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仅仅都是在一瞬间之内完成,等阿凯阿祥六人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连杀两人并与这冲出来的一大帮人厮杀在了一起。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这句话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但在我脑中已经印刻多年,大体的意思就是枪乃是兵器中最为博大精深也最难学会的一种,但凡是个人你拿根棒子给他,他也知道四处乱敲,可你要拿根枪给他,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枪用的并不算太好,即便是浸淫数年也不敢称自己已经登堂入室,在军伍中我的枪使得不见得多好,可要是与这些市井混混相比较那显然很是够用了。
我手持白蜡杆长枪以一对多,不但防守的密不透风,一旦让我抓住机会猛然进攻同样也是一招制敌毫不含糊。一枪扎下去,若是军伍出身胸口挂着护心镜那还好,可这市井流氓子哪来这么好的配备,皆是一枪便搅碎了心窝,枪花一抖梅花万朵,朵朵致命你能躲过其一,便很难躲过其二,更恐怕的是这次你偏偏还不能去挡,白蜡杆偏软,硬挡之下必借力而上,才挡了出去,我这边枪头再次一转,马上又会冲另一个方向打了回来,力相较于之前更大了。
阿凯阿祥显然没想到以往只是坐在厅中运筹帷幄的我今天竟然提着长枪杀起人来异常狠辣。等他们进入战局之中时我已经一个人放到了七八个泼皮无赖。这群无赖并非是徐如的主要势力,相反把他们送出来差不多就是给我们杀的,用他们的命来消耗我们的体力以命换伤,这名当家人心肠也是真够歹毒的。阿凯阿祥等人对付这群泼皮无赖自然是如同虎入羊群,只看见这群不入流的混混们发出声声惨叫且战且退还等逃出院子就已经被斩杀殆尽了。
这时从影壁后走出了六名武者,皆是穿着一身银叶皮甲看上去倒也颇具几分气势。真是何处不相逢,瞧蜂楼资料时看见徐如这方势力正是因为前几日有三名锻骨境武者的加入才一跃成为中心城区除了鳄鱼以外的第一大势力,可并没有这三名新加入武者的资料。
这下对面六人站在一排,我心思一下便活络了过来。这新加入的三人,看来正是在数日前被我们打的威严扫地的东城三狗!此刻那站在队伍最前列的徐如还未说出一段开场白就被东城大狗给抢了风头。
只看他一步上前指着我们喝到:“你们这帮暴徒,起先在东城我们已经让过你们一次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赶尽杀绝。我三弟现在还在床上并未康复,你们既然要如此苦苦相逼大不了我们今日便在这里决一死战好了!”
好家伙,这下可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其说这件事说是巧合吧,也不合适,就像我们与鳄鱼的关系一样,如不合作早晚都得有刀兵相见的一天,罪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卧榻之处岂容他人安睡,是友非敌那你只能早死我才放心。这东城三狗离开了自己的狗窝从东城跑到了城中央来投奔锻骨境巅峰的徐如想着,以徐如的本领兴许也能跟棍爷决个高下倒也没什么大错。可他们肯定也没想到,我们会与鳄鱼结盟插手到了这中央城区的事情,所以这没隔几天我们便再次碰上了。
可要说不是巧合吧,偏偏我们的第一战便选择了徐如,若是我们先去其他几方势力以雷霆手段完成扫荡,以东城三狗的眼力见八成也知道该闻风而逃了。结果我们直愣愣的奔着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想法,直接就冲到了徐如府上,三狗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心中转念一想自然会认为我们便是冲他们而来,这下自然是怒不可遏甚至失态到犯了忌讳站在自家大哥前头对阵喊话。
这下他们所谓的七名锻骨境中三狗中的小狗也受了伤还卧病在床,六打六这群武者肯定不是我们血色战士的对手,与之对视陷入了沉默当中。我之前剧烈战斗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稍稍站立后起伏不定的胸脯也趋向于平缓,这难得的对峙期也算是给了我喘息之机。
这时徐如才不疾不徐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向了同样站在对面最强方的我,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对我随口问道:“阁下相比就是血色的大当家曾锐了?”
语气轻松温和,既像是老友相见也像是头回见面双方保持着礼貌的合作伙伴。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倒也没端着所谓的架子应道:“没错,我就是曾锐。”
徐如没来由的问道:“不知道我们之间还能谈吗?”
“昨晚你们上门能谈,今天清晨你们上门也许能谈,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再谈就有些没道理了。”我干脆的回答道。
徐如苦着脸说道:“我可真不想和你们血色起冲突,易达我可打不过他,可大家都是吃这口饭的,你们不能光端着碗不让旁人夹菜吧。”
我完全没想到徐如会是如此的低姿态,在我看来他即便不是嚣张跋扈一脸的牛气至少也应该不卑不亢有着自己的脾气,谁知道人家这口气便是宁愿服软认输让我略有些一拳打空的感觉,之前准备好的那些台词此刻也都用不上了,我心中也在急转想更好的应对之法。
阿凯上前一句直截了当的一句话顶了回去:“你配吗,在我们面前你有资格夹菜吗,现在就是把你的碗给砸了你又待如何?”
阿凯略带歉意的回头望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说抱歉,自己把做大哥的台词给抢了。也是我自己的原因,在这种该强硬的时候我不能有丝毫犹豫,我用手指对着自己的手心狠狠一摁,仿佛是告诉自己记住这次的教训。
“锐大当家的,如果你兄弟说的话代表的就是你的意思,那我也只能表示很遗憾了。”徐如耸了耸肩嘴上说着很遗憾,面部表情却又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本来就与我三狗兄弟闹了些不愉快,我本想着站出来搭个桥,大家以后在罪州城里还得低头不见抬头见,非要如此霸道闹到这个地步又是何必呢。”见我们不再搭话,徐如一个人自顾自的说道。
在一旁早已忍不住的大狗答腔道:“大当家的您尽管瞧好了对面这小子不过健体境,不出三招我必手刃仇敌,将他的头给你当球踢,等你踢尽兴了再把他的头颅挂在在徐府让罪州其他人都知道,得罪了我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说完之后,一个健步跳到了我的面前,十分托大的连兵器也未出,赤手握爪便向我一把抓来。
重兵器挥动起来,只要打上了,就够喝一壶的了,要是打不上可就惨了。重兵器动量太大,回手慢,给敌人以可趁之机。与高手过招时更是需要分外小心,身体要放松,但精神需紧绷,没做好万全准备也不能慌,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露出一丝不安就泄了劲。只要不妄动,就是欺身到了跟前也无所谓,尚有还手之力就不在乎逃命之机,要真的露出马脚在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之时露了怯那就好比空有雄兵百万,却被人悄无声息的闯入中军帐里斩杀了主帅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而我恰巧就在找这么一个机会,可伤可亡不可败,这是我在罪州城里真正扎扎实实打的第一场硬战无论如何必须得吃下来,即便是高了我整整一个大台阶甚至是已经接近巅峰的大狗我也不能慌不能怕,我只需要抱着必死之心出招哀兵必胜说不得就有机会取胜。
越是到了面前,越是十万火急,越是要沉着冷静,这大狗不似一般的喽啰臭鱼烂虾,一枪破之。锻骨境的高手与我喂招对练的经验我并不缺少,但真正与锻骨境接近巅峰的强者两人互搏一决生死却还是第一次,要说不紧张不害怕肯定是吹牛比的,但到了这种时候即便是咬着牙我也只能顶上去了,赢了此役之后我在罪州城里扬名立万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了百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还能有心思思考这么多,我也是挺佩服自己的。大狗铁爪向前,我低头一避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大狗的反应极快他看这一击不成立马转变战术左手再次握爪向上猛掏,这一爪子要是让他抓实估摸着能把我的脑袋给整个拧下来。
我知道第一招我示敌以弱已经稍微有些麻痹到了原本就轻敌的大狗,他才敢毫不收敛的攻势全开,若我是一名与他同样的锻骨境武者他绝不敢如此托大,也正是因为他的大意才让我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
一条枪龙瞬间舞动而下,如长龙缠树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这时就十分考验大狗的内心承受能力了,恐怕在他的想法中我这种健体境的实力即便比蝼蚁强出一线,他肯定也没放在眼里,而到了这种生死关头我竟然没有被吓得不知所措跪地求饶反而还敢使出这种不闪不避同归于尽的绝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