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颜城打断了她的话。
黎相思便没再说。
听见秦司霆应了声“可以,寒太太选好时间,我和城儿一起去。”
秦司霆和颜城离开不久,宋忘年也走了。
黎相思心情也不是很好,寒沉便牵着她的手也走了。
保时捷开往梅园。
黎相思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见了秦司霆,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不知道原因,许是因为颜城和秦司霆闹矛盾?
“舞台剧要开幕了吧?”十一月底,黎相思又要忙了。
“快了,还有一周。”黎相思答。
今天和蓝九同框一天,接了好几个广告,有点累了。
黎相思躺在副驾驶座上,侧躺着,双目注视着开车的男人。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嘴角就扬了起来。
“笑什么?”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老公长得好看。”
刚好车子停了,停在红灯前。
黎相思的左手被他握在手心里,便小小地动了动。嘟起嘴,“亲亲~”
寒沉无声地笑了一下,弯下身子,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起身时还摸了摸她的头发,“累了就睡会儿。”
“不生气了?”她看着他,在他起身那刻,抬起右手扯住他的领带,将他再次拉了下来。
凑上去,又亲了他一下。
一双琥珀眸子,揣着笑意,带着几分困倦,傻傻地望着他。
“没生气。”
男人轻咳了一声,抓住她揪着他领带的小手,放在手里捏了捏。
见她还不松手,“绿灯了。”
黎相思“哦”了一声,松了手。
男人坐回驾驶座,驱动了车子。车子开了一段距离,他目视前方,又加了句“没生气,哪有那么小气?之前答应过,准你炒绯闻,就不会生你和蓝九秀恩爱的气。”
黎相思侧躺着,静静地看着他。
不生气?
这句话说得听麻溜的,每一个字眼都放在“她与蓝九”这个关键词上。
她进包厢,见他阴沉沉地坐在沙发上,顾泽和宫行瑜一前一后几句话,就能感觉到自家老公心里不舒服了。
寒沉是个醋桶。
但是,她好爱现在的寒沉。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个细微的情绪,都在无声地体现着
——他很爱她。
黎相思近年来说话的频率高了许多,尤其是和寒沉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
“侑夏过几天要正式复出,会和我一起出演舞台剧,作为她复出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脸。”
“不自杀就行,我可没那么多血再救她一次。”又加了句,“黎千程舍得放她?”
黎相思“那你得去问我哥。”
黎相思选了个天气好的星期二。
宋忘年来梅园接她的,说要和她一起陪着城城去医院。
车子进了梨园,颜城已经坐在梨园外的秋千上等。步入十一月下旬,天气冷了,颜城穿得比较多。
远远地看着,像个虫宝宝。
佣人站在她身旁,佣人都是怕她的,不太敢靠近她。
见车子来,颜城蹭地一下起了身。身旁的佣人吓了一跳,生怕她摔着,“小姐您慢点……”
被颜城扫了一眼,佣人立马收回要去扶她的手。
车子一停下,后车座刚打开,颜城便拉着门把手将门从外边打开,钻了进去。笑眯眯地冲她喊“丑宝~”
佣人往车子旁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件长款针织衫,“小姐,您把衣服穿上。”
颜城觉得自己穿得太多了。
以前,大冬天里她穿一件卫衣,外头加一件棉袄就行。现在身体差了点,但她也觉得抗寒能力还不错。
秦司霆生怕她病着,他没办法用她,让佣人严严实实地照顾她。
伸手将佣人手里的衣服拿了过来,“你可以走了。”便关上了门。
宋忘年开着车,离开了梨园。
“身体不太好,多穿点衣服保暖,才不会感冒。”黎相思说。
颜城将针织衫放在后车座上,“我觉得自己身体还行。”笑了笑,“颜倾用着我的肾,却排异。我少了一颗肾,却觉得身体跟之前也差不多。”除了忍着秦司霆,她心情有些抑郁外,其余都不是很差。
“有可能,颜倾运气不好。”
“把衣服穿上。”黎相思捞起车座上的针织衫,强行给颜城披上。
宫行瑜给颜城做了一个完整的全身检查。
做完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三个人坐在宫行瑜办公室等检查结果。
黎相思“秦司霆怎么没陪你来?”
颜城在喝水,“好像沁园那边出了点事,颜母遇险。颜母受伤,吓着了颜倾,她本来精神有问题,这一吓,估计要成神经病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不痛不痒。
自从去了意大利,颜城便一直称呼自己的妈妈为颜母。许是在她心里,已经认定那位妇人,不再是她的妈妈了。
宋忘年出了办公室,说是去洗手间。
二十分钟后,与宫行瑜一块走了进来。
“结果怎么样?”黎相思问。
宫行瑜手里拿着数十张单子,是颜城身体各机能方面的检查。“身体各方面良好,除了右眼失明以外,没有什么大碍。颜小姐,不打算重新植入一个眼角膜吗?”
颜城没说话。
黎相思“肾也没问题?”
宫行瑜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宋忘年,顿了两秒才说“换了一个肾,那颗肾很好,与颜小姐的身体十分匹配。用一辈子,估计没问题。”
“那个,颜小姐腰侧那道刀疤,需要祛除吗?我前段时间研发了一种祛疤的药,用几个疗程就能复原。”
“不用了,习惯了。”就像习惯一只眼看世界,一只眼活在黑暗里一样,她已经习惯自己腰侧的那道疤。
她怕她把伤疤祛了,让右眼重新见到光,她就会慢慢忘掉秦司霆做的一切。
或许更甚,还能原谅他。
上辈子的感情基础在心里沉淀着,对着秦司霆那张脸,她还是无法做到彻底不心动。
所以只能让现实一遍一遍打她的脸,把她打疼了,打残了,终有一日她就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