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往日来与胖子王接触甚少的张鹏和易达也参与到了这件事中来,大家毕竟是一个班子搭伙过日子,同在一个槽子里吃饭有这样的事情子安也需要齐心协力才是,嘴上还说着不说类似于节哀顺变之类关心胖子王的话语。
也并非所有人都对于胖子王所谓家中亲属暴毙惨死连尸首都变得面目全非的事情完全相信,至少黑伞的人就起了疑心。
黑伞老七朝着手下的人吩咐道:“去血色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们这边人刚一集合好,那边就搭起来灵堂来了,我们黑伞的人不可能泄露行踪,若是出了问题必定是鳄鱼这边出的问题。退一步说,即便是血色的这群小鱼小虾真的得到了消息也碍不了多大的事儿,本来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就要立马对付他们,他们不过是这夹缝中生存可有可无的存在,留着他们将他们推到台前倒也并非不可,树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众,众必诽之。让他们来替我们顶雷关键时候兴许还能算是给我们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这并不是不调查他们的原因了,如果这一切是个巧合那便由着他们去折腾吧,可若这真是血色中有人刻意安排,那就需要多留个心眼呢,这种人不除掉早晚有一天会挖好了坑等着我们去跳。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有这种问题早解决早安心,你快去吧!”
可是就连张鹏和易达都蒙在鼓里,尽心尽力的为胖子王操办着这家中丧事,那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看得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大戏呢。
很快,黑伞下属便向老七传来了回报:“七爷,我在血色仔细观察了一上午好像情况并不想是假的,就连那张鹏和易达两人都正在尽职尽忠地替胖子王操办这事儿,如果是演的话他两又何必如此在意呢,瞧着他们正大包小包的将东西往城外扛去,据说胖子王还是位孝子,特意在城外挑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宝地来安葬自己家族中人。”
“事情就刚刚那么巧,我们今天就要动手,而血色的人今天便出城去了,一切都完美的错开了,这事儿换你来想,你不觉得古怪吗?”黑伞老七说完之后望向自己那名手下,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出他的答案来。
那下属低着个脑袋也没开口,在心中暗想道:这事儿好坏轮得到我一个底下干活的人开口嘛!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敢和黑伞老七说的,这一句话说错掉脑袋都常有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呢。
见自己的下属闭口不言,老七好像早就能想到一样,只是摇了摇头摆手道:“算了,你出去吧,这事儿来问你,确实也有些为难了。”
下属听到黑伞老七的话如获大赦行了个礼之后,立马就快步走出了宅子。
“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土鸡瓦狗罢了,就是由着你们闹腾,量你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波浪。若哪天真触到我的底线了,在直接一次给你们给扫干净了便是。”负手而立的黑伞老七一个人站在城主府内原本属于鳄鱼的阁楼上,俯瞰着整个罪州城喃喃自语。
而就在血色众人刚刚才敲敲打打了一路到达了城外城不知何时搭起的台子时,罪州城里黑伞奇袭城防军驻地的戏码便上演了。
虽然易达和张鹏等人都跟着大部队一同出了罪州,但在罪州城里也不可能毫无眼线完全抓瞎了。城防军驻地受袭自然轰动了整个罪州城,城里头乱成一团,在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的第一时间他们便知道胖子王这事儿十有八九不是真的了,巧合?不存在的。
果然,两人把跪在队伍最前方正装着孝子贤孙嚎啕大哭的胖子王的拎到了灵堂的最外围了,此刻棺柩还未完全摆放入灵堂,三人可以说是紧挨着棺柩在谈话。
“胖子王,你可真是当代奇人,你这家中祖辈要是知道你你做出来如此大不敬的事儿,恐怕都得气得祖坟上冒青烟吧!”易达对着胖子王一向是毫不客气,这倒并不是说看不起,而是易达的做人说话的习惯本就是这样。尤其是自个跟着他这出殡队伍一路上从罪州到这儿城外城,全程可谓是劳心劳力,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这叫他如何不气。
胖子王自知理亏,倒并非是这计策用的不好,而是自己不应该将易达和张鹏两位爷也蒙在鼓里。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实在是他与两人合作甚少,而这机会只有一次,失败的代价他又承受不起。保险起见,只能将先不透露消息给这两人,让他们自然发挥,外界自然也就看不出任何破绽来。他原本的想法便是出城之后逮着空,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诉两人的。可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才刚出了城没多久,忙里忙外一通之后,罪州城就已经杀成一团了。这不,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还没来得及跟两人说,就已经被拎着这角落里质问了。
他努力了挤出了一脸微笑,总之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然后朝两人拱了拱手道:“这不是一时间没能够忙的过来,我本想一出城立马就把这事儿跟两位爷通个气的,实在是事情赶上了,没来得及,好在结果是好的,两位爷大人有大量,就全当是帮我塔台唱了会戏了呗!”
易达皱了皱眉说道:“城里头消息一传出来,我们大概就能够想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这理由和借口又很多能找的,为什么你一找就是一这么绝的。可能是我有些忌讳,你这一口气一家人全让你给整上天了,若本来如此还好,可要还有人尚在人世这可就不太吉利了。”
跑江湖的说黑话行暗规多多少少都有些忌讳,显然易达对这件事儿就有些忌讳,于是主动开口提醒道。
“不行啊,这事儿我之前考虑过了。锐爷走之前交代过我,谁无论如何要我保持两家之间的平衡,能做到置身事外是最好,即便是吃了点小亏也要做到及时止损。同时我知道,锐爷与龙翔军的关系也更好一点,所以我踩的是高海揍的是肖泉,如果我们在罪州城留着的话,那势必我们也会陷入战局,不出意外我们必然会站在龙翔军这边对不对?”
易达和张鹏两人点了点头,情况确实如此,他们都很清楚曾锐与龙翔军的关系。与其说是龙翔军的关系,倒不如说是曾锐和他们说过蒋伟豪临走前的嘱咐, 如果非得站队的话血色会站在城防驻军这边。
“可具体为什么,锐爷临走前又改变了想法想要抽身出来,这不是我一个底下人能够知道的,我也不好开口去问。我能够做的便是按照大哥的意愿无条件的将交给我的事情好好的去执行,这才是底下人该做的。那为了不影响我们和龙翔军的关系,因为我不确定鳄鱼的人能够一次性就把龙翔军给全部整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想两千名厉兵秣马几经沙场浮沉的战士不应该一次就被彻底打垮。那如果龙翔军的建制还会保留,我们同在罪州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还要再次打交道,可面对我们这一次的见死不救,我们又该找一个怎样能够让他刘松翔信服既往不咎的理由呢?”
张鹏难得的开腔道:“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堪称绝户的法子舍小家为大家?”
那胖子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一声,好像是接受了如何了不起的赞扬一般:“这我作为血色的一份子,该我站出来的时候义不容辞嘛!”
“去你吗的!你要是让你家里人知道了还不得活剐了你这一身猪皮!”易达只要一想起自个这一路上就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气的一脚踢在胖子王的屁股上。
挨了易达一脚的胖子王也毫不动怒,他脑海中想着易达这一路上扮演着一个极为称职的知客形象就觉得有些感动。虽然这只是一场戏,可明显易达是用了心,如若不然,易达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够主动放下身段事无巨细的替自己操办,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
“不碍事不碍事,我从小天生天养无父无母,甚至在小时候连玩得好的朋友都没有,根本不用忌讳什么,也碍不到什么事儿。若他们没死,这一下我也算是提前给他们送终了。”
生在乱世,无父无母靠自己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其实并不算少,只不过更多的大多在幼时便已经早早夭折了。而这一类孩子长大之后,几乎在各个领域都会是那行业里出类拔萃的一小撮人,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现在所拥有一切都来之不易,会格外去珍惜。但同时,这行业可不分好坏,在好的行当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奋勇争先。可若是放在暗道上,那可就是不择手段势在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