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荣钦回到侯府,便已经是掌灯时分。荣端见自家侯爷回来便赶紧迎了上去,一边挤眉弄眼一边朗声招呼着。
“侯爷您可算回来了,三姑娘在昆吾可还好?其实这些小事让属下们过去就好,您整日劳累的,应该好好歇着。”
荣钦见正堂里亮着灯,还有一个身影,似是端坐在桌旁。要知道这正堂平日里都是荣钦用膳或是接待客人的地方,这个时间,会是谁在等他?心中疑惑之余,随即看向荣端,而荣端则是在荣钦耳边低声回答道。
“是摄政王,没和属下说是什么事,说是只能和您说,一刻钟前来的,就坐在那等着您,我说您离开刑部后去昆吾看三姑娘,正要去找您,赶巧您就回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是唐风松又有什么事要他来做,荣钦整理了衣衫,随即推门而入,装作惊讶的朝着唐风松行礼问候。
“这个时间,王爷您怎的来了?这几日没什么案子,刑部的人都还算安分,今日一早才点了卯教导一番,您若是不放心明日也可亲自前去查看。”
“不是这些琐事,你做事我放心。我今日来,为的是我那女儿”
唐风松最在意的,除了这天下,便是他的爱妻留下来的这个女儿。虽说平日里要求严格些,但都也都是为了她好。
知道荣钦或许会从顾灼华口中知道心法的事,因此并未说起心法之事,只是拐了个弯言明。
“我那女儿自幼身子便不大好,近日忽然晕倒,请了宫中御医说是心疾,我问起如何治疗却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记得你曾说起昆吾有位百里公子,曾为昆吾弟子治疗,我便想着让他前来为云槿诊断。”
宫中御医都无法医治的病症,百里澈不知道是否能应付的来,看他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怎么也无法想象他能和医毒双绝这个词有什么联系。
但终归是唐风松开口,他也不好拒绝,便只能照着做了。
“此事倒是不难,臣明日便去昆吾将百里澈请到摄政王府。不过臣担心百里澈一个游方郎中无法为郡主治疗,若是耽误了病情,反而不妙。”
“总比宫中御医敢说话些,那些养在宫里的老东西不敢用药,生怕出了什么事会祸及自身。若非如此,本王也不会舍近求远。”
荣钦所理解的心疾,大约就是心脏病一类,郡主年纪小,想来是什么先天因素,这个时代怕是没有做开胸手术的条件,不过多加调理,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次日,荣钦便又造访杏阁,将百里澈请下了山,一同下山的,还有顾灼华。
百里澈前去诊断,荣钦自然是要跟着,而顾灼华则是不想再去那个摄政王府,留在侯府和荣茵一起玩兔子。
摄政王府内,百里澈隔着丝帕为唐云槿诊脉,好一会儿才移步外间说明情况。
“实不相瞒,郡主的心疾是因为修炼心法过于勤勉所致,从面相上来看,或许是因为郡主初窥门径有些心急,导致心脉受损才会如此。根治的方法并非服药,而是不要再过于勤奋的修炼心法,以免他日病情更加严重。”
唐风松自是知道,这件事是因他而起,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过生辰,得到的礼物都会是自己喜欢的,中意的,而唐云槿从小开始,便被他严格要求,不可以像女孩子般娇弱,不可穿的过于鲜艳,不可戴着过于招摇的饰物。
就是因为他太清楚,姑娘家太过显眼不是个好事,而除此之外,他只希望唐云槿可以保护好自己,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不好直说就是。
“百里公子有所不知,这孩子性子随她母亲,倔强得很,向来对自己要求严格,不必我操心,便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修习心法,我也是心疼啊我日后一定好好和她商量,为今之计,还是开个方子先让她醒过来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