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投其所好嘛。”跟在身后的冯娇儿赞许道。
“军师,这可不行,野猪肉都送了,兄弟们吃什么?”祝水强一听,眉毛一扬,“好不容易弄回来的野猪,大伙正欢天喜地盼望着打牙祭呢!”
“祝水强——”龚昌遇对祝水强的这一说法甚为诧异,也不好发作。
祝水强,这家伙为当年在盐帮的一个脚夫,住在塘尾冲的村尾,和祝家大院少东家是宗亲,比龚昌遇大几岁,两人交情不浅,都是“赌友”,两人猜大小从来就是菜牛。
但是祝水强说话不经过大脑,好几次顶撞了龚昌遇,还带兵闹事,龚昌遇要不是念在难兄难弟的份上,早想拿他开刷了。
可是细想一下,祝水强说得也对呀,自己为了讨好上司,争取一个上阵立功的机会,将二十头野猪全部送给刘天佑将军,似乎做到有点过分,太不近人情。
退一步海阔天空,送十头,炖十头!那也要征求一些全体将士的意见吧……
“大哥,伙房的兄弟们都磨刀霍霍,架好了锅子,正等着猪肉下锅呢!”祝水强见龚昌遇许久也没有说话,他又嚷嚷开了。
“祝水强,你当我是大哥,今儿就得听我的!”龚昌遇笑道。
“听你的,我们就没有也猪肉吃,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祝水强对着前来围观的士兵说。
“是呀是呀。”士兵们开始骚动起来了。
“要送人情可以,也只能送将军自个打的那头野猪,我们打的野猪我们得自己吃!”
“想借花献佛,没门!凭什么我们的野猪要送给刘天佑将军?”
“将军,您本事大,自己再上山去打野猪呗,送人情也罢,吃也好,我们无话可说!”……
一时间,场面闹哄哄的,看来这几百士兵都不太理解龚昌遇的苦衷,是不愿意把野猪抬到刘天佑将军那里去了。如果来硬的,只怕发生哗变,难以收拾局面。
“静一静,静一静……”龚昌遇喊道。
可是几百军士太激动了,根本无法安静下来,一拥而上,拖的拖猪脚,拖的拖猪尾巴,不一会儿,二十来头野猪就被抬到了伙房门口了。
伙夫们在一个草坪的空地里搭起来灶台,支起了几口大锅,锅里的热水早已翻滚多时了,有几个火头军提着木桶,拿着瓢勺,准备打开水了。
冯娇儿手拿剔骨刀,看着龚昌遇干瞪眼:“昌遇,你再不制止,野猪肉就要下锅了。”
“这局面是我能够控制得住的吗?”龚昌遇耸耸肩,做出一副大无谓的样子。
“你是将军,连这点威信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发号施令?”冯娇儿急急说道。
“战场上不一样,兄弟们都听我指挥的。”龚昌遇双手环抱在胸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军士都不听你的使唤,战场岂不是乱套了?你赶紧下令吧,野猪是炖还是留。”冯娇儿更急了。
“你要我怎么说呀?”龚昌遇笑道。
“自个琢磨琢磨吧,我去帮忙剔骨头了。”冯娇儿疾步走到了一头野猪的跟前,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开水,就往野猪身上淋去。
“军师,咱们将军同意野猪都炖汤喝了?”祝水强呵呵笑道。
“你们不想打仗,将军能够有什么办法?”冯娇儿一边淋水一边应道。
“谁说我们不想打仗,做梦都想着砍人呢!”余前校尉抽出一把马刀,“种地太没有意思了,无聊至极。”
“那你们想不想在冷湖山呆一辈子啊?”冯娇儿乘机问道。
“呣,只有缩头乌龟才愿意在这里。”刘大为摇摇头。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将军改变主意了。肉也要吃,礼也要送。打算挑十头个头大一点的野猪留着,等大伙喝了野猪汤,吃了野猪肉,就派几十个兄弟抬着野猪,送往刘天佑将军那里去。”冯娇儿小声地说道。
“成!十头野猪剖膛了,也够兄弟们包餐好几顿了,将军总算有点良知了。”祝水强立刻停下了手里刮毛的刀子,他想了一会儿,举起刀子高声叫道,“兄弟们,停一停,咱们将军有话说。”
那些正在给野猪刮毛、手忙脚乱抬野猪的士兵一听祝水强的声音,都打住了,全场安静下来,一个个竖起了耳朵,看着龚昌遇。
“这些野猪都是大伙和我一起打回来的,野猪肉固然好吃,送人我也舍不得。可是为了争取到上阵的机会,本将军只有忍痛割爱了……”龚昌遇顿了顿,一只手按着佩剑,一只手握紧拳头,“苍狼国勾结外邦势力,组建了一支联合军队,一块在荆北的河阳、安溪等地抢夺财物,焚烧房屋,举起屠刀,杀戮我们的兄弟姐妹,是可忍孰不可忍!”
“将军,您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祝水强问道。
“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刘天佑将军发过来的。”龚昌遇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黄纸,展示给众人看,不过他把书信拿倒了。
冯娇儿发现不对劲,赶紧跑上去,接过书信飞快地了一遍,不由大吃一惊,低声在龚昌遇耳边嘀咕了几句:“昌遇, 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怎么这军报你看懂了?”
“还不是你教的好嘛……”龚昌遇傻愣愣地说,“自从你来了冷湖山之后,我天天晚上都抽空记住你教的每一个常用字。”
“哦,那刚才军报拿倒了,你没有发觉吗?”冯娇儿问道。
“我故意这样子的。”龚昌遇笑道。
“算你聪明。”而后冯娇儿收起了书信,站在高处的一块石头上说,“信上说得没错,联合军队正有攻打冷湖山的意图,他们有一支一千余人的特殊部队,日伏夜行,绕过外围的防守,意欲从背后袭击我们的屯田基地,离冷湖山东北角还有五十里。刘天佑将军命令我们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等待援军过来。”
此话一出,士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整个营地都沸腾了。
“这一天我们等了好久了,终于有仗打了!”
“太好了,真是太令人激动了。”……
“诸位,肃静,肃静!”龚昌遇一连喊了好几遍,都无法静下来。
龚昌遇只好拔出火枪,朝天开了一枪,全场立马鸦雀无声了。
“好什么好,一千余人的联合军队,最还不得把我们给生吞活剥了!”龚昌遇皱了皱头,“我们不知道那支联合军队的具体位置。斥候半个时辰之前回报,保护我们的那几千精兵已经临时抽调去增援江长义大人了。”
“将军,您不是吓唬我们吧?”祝水强瞪大了眼睛问道。
“千真万确。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苍狼联军想包我们的饺子,一窝端了我们……野猪照样要送,让敌人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动向。”龚昌遇斩钉截铁地说,“余前,你带40个弟兄,吃了午饭,即刻前往刘天佑将军那里。”
“得令,将军。”余前抱拳道,“野猪肉您给我们留着就可以了,等我们搬救兵回来,再吃也不迟。”
“慢着,你们下山得扮成苍狼军士兵的模样,沿途可以骗过苍狼军的耳目。”龚昌遇补充说。
“是,将军。”余前应道,“苍狼军衣服哪里有啊?”
“我们缴获了一些的,都存在兵器房内的。你随我来……”龚昌遇带着余前一行去了兵器房……
一盏茶的功夫,兵器房到了。这是一处极为荫蔽的山洞,洞外都是一些茂盛的蒿草,从外面看,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龚昌遇令在洞门口的守卫放下吊桥,穿过吊桥,经过一条数十米的隧道,才到一个高达十来米、占地约3000平米的溶洞,里面各种火枪、火炮、弓弩都有。
“将军,这兵器房您用什么法子变出来的啊?”余前惊讶不已。
“这是前朝熙勒帝末年的一处秘密大型军备作坊,我一次追着一只野兔子进来偶尔发现的,我就把我们的火枪、火炮都搬到这里来了,并重新整修了一番……”龚昌遇笑道,“想不到我清和国大多数军队的配备还不如这里的火器。莫大的讽刺啊!”
“将军,这大家伙是什么炮?”余前指着一尊火炮说。
“神武飞天炮啊!在二百步之内一发炮弹打穿四五百人的纵队,你们带上一门就足够了。”龚昌遇微微一笑,“每人再带上两条火枪,与飞天炮一起藏在拖车里面,用草木伪装好。如果和苍狼联军遭遇上了,记得不要拼命,打不过就往山上跑。”
“将军,这神武飞天炮怎么使用啊?”余前问道。
“来人,拉出去溜溜,我给大伙演示一遍。”龚昌遇乐呵呵的。
“是,将军。”
于是跑上来四个士兵,推着一门飞天炮出了洞门口,其余的人扛着两箱炮弹跟了出来,一行人过了吊桥,将火炮拉到了一处开阔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