就麻烦了;不能动手,也不能真被须要给制服住,真压到嘉靖帝面前,她们也会暴露无疑!还不如借着找太医的机会,作罢算了。
最终思量一番,只好咬了咬牙,放弃了此次行动。
“翁主别动怒,奴婢们这就去找太医!”
说完,四个宫女僵硬地欠了欠身,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那条小胡同。
沈朝霞眼里浮起迷茫之色,找太医……是往这个方向的么?
待那四个宫女彻底消失后,沈朝野眉眼才一松,看着依旧伏在她肩头的男人,眼梢处染上冷意。
推了一把他,自己也后退一步,保持了一个距离,与此同时,唇间溢出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今日之事多谢公子配合。”
青影被猛地推了一把,竟没踉跄,反而稳稳站住了身子,长身玉立,又恢复了方才的翩翩之姿。
须要睁大了眼,这不是女人?
是个男人?!那小姐方才还抱了……抱了男人?!
而且她分明是击中了这男子的腿部,可现在怎么看着都没有受伤的痕迹,反而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等她想明白,耳边便响起了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你倒是深谙‘上屋抽梯,过河折桥’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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