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语花听着木枫惨兮兮地劝说自己,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刘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刘氏。
“退一步?饶过别人,放过自己?”
木语花看着坐在地上惊恐望着自己的刘氏,突然仰头大笑。
“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我需要放过自己吗?饶恕他人,我没有这么高的节操,我是谁?大罗神仙?还是尼姑庵的尼姑,摒弃红尘看透一切?”
“木枫!”
木语花收起笑容,转身瞪着木枫,冷声说道:“我需要放过我自己吗?我为什么要退一步?出嫁之日,刘氏一瓶毒药,险些要了我的性命,现在我能够站在这里,焉知不是我命大?”
“我的母亲,死于谁手,难道我连让凶手正法都不可以?她木忆雪可以有个狠毒的母亲,而我,我木语花的母亲就活该被她活活毒死?”
木语花看着木枫,冷声质问着。
木枫低垂着眼睑一句话不说,木语花怒火更甚,继续说道:
“怎么?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假装你是一个慈父?假装你是一个好夫君?即使你没有直接命令刘氏用那些恶心的手段,对付我的母亲,可你也逃不了干系。”
“我的母亲屈居正室,却受尽你的冷眼,莫说这木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又有几个人对我母亲真正恭恭敬敬过?刘氏,更是有样学样,跟你一样,冷血无情,对待我母亲那样温柔善良,不争不抢的女人!”
“木语花!你知道你现在再说什么吗!你定是患了失心疯,这样胡言乱语,目无尊长,成何体统?”
木枫被木语花的话一激,原本还不知说什么,这会儿竟是火冒三丈。
香巧一看木枫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前走一步,直接手握长剑挡在木语花身前,谨慎的看着木枫。
木枫皱着眉心看着香巧,这个侍女,他识得,她正是郑叶熙的贴身侍女。
想来木语花也是因为有郑叶熙这样的靠山,才对自己如此无礼。
再加上木枫有求于郑府,更加不敢对木语花做过激的事情。想想也就作罢。
木枫转身坐在椅子上,看着木语花,颓废的说道:“好好好,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了靠山了。我木枫也管不了你了,更没有资格管教你,刘氏就交于你,如何处置,随你意。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万事莫要做的太绝,给自己留一个退路。”
木枫说完,垂着脑袋,不想再说话了。
木忆雪一听,惊恐的抬头看着木枫,跪在地上,趴着就到了木枫膝前,哭喊着:
“父亲,不可,万万不可呀!母亲就算做了再多的糊涂事,她也已经知道错了呀。求求父亲,看在母亲为了木府每日勤勤恳恳的份上,帮母亲一次,就帮她一次。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以后定然不敢了呀!”
木忆雪语声泪下,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木枫却摇摇头,一句话不说。而只有木枫自己知道,这件事,他不是不帮,而是自己也无能为力呀!
木忆雪抓着木枫的衣袖,哭着求道:“父亲,您说句话呀!说句话呀!母亲她已经收到了惩罚,您看她都受了伤,若是交给姐姐,母亲恐怕性命难保啊!父亲!”
木忆雪说完,木枫依旧无动于衷。
木忆雪转头看着木语花,轻叹一声,趴着来到木语花的脚边,拉着木语花的裤脚,连磕三个响头。
“姐姐,姐姐!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母亲这一次吧!求求你了!我知道,我母亲罪孽深重,可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日后,她定然是不敢的呀!”
木语花不是和心肠狠毒的女人,这样一个女孩跪在自己面前,抓着自己的裤脚,苦苦哀求,她怎么会不动容?
不过,这一幕,恰恰让木语花想起了曾经。
那一年,张氏病重,木语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刘氏,给张氏请个大夫瞧瞧。
木语花额头都磕破了皮,当时,木忆雪也在身旁。
那时候的她,难道就不可怜?就活该跪在地上哀求别人,还要忍受冷眼?
木忆雪跪在这里的那一瞬间,可有想到,曾经熟悉的一幕,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木语花蹲下来,平视着木忆雪。伸出手指,轻轻勾起木忆雪的下巴。
心中冷笑一声,说道:“瞧这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庞,真是活脱脱要可怜死人了!妹妹可曾想到,这一幕,似曾相识?”
木忆雪仰着头,被迫盯着木语花。思绪回到从前,是呀,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那一年,大娘生病,木语花跪在地上磕了无数的头,额头的鲜血淋漓。
而母亲却未曾为之动容,扔下可怜的木语花摔手离开。
而自己也很在母亲左右,却没有为木语花求过情。这便是报应吧。
报应不爽,因果循环,这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却换了人物。
“姐姐,我知道,我现在说的再多,你也觉得是惺惺作态。往事,母亲她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做了许许多多不可饶恕的罪过。妹妹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每日为大娘诵经,只为能够减轻母亲身上的罪孽。姐姐能不能给我母亲一条生路?求您了!”
木语花轻笑一声,松开手指,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木忆雪。
这还是她见过的那个木忆雪吗?曾经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木忆雪,现如今却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木语花转脸看向刘氏,那厮更是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木语花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刘氏说道:“你以为,你现在所得到的,都是木枫给你的吗?那你还真是大错特错,如果没有我母亲的师父,木枫还有什么命活到现在?别说这偌大的木府,就连木忆雪,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上!”
“而你,知道了整件事的实情以后,竟然舔着脸告诉我,当初给我的嫁妆不用归还?今天我就告诉你,刘氏,别说那一点点,我从未看上眼的嫁妆,就连整个木府,只要我想要,全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