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全皱着眉心,看着站在阶梯下面的身着男装的美丽女子,心里一阵打鼓。
这个木语花既已和郑叶熙和离,怎的现在又来到我孙府?莫不是来帮郑叶熙求情的?
孙宝全微眯着双眸,一句话也不说。
木语花见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心中好似一团乱麻,舔舔嘴唇,轻启朱唇,说道“孙老爷,我知道,我的来意,您心中已知一二。我只想请求您,能够给我半盏茶的时间,我说完我想说的话,自会离开孙府,也会离开长安。”
包子第一次见到木语花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双手不禁握成拳头,心中更是愤恨不平。
孙宝全看了一眼身边的钱氏,钱氏点点头,孙宝全这才开口道“进来说吧。”
孙宝全转身往前厅走去,木语花慌慌张张的抬脚走进孙府大门,跟在孙宝全身后。
走进前厅,孙宝全坐在上座,钱氏坐在他的一侧,木语花站在前厅中间,包子他们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动静。
孙宝全打量了一下木语花,冷哼一声,屏退左右,冷声说道“不知道应该唤你木小姐,还是应该唤你一声郑大少奶奶?”
木语花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孙宝全,平心静气的说道“孙老爷开玩笑了,我与郑大少爷早已经和离,怎能成为郑大少奶奶呢?再者说,贵府大小姐不日便会嫁入郑府,成为郑家大少奶奶,我何德何能,再让您唤一声郑大少奶奶呢。”
“哼,巧言令色。”
孙宝全瞥了一眼木语花,冷眼以观,再次开口,“既然你不是郑府的人,为何说郑府的人有事求见。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孙家,近日与郑府不睦,能不能成为亲家,谁也说不准。你此番前来,莫不是来添上一笔,让孙府和郑府永不能结为二姓之好?”
“孙老爷多想了,我已经不是郑府的人,但是曾经,我也因为种种不可推卸的原因嫁给了郑叶熙。如今,我虽不是郑府的大少奶奶,可毕竟住在郑府多日,今日郑叶熙有难,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如果是那样,我将成为一个寡情凉薄之人。”
木语花看着孙宝全微微一笑,一脸的认真,让孙宝全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胆子很大,什么真话都敢说。
“那又如何?你是不是寡情凉薄之人,和我们孙府没有一点儿关系,你的来意,我也清楚,你想让我放郑叶熙一马。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帮不了你。郑叶熙走到这一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只是一个小小商行的老板,没有那个能力去救这样一个不知进退之人。”
提起郑叶熙,孙宝全依旧满腔愤怒,一想起来那日在郑府,他们一家三口所受到的屈辱,这口怒气,如何咽的下去。
“孙老爷,郑叶熙他其实是一个为人正直,长情的好夫君。他之所以会那样对待孙老爷和孙夫人,以及孙小姐,这些全都是因为我。是我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我只是暂时离开,所以,他才想办法,拒绝这场突如其来的赐婚。”
木语花忍下心中的委屈,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孙老爷应该知道,郑叶熙在郑府所受到的委屈,这十一年来,他必须装的像个随时都会死去的人,才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他之所以对我长情,仅仅是因为,我帮了他,帮他夺回来本该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将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不瞒孙老爷、孙夫人,我和郑叶熙的这场婚姻,仅仅是建立在一个合作当中。我帮他夺回家产,他给我自由。现在我功成身退,而郑叶熙对我,只是多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恩。呵呵……我想他可能是误会了,所以,想方设法的拒绝孙小姐和他的这场赐婚。”
“我希望的是,孙老爷和孙夫人,能够用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犯错的目光,处理这件事情。我会保证,我会修书一封,告诉郑叶熙,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并不是以后生活无依无靠,让他不必有愧疚之心,和孙小姐永结琴瑟之好,白头相守。”
木语花声音落,不仅仅是孙宝全和钱氏愣住了,就连站在门口的包子三人,也都呆呆的看着木语花的背影。
丹青轻咬着下唇,强忍着快要流下来的眼泪,她没想到,她家小姐会为了郑大少爷,这样说她最重视的这份感情。此时此刻,小姐的心肯定像被人撕碎了,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真真的让人心疼极了。
孙宝全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木语花,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话来欺辱于她。
上座后面是通往后院的走廊,木语花走进孙府的那一刻,孙府的小丫鬟便偷偷的跑到后院,通知了孙梦,孙梦躲在后面听了好一会儿。
孙梦透过缝隙打量这个传说中,杭州第一才女木语花。见她只是身着一身雪白的男装,长发竖起,也依旧掩盖不住,木语花倾城的容颜,迷人的气质。
“小姐,她可真好看呀。若真是一个男子,奴婢想,肯定能够迷死很多女子呢。”
孙梦的丫鬟筝儿贴着孙梦,往外张望着,看到木语花的那一瞬间,深深被她吸引了。
“是呀,长得真好看啊,若是我要有她的一二分气质,是不是也会不同呢?是不是今日也不会处在这样的境地呢?”
孙梦喃喃自语的说道,盯着前厅的木语花入了神。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姐虽然没有这位倾国倾城,却也是美艳动人,在长安城中也能数得上的大家闺秀。再者说,她已然是一个被抛弃的女子,将来指不定能不能找到好人家呢。”
筝儿见孙梦妄自菲薄,嘴上也不留口德,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这一席话,更是深深打击着孙梦的的心灵。
孙梦垂下眼睑,轻叹一声说道“她只是与郑少爷和离,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也无子女,想要找到好人家,并不难。而我,只是皇上赐婚,郑少爷便已拒绝,将来还能不能再嫁出去,谁也说不准。如此看来,我竟还不如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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