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扶起沈师傅,有些抱歉地笑笑,“沈师傅,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快回房休息吧。”
“诶,诶。”
沈师傅站起来带着人就跑,跟身后有人拿刀砍他似的。
林宜看向满厅的工作人员,慢慢地走到大发雷霆的应寒年身边,迎上他的眼,轻声道,“我可以为他们说……”
“不行。”
应寒年直接冷着脸打断。
“……”
林宜默,她自己也是个等着挨训的,只不过应寒年先放她去吃个饭而已。
她丢给下边的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坐到一旁,默默地看着应寒年颀长的背影。
民宿的厅中静得连根针掉落下来都听得到。
“打电话告别,怎么,还要我借手机给你们?”
应寒年冷冷地低睨着这群人。
谁敢打……
一个保镖捂着心口艰难地坐起来,看向应寒年道,“应先生,这次是我们保护不周,但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林小姐遭遇半点险事,但凡遇到,我一定以命去护。”
“我们也是!”
大家齐齐保证。
林宜看着他们这样子便知道他们是真的知道错了,这一次,大家都疏忽了,其实连她也是,以为一个比赛最多有些勾心斗角,没想到还会有人动刀。
所以要怪的话,大家都有责任,但也正因为这样,以后他们会更加戒备,这其实是件好事。
“哪来的以后。”应寒年冷冷地道,还是不放过他们,“现在就给我打电……”
“哎哟。”
林宜痛叫一声。
应寒年立刻回头看向她,只见林宜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纤细的手指握紧成拳,他拧眉走过去,弯腰就去摸她的脉,一张冷峻的脸靠得她很近,沉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刚刚回来已经检查过,她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宜慢慢抬起头,脸上哪有半分痛苦,只有狡黠的笑容,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那个……你女儿好像被你吓到了。”
“……”
应寒年冷下脸来,狠狠地瞪她。
他女儿现在才一个多月,还是个胚芽,能吓到什么?
“我知道你只是吓吓他们,差不多行了,成吗?”她低声说道,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这个样子都有点吓到我了。”
“……”
应寒年撤回手,不理她。
谁吓谁?
“应寒年……”
她又去拉他的袖子,请求地看着他。
应寒年再一次冷着脸拉开她的手,随后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工作人员,冷冷地道,“你们不是很喜欢上厕所么?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去找个厕所呆着,什么也别做,就给我盯着马桶!盯到明天这个时候!”
“……”
众人一愣,惩罚突然就轻了。
“还不滚?等我改主意?”
应寒年狠狠地瞪他们一眼,一群人忙不迭地散开,各自去找厕所了。
盯马桶……
这惩罚真的是……又有味道又有画面感。
林宜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我们回房间吧,我有话和你说。”
应寒年看也不看她一眼,抽出手就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林宜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黯了黯,然后挤出一抹笑容跟着过去。
应寒年站在房间里背对着她松衣扣,忽然,一双细臂缠上他的腰间,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的背,他沉着脸就去拨开她的手。
林宜缠得更紧了。
“放手。”
应寒年冷冽开口。
“对不起啊,要让你放下正事跑过来救我。”她抱住不住,轻声道歉,她是真的内疚。
从那个屋子出来以后,她才知道自己被关在仓库的地下室中,但入口极为隐蔽,保镖们都找不到,还怀疑应寒年给的定位错了,最后是应寒年赶过来才找到。
他那么忙……
“松手!”
应寒年再一次警告她。
林宜咬了咬唇,伸手放开他,拿起一旁小书桌上的纸张递给他,应寒年低眸冷漠地看了一眼,是她要退赛的申请。
“现在太晚,明天一早我就把这申请交给节目组。”林宜说道,“不管这次的事是不是因为比赛惹出来的,宜味食府都不应该继续参赛了,就这么退吧,让爸爸回来接管也不好,我怕再出事。”
“……”
应寒年冷冷地看她一眼。
“不生气了,行吗?”林宜抓住他修长温热的手,“我没想到会有这些危险,我知道是我太异想天开,原来借比赛扬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想强大,她想发展宜味食府。
她想的很好。
现实却比她想的更为残忍,也更加招架不住。
“真的放弃了?”
应寒年低眸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白的有些晃眼。
“嗯,所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参加个比赛又耽误你工作,又惹你心绪不宁,我都快难受死了。”她自责地道。
“真的知错?”
应寒年问。
“知错,知错。”她用力地点头,很是真挚。
如果换作以前,她认错也只会认自己疏忽大意,必要找到下手的人报复回去才痛快,但现在不同,她有了身孕,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宝宝想。
应寒年冷哼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道,“既然你知错了,放弃了,那我这安排也没用了。”
安排?
林宜疑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是他的行程表,只见接下来的半年之内陆陆续续空了一些天出来,而时间都和她比赛前后对上。
再看何耀发送行程表的时间是上午。
也就是说她离开他不久之后,应寒年就让何耀重制了自己的行程,上面工作的每一天都被安排得密密麻麻,硬是挤出空来。
她呆呆地看向应寒年,“你原本要来陪我比赛吗?”
“原本?”应寒年重复她的话,显然不是认同她的意思。
林宜怔了一下,有些错愕地看向他,“难道你现在还要陪我比赛么?”
她出这样的事,他这个思女狂魔没有生上几天几夜的气已经是难得了,怎么还可能放任她参赛。
“怎么,真不想参赛了?”应寒年盯着她,“那我这就吩咐何耀把行程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