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宋钦宗呆呆地独自坐在御书房里,一闭上眼就是今天早朝主战与主和派激烈的争吵,差点没在殿前当着他的面厮打起来……
金奇的尸首已经命人收敛在棺木里,再搭上一个花荣就可以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吗?可是他也知道金人向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按李纲、赵鼎、折彦质等主战派大臣们的意见,非但不把金奇的尸首归还,不把花荣送给金人,反而应该把金奇的头割下来悬挂在城门示众……然后呢?他盯着李纲,再来一次甚至几次东京保卫战?
李纲侃侃而谈,主动出兵先收复黄河以北的失地,然后……
他制止了李纲后面的话,然后主动出击?主动北伐?我们准备好了吗?你敢保证一定会打败强悍的金兵铁骑吗?金人不打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前两次的东京被围,张叔夜的两个儿子战死,张叔夜一身是血地闯入内城……最终在瓦子坡被射死在自己的牛车旁。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金人是他的噩梦。
他的头疼起来,为什么要有战争?你们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好好一个繁华如梦的东京城现在死气沉沉……战与和,择其善而从之,他又该怎么选择?
宋小鱼连夜带着林冲、戴宗飞骑赶往东京,真地就为了刘一手的三大碗红烧肉吗?
开封城东旧曹门外北斜街,刘一手正准备关门打烊呢。
宋小鱼三人推门而入,高声叫道:“三大碗红烧肉,再筛三坛好酒来!”
刘一手满脸赔笑唱了个诺:“宋大人如何来的晚了?今日现烧的肉却没有了,小人正要关门打烊了呢。”
宋小鱼笑道:“不妨事,且等你现烧几碗来。”
刘一手有些为难:“敢请大人明日早来吃,我送第一锅专候大人。”
林冲喝道:“好威风的刘一手,怎地吃你几碗肉,却推三阻四的不肯与俺哥哥吃?”
刘一手慌忙弯腰打拱赔笑说:“实不敢欺瞒几位大人,今日的用料俱已没了,只得明日送来才得做成,肯请大人莫怪罪老儿。”
宋小鱼摆摆手说:“只好明日来吃,我如何肯怪罪你?”
三个人出了门跨上马,宋小鱼一马当先直奔李纲的府第而去。
李纲正在家里与赵鼎商议,忽然听说东平府宋江来拜见,赶紧迎接到正厅坐下。
宋小鱼气哼哼地问道:“官家是何打算,竟要问我梁山拿花荣不成?”
李纲安抚地说:“这个倒未必,只可恨黄、汪二厮极力撺掇官家与金贼议和,今日早朝,官家一昧犹疑不决尚无定论。”
宋小鱼咬牙道:“金国左副元帅完颜昌向来主和,斡离不病死燕京,完颜宗翰老迈,因此大宋得以稍作喘息。如今形势剧变,右副元帅完颜宗弼与完颜昌一贯失和,今日晨中,不知为甚起了争执,斩杀了完颜昌!”
赵鼎忽地站起来失声叫道:“竟有这等大事?”
宋小鱼点头道:“完颜宗弼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四子,曾随斡离不征辽侵宋,善使弓弩,勇冠诸军,更是金国强硬的主战派!他诛杀了完颜昌,便是为了扫清主战障碍,不日即起大军南来!今日官家送还金奇尸首,赔上一个花荣,明日他又别寻由头,索要大宋江山,那时官家给与不给?一味求和,全无半点气节,鲸吞与蚕食殊途同归左右都是一个亡字,不过迟早快慢罢了。”
李纲叹道:“官家两度被围困汴京,又曾被掳北去,受了许多惊吓,耳边听不得这个战字。”
宋小鱼慷慨激昂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官家并非惧战,只是惧战败,惊恐败局甚难收拾。请二位相公转禀官家,宋江虽不才,情愿为北伐前锋军。与其宗弼先来犯我大宋,莫如我先领兵拒他于黄河北岸。若坐等东京再被围困,且不论何等凶险惊恐,传扬西辽、西夏,徒惹番邦小国耻笑耳!”
赵鼎站起来,对着宋小鱼深深施了一礼说:“大宋多少热血男儿,焉能几番坐视君辱臣羞?赵鼎不耻立于朝堂做个太平相公,请与宋大人同去!”
李纲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大声说道:“大宋多少英雄,空有报国志向,若官家决心北伐,收复两河指日可待也!”
宋小鱼拍了拍腰间的清刚小刀和腰侧的九天玄女剑,冷笑道:“收复失地算甚么,宋江志在直捣黄龙府,踏平贺兰山缺,走马燕云十六州!”
李纲愕然不已,赵鼎却钦佩万分,要知道说大话吹牛逼也是需要本钱和勇气的。嬴弱的大宋,就象一位贫血的产妇,多么需要输入大量新鲜血液;苛延残喘的大宋,又是多么缺乏这种豪气干云的阳刚之气!
这时,李府管家走进来,附在李纲耳旁低语了几句什么,李纲顿时脸色大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望着赵鼎和宋小鱼,搓着手为难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
宋小鱼奇怪地问:“李相有甚么为难之事,只管直言,倘有不便,宋江暂且告辞……”说完就起身要向外走去。
李纲急忙拦住,低声说道:“康王此时来访……如何是好?”
赵鼎有些厌恶不屑地说:“汴京二度被围时,康王募兵七八万,便在相州为何不去勤王,反持帅印不许各路军马前去,忽而东平府忽而大名府……官家回銮,却不曾见责于他,他此时又来做甚?”
宋小鱼也吓了一跳,康王的来历还有谁比他更清楚,此康王非彼康王呀。他低下头去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不是仍去桂州做了静安军节度使吗?”
李纲焦急地说:“他此刻人已在前厅了,不妨一见,且听他说些什么?”
赵鼎和宋小鱼只好点头说:“但凭李相作主。”
李纲便叫管家去请康王赵构。
康王一袭白袍,翩然而至,他看见了宋小鱼也在这里,心里吃了一惊,只有假装不认识,问道:“这位大人是谁?却也在这里。”
李纲笑道:“他便是大宋第一贼寇郓城宋江,梁山泊宋公明,天平军节度使!”
康王对着宋小鱼一揖道:“宋公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三生有幸一见,果然不凡!”
宋小鱼走到他面前,低声喝道:“你又来作甚么妖?”
康王小声笑道:“我好歹也是个正经王爷,忒小瞧我也!”
李纲和赵鼎对望了一眼,两人既不认识,又在搞甚么鬼?
李纲躬身说道:“康王请上坐,不知今日到此,有何见教?”
康王在主位坐了,笑嘻嘻地回答说:“传闻金人索要金奇尸首并梁山小李广花荣……特来拜见李相,天子竟是什么打算?”
李纲摇了摇头说:“此事尚无定论,官家也是为难。不知康王殿下有甚妙计?”
康王拱手道:“我正从桂林任上来,特来先拜见李相公,明日便进宫觐见上皇。”
宋小鱼问道:“殿下有何打算?不知主和主战?莫非”,他调侃地说,“莫非官家又要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印信给你……”
康王脸色一红,正色说道:“宋大人与我本为知己,何苦嘲讽?上皇召我,必有缘故,何必猜去?”
宋小鱼冷笑道:“宋江与你初次相见,并不曾相识,如何高攀做得了甚么知己?”
康王顿时脸色绯红,疆在了那里。
宋小鱼心里得意:莫非这家伙贼心不死,还惦记着他的南宋皇帝梦?sorry,不好意思,你来迟了好几步,我不小心给你搞没了,历史在不经意间拐了几个弯,你何必还要执著?再说,当皇帝真的好吗?要不,你重新再穿越到别的朝代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