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蓝老爷子站起身,老练的目光在蓝可脸上扫了一眼。“出国之后,就不用再回蓝家。这些年骄纵,我也不太理会。如今越发跋扈,不仅坏了我一辈子珠宝设计师的名声,还差点害了相思的命。”
“爷爷……”蓝可流泪喊了他一声。
“爸,您这样做是不是太绝对了?可可是蓝家的孙女,您的亲孙女。”
蓝九“姐姐也是蓝家的子孙,外公的亲外孙女。若不是外公今天到了京城,提前和寒沉黎千程见过面,舅舅你觉得他两会放过蓝可吗?”
“黎千程甚至连京城监狱那边都打好了招呼,就差把蓝可抓回检察院审问。杀人未遂,又蓄意诽谤外加抄袭,整点手段坐十年劳轻而易举。”
蓝齐语塞。
蓝老爷子摇了摇头,往包厢外走,一面走一面说,“你自己在国外好好生活,把身上的坏毛病都改了,别整天胡思乱想。蓝齐,你不准给她打点,要让她过几年苦日子,她才懂世俗道理。”
蓝老爷子先出了包厢,蓝九在包厢门口停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蓝可,“外公一把年纪为了你,从伦敦连忙飞到京城,你该知道感恩。”
对上蓝九冷冽的眼眸,蓝可缩了一下脖子。
不难想到,若今天蓝老爷子真的没来,也许她今晚就到了京城检察署,明天就进了京城监狱了。
寒沉和黎相思离开半壁江山时,是晚上十一点。
两人并肩走在台阶上。
黎相思脑袋靠着他的手臂,“这种宴会当真很无聊。”
“颜城不是来了吗?”
谈起城城,黎相思便想起今晚看到秦司霆那张脸。她直起身子,“年华,秦司霆没死,我今晚在宴会厅看到他了。”
寒沉挑了下眉,没怎么吃惊。语气平平地说“他对颜城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看到他还这么冷静?”
黎相思抿了抿唇。
小小地叹了口气,“城城这两年过得不好,看起来好像和以前一样,笑容满面。可是心里总是缺了一块儿东西,让她看起来比以前老了好几岁。”
“那天晚上她喝醉了酒,倒在我怀里哭,我心疼她。她念着秦司霆的名字,心里还是忘不了他吧?城城忘不了他,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秦司霆?”
在黎相思的话语中,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侑夏打来的电话。
黎相思接通了,将手机放到耳旁。“侑夏,有事吗?”
她今晚在宴会厅看到了黎千程,大概是七点左右。后来,就一直没看见他了。
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黎相思整个人恍如被抽干了力气,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寒沉见她脸色不对。
黎相思表情有些木讷,看向寒沉的时候,眸光都不怎么聚得起来,“侑夏说,哥出事了。”
京城医院。
走廊的白炽灯灯光,像远方冰河里的一条惨白银线,落在地面上,令无尘的瓷砖染上几抹悲伤。
急救室外的红灯亮得刺人眼,射在侑夏脸上,钻进她的眼睛里。女人涣散无神的双眼,被刺得很疼,疼得令她起了厚厚的一层雾。
黎相思匆忙赶到医院。
急救室外站着三个人,第一个入她眼的是侑夏。
女人穿着一套合身的简便服,一双马丁靴,高马尾有些凌乱。
脸上沾着血,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浸染。离近了看,才能看到她惨白泛起皮的嘴唇。
但黎相思没有余力去看,只是盯着她身上的血迹。
血,多得吓人。
却不是侑夏的血。
黎相思箭步冲上前,拉住侑夏的手臂。靠近她,她身上那股浓稠的鲜血味儿便传进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