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不一样。”
胡默挣脱了牟平的手,厉声呵斥道,“牟平,少罗嗦,你给老娘滚!老娘再也不想看见你!滚得越远越好!”
她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力气,翻身站起,双手叉腰,双眼圆瞪,状态和一个耍横泼妇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情况?”
牟平一下子被胡默的表现给雷懵了。
“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可他的心智毕竟不是二十岁不到的妖族小姑娘可以比拟的,转眼就明白了胡默的意思。
她这是在用这种方式赶自己走呢,只不过可惜,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很容易被揭穿。
不过他心里还是一暖。
什么时候见真情?
——只有患难,只有身处绝境,绝望的时刻!
那一刻,他对胡默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之心,而是把她当做了朋友,一个知心的朋友。
都说患难见真情,两人身体里都有着彼此的血液,虽然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走在一起,可胡默的执着、胡默的善良、胡默对朋友的不离不弃,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连累朋友的品格,和他自己做人的规矩十分相像。
千金易得,一友难求。
就像现在,胡默仍然以破坏自己在牟平心中形象的方式变相为别人考虑,这份善良,当真可遇而不可求。
“好吧,我马上就滚!”
牟平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就把胡默给抱了起来,瞅准标志方向,狂奔过去。
因为牟平手里重新攥上了灵石,正好赶上消耗的速度,加之心无旁骛,速度反而比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快了一倍不止。
胡默一下子明白了牟平的想法,双腿开始挣扎,“牟平,你疯了,快放我下来,若是这样,我们两个人都得死!”
怎奈,牟平已经顺手点了她的穴道,她浑身酸软,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本少没有丢下同伴,尤其是女人的习惯!”
牟平的话说得也是十分爷们。
胡默脸上凭空飘上了一朵红云,心里一甜,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全身,她感觉先前所有的付出都值了,同时也隐隐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是为自己泼妇的形象么?
慢慢地,她的双手搂住了牟平的脖子,闻着牟平嘴里好闻的呼吸,她的小心脏怦怦乱跳,身子比煮熟的面条还要软。
“牟平,你把我放下来吧。”
奔跑了半天时间,发现牟平喘气越来越粗,胡默趴在牟平耳边,小声说道。
“好!”
牟平也不墨迹,翻手解开了胡默的穴道,却没把她放下,而是顺势背到了背后。
这才腾出手来,掏出了时光轮。
“前面就要到了!”
他发现光点和那个标志马上就要重合了,心中也是一喜,脚下并不停留,中品灵石不要钱似的掏出来,抓在手上,“嗖嗖嗖!”身子化作一道残影,对着前方飞奔而去。
“唉!”
胡默叹了口气。
“真是一个执拗的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牟平,可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呢,冷不丁出现了这么一个男人,令她心中像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的不是滋味。
为什么两个注定有缘没份的人要碰到一起?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人?
她仰起头,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越往前走,牟平感觉脚下越热,这里恐怕已经不止八十度高温了,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被烤成肉干了。
好在他和胡默都是修士。
“噗!”
他打了一个降水诀,一阵清凉顺着二人头顶降了下来,整个身子都感觉无比的清凉。
类似于降水诀和清心诀这种小法术,牟平自打进入实树七层,也是信手拈来。
突然,远远地,一座类似于某岛国白头山一样的小山出现在了牟平眼前。
“时光贝壳?好多好多的时光贝壳?!”
蓦地,八爪鱼一样趴在背上的胡默伸手向地上一指。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牟平看见,靠近那个小山包的地方,遍地都是时光贝壳,有白色的、有红色的,还有粉色的!
白的像雪,晶莹剔透,莹润内敛;
红的像霞,光怪陆离,色彩绚丽;
粉的像少女,娇羞赧涩,半遮半掩……
这些时光贝壳散落在地上,仿若散落了一地的岁月,一地的瑰宝。
“好漂亮!”
胡默竟然看得痴住了。
若时光能停止,她真想就这么停下来,好好享受一下这童话般的世界,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仙子。
“先收一些再说!”
牟平的精神力早已经化作了一条直线,延伸到了那山顶,发现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皑皑白雪,而是一个悬在半空中的池子。
他经历过无数的岁月,也闯过无数的秘境,可看见悬浮在半空中的水池还是第一次。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水池能悬浮在半空中,而且在将近一百度高温情况下却不蒸发,肯定有古怪。
加上时光轮神秘地图的指引,若说这里就是一潭普通的池水,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他一蹲,将胡默放了下来,胡默停了一下,就像一只绿色的蝴蝶,飘然向那时光贝壳飞去。
牟平也不怠慢,精神力飞速运转,不论是巴掌大的白色时光贝壳,还是半尺长的红色的,亦或是少数几颗直径一尺大的粉色的,悉数自动飞入了他的纳戒。
没过三十息的工夫,他就收集了不下上百块。
他不知道这时光贝壳到底有什么作用,可既然碰到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不过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对于一些看起来刚长出来,还很小的,一律放过。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时光贝壳究竟有什么用处,可他手握上这些贝壳时,总能感觉里面好似有微弱的心跳一样,使得那些贝壳充斥着生命气息。
而只要握上贝壳,他寿元流逝的速度就会变缓,全身都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难道这些东西是某个人身上的物件?”
牟平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也仅仅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支撑。
“走吧!”
又收了一些,他也不管胡默愿不愿意,像北方大男子一样,粗暴地把胡默重新背到背上,化作一道残影,向那小山包飞速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