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斯垂下双臂,整个人定在那里。
他身后的人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楼梯口的警告不是摆设吧。”
维克斯轻轻地摇头,不敢吱声。
“那你为什么要到第四层?”那声音提高了几度。
“第三层的一本书籍上写着下卷在这一层,我只能到这里来找。”
“所以你就无视规矩,到这里来了对吧?维克斯·圣战者。”
“我非常需要看到……”话说到一半,维克斯的身子猛地一颤,精神变得有些恍惚。
他慢慢地转过身,瞪向面前的人。
这人一副人类的面孔,身材高大、精瘦,脸上满是皱纹,显然是名老人。
老人身穿暗金色长袍,长袍上有无数贵重宝石装饰,华丽的服饰让老人显得英气十足。
维克斯确认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
老人的眼窝深陷,深邃的眼神同时也在盯着面前的少年。
维克斯退后几步,身体靠在书柜上,惊恐万分,心中不断默念:
“这不可能!”
几秒过后,维克斯开始设想,任何面前这个人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可能。
从我脱离深渊后,就只去了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在那里就遇到了几个混混和那个叫兰特的炼金大师,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囚禁我的人。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老人冷漠地看着他的眼睛,维克斯的眼神中除了难以置信外还带有恐惧。
想必是很不愿回忆那段时间吧。
“我叫卡帝莫斯·普渡者,在你从职业圣殿到这里后,临落尊院就开始调查你的所有信息了。”
维克斯紧握双拳,一蓝一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维克斯·圣战者,卢修斯·圣战者之子,天赋万魄,因体质薄弱氏族决定将其驱逐,卢修斯为全力护子被圣战者刑法长老制裁而死。”
卡帝莫斯的声音低沉,但维克斯还是面露怒色,让他回忆起痛苦的一幕。
“在这之后,你被逼退至圣战者氏族居住地后方,欲自尽跳下悬崖,生死不明。”
维克斯眼神阴冷,没有表达,卡帝莫斯却在逐渐靠近他,直到他面前一步之遥处。
“掉下去肯定会死,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变了个模样,”卡帝莫斯从袖中拿出一枚镜子,照向维克斯,“你原本是纯血统血精灵,而你现在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你在深渊之下一定发生了什么,至于你要看的这本书,”镜子消失,《光暗之界·下卷》凭空飞入卡帝莫斯的手中,展示给维克斯,“你选择的是神圣系和暗影系专精吧。”
听到这句,维克斯更是惊恐,瞪大了双眼。卡萨说过自己的均衡体质绝不能让别人知道。
看着维克斯,卡帝莫斯叹息一声,随后道:“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拿你做实验什么的,我说这么多,只为收你为徒。”
维克斯怒意减轻几分,但阴冷的眼神一点也没有变化,他想起了另一个炼金大师,他抛弃了维克斯,让维克斯陷入险境。
卡帝莫斯淡道:“我是一名炼金宗师,我需要找一个人继承我的衣钵,所以只会教你炼金技术。我认为你是最好的人选,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会上报你擅自进入图书馆第四层这件事,临落尊院的规矩虽然很松散,一旦触犯,惩罚会很严重。”
维克斯依旧一声不吭,卡帝莫斯随手变出一瓶药水,悬空飘浮到他的眼前。
“这是三阶药剂——法力协调,专门解决法力混乱的问题,你选择的专精极度排斥,固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喝下它,可以改善你的问题,而且你也会知道,拜我为师会有多大好处。”
维克斯眼睛一眨,有点犹豫了,但是这个人知道他的秘密,对他来说很有威胁,卡帝莫斯说的话不完全可信。
跑?
跑不掉,我还能去哪?
卡帝莫斯微微颔首,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道:“那个人叫塔克对吧,你想杀死那个杀你父亲的人对吧!凭你现在,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炼金师的力量,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强许多,我现在就能灭掉圣战者氏族,可我不会这么做,我只想把你培养到足以继承我的衣钵的程度。”
维克斯一咬牙,终于开口了,他沉声道:“喝下这个就能解决所谓法力混乱的问题了,对吧?”
“完全解决不可能,但在以后会有极大改善。”
抓住面前由蓝到紫渐变色的药水,维克斯一饮而尽,药剂在他的体内潜移默化地出现效果。
吞吐紫色的雾气,维克斯只感觉心头一凉,内心豁然开朗,紧绷的身心都轻松不少。
表面看上去没什么效果,但维克斯肯定这瓶药剂对自己绝对有益,所以他决定……
“我答应拜您为师!”维克斯放松自身,高声说道。
“那就行拜师礼吧。”卡帝莫斯淡然道。
“怎么拜?”
卡帝莫斯一愣,不过很快恢复原样,继续淡淡地道:“跪下,磕三个头,这是人类的拜师礼。”
维克斯如实照做。
卡帝莫斯点了点头,表情不变,因为他藏住了心中的那份喜悦。
“跟着我走。”说着,卡帝莫斯向身后走去,缓步下行,维克斯跟在后面。
维克斯蹑手蹑脚地跟着,走到一半,卡帝莫斯突然转身,维克斯急忙停稳,差点直接撞在自己老师的身上。
卡帝莫斯道:“你已是我的学生,叫我老师便可,不用太过拘束,有问题就问。”
说完,卡帝莫斯动起脚步。
维克斯紧随,几次欲言又止。
走出图书馆后,太阳开始落下,夕阳的余晖照落在一老一少身上。
维克斯望着高大的身影,抿嘴道:“除了您之外,学院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吗?”
卡帝莫斯边走边说道:“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想用真名在学院生活也行,我可以改。”
“我不想!”维克斯断然道。
“对了,学院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天赋其实是万魄。根据统计,今年有两名万魄新生,分别是一名兽精灵和木精灵,从万魄天赋传送门传送到这里的有两个人,而那名木精灵是自行到达临落尊院,数据上不对,他们很快会查到你。”
万魄传送门,估计就是那座从职业圣殿到这里的传送门。
卡帝莫斯瞥了维克斯一眼,道:“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掩饰。”
看着比自己高出半米的人,维克斯不禁与那个叫做兰特的人相比。
不会的,两个人的外貌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相差也巨大,炼金大师和炼金宗师有很大区别吧。
“老师,炼金大师和炼金宗师相差大吗?”
“一个地一个天,所有的副业有着相同的等级制度。”
“您是怎么知道我选择了暗影系专精,光凭我看那本书籍是不能断定的吧。”
“那道屏障,我加了一点东西进去,本来是只用来挡人,我修改之后就会伤人,你穿过去的时候安然无恙,我就确定你有中和光明和黑暗的能力了。”
两人已经走出图书馆好一会儿了,此时走在一条较窄的石路上,和维克斯从传送门出来后走的路一模一样。
“您观察我好久了吧。”维克斯忽然道。
“就今天而已,我观察过所有新生,但太过头了某些人会有意见。”
“老师,您的职业是什么?”
“选择了智慧、恶魔系专精的元素法师,职业名是——恶魔导。”
恶魔……维克斯回忆起半天前伊娜所讲的。
“任何力量没有正邪之分,选择的人才会有正邪之分。”
“所有的力量都分好坏,好人会因邪恶的力量变坏,而坏人为何不会因为正义又神圣的力量变好呢?”
从天空往下看,大片的草地上,空无一物,唯有一条白石板路十分显眼。
卡帝莫斯止步,朝空气高喊道:“幽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