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什么来了?
吴贵和丁刚突然被朱羿的一句话说糊涂了,但是又不敢问。
这时“轰隆隆”声音传来,同是沙化之地人,很明白这是马踏沙地的声音,而且还需极多的马匹才行。
没过多久楼梯道上再次传来“蹬蹬”声,二人好奇看去,一股冲鼻的血腥味扑了过来,伴随着血腥味,出现了两人,一青衫一黑甲。
“左翼千夫长庞德,奴才王连山参见世子殿下,参见诸葛统领。”二人同时参见,不同的是庞德行躬身礼,而王连山则行跪拜礼。
“如何?”
“一千余孽头颅一个不少。”
二人简单俩句话却让旁边的吴贵丁刚吓一身冷汗,一千头颅那就是一千条命啊,哪怕一千只鸡也要用好几辆马车拉,更何况人。
“不错,该赏。”
说着朱羿一手掀开箱子盖,顿时在霞光的照耀下,满箱的财物让人眼花缭乱。
“这这”
看着一脸吃惊的王连山,朱羿笑道:“怎么很吃惊吗?我说过事情办成许你荣华富贵,这是你的了。”
王连山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果然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自从王家被灭,自己一介散人,只有偷偷卖些自己锻造的武器,换些钱财,不然真会饿死。
偷抢那是不可能,以前说的好听叫休养生息,其实就是东躲西藏。
而且哪怕是卖,都是一个不敢买一个不敢卖,白菜价罢了。
“谢世子赏赐,但是这次全靠庞千夫长和铁衣卫的相助,才可以做到,所以赏赐我只取三分之一便好。”
一听王连山的话,朱羿一笑,果然这些大浪淘沙下的人,比当兵的灵活多了,说着还瞥了一眼诸葛守将,这让旁边的诸葛守将一头雾水。
“庞千夫长,既然这样你就收下吧。”
原本一脸凶相的庞德,此时嘴巴都裂开了,谁人不爱财,尤其是大把的钱财。
“那我就替将士们谢过世子殿下和连山兄了。”说着就准备上来抗箱子。
“哼”
一声冷哼传来,诸葛守将狠狠瞪了庞德一眼,这让准备扛箱子的庞德又尴尬的缩回了脚。
朱羿有些想笑,随即道:“好了好了,庞千夫长你把箱子带下去,下面还有三个箱子,给将士们分了,然后告诉将士们,男人吗?在哪里领赏就在哪里花了。”
一听这话庞德满脸兴奋,但是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诸葛守将一眼,有些不敢动。
“既然世子有令,那还不快滚。”
满脸通红的庞德,嘿嘿一笑,一把抱住箱子就准备下楼。
“等一下”
庞德刚刚抱起箱子,诸葛守将不带感情道:“分批入镇,不可扰民,不可抢夺,不可仗势,不可醉宿。”
“放心吧统领,铁衣卫军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跑下楼的庞德,朱羿笑着对着吴贵丁刚道:“本世子今天很高兴,今晚就住这鱼跃楼请二位吃顿便饭吗,怎么样?”
“世子客气了,能和世子吃饭,那怎么能叫便饭了。”吴贵连忙笑应着。
夜晚,鱼跃楼格外热闹。
王连山一个人背靠楼梯看着下面哄闹的人群有些无语,好好的安静吃个饭不行,非要说不热闹的酒楼,那还是酒楼。
现在倒好,听说世子殿下在楼上吃饭,平常见不到一面的大家闺秀全出现了,然后又引来一大堆公子书生,再加上沙化之地生性豪爽,此时鱼跃楼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
顶楼一张桌子摆在窗台,桌上摆的也是鱼跃楼最好的酒菜,桌上只坐了四个人,原本诸葛守将不愿意坐,还是朱羿要求的。
“说真的这酒虽然贵,但是却酒味不足。”
朱羿端起这二十两银子一壶的春风醉,有些感慨道。
“世子说的对,还没有镇子上老李头烧的赤露好喝。”
喝了些酒,一直闭口不言的丁刚话也多了起来。
“这里有赤露?”
一听这话朱羿来了兴趣,赤露酒是沙化之地特殊的赤露草酿造的,赤露草也是沙化之地最多的草,生命力顽强,哪怕在严重的沙化之地都有生长。
但是赤露草味苦涩且韧性十足,根本没法食用,几乎是怎么吃下去还这么出来。
但是世上没有无用的东西,只看你怎么发掘。
不知道谁想出的办法,拿着无毒又韧性十足的赤露草酿酒,没想到成功了。
虽然成功了但是味道却十分奇怪,除了酒香还有一股淡淡沙土味,而且色泽居然是土黄色。
但是酒劲十足,价钱便宜。
“赤露肯定有啊,怎么世子感兴趣。”
丁刚有些怀疑,带有沙土味的赤露被认为是下等人喝的,喝的人一般也都是最底层平民,或者一些嗜酒如命的酒鬼。
“我最喜欢的就是那沙土味,对别人来说是脚下的土味,在我看来却是生命的味道。”
“世子说的有理”已经半醉的吴贵,满脸通红道。
落霞镇外,一辆驷马拉行的马车缓缓而来,马车全部檀木制造,自带驱蚊和醒神作用,马车正中央印有一尺大小的“常”字,一目了然。
马车旁则是一队约百人的随行护卫,明王域内出行有百人护卫,地位可想而知。
马车刚到镇口,一位身高七尺半,面方且五官极为立体,给人一种如同顽石一般感觉人已经等候在此。
“右翼千夫长章柯,参见常少爷。”
随着车帘被掀开,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下来,男子岁数不大身高六尺相貌儒雅,一身贵气让人一看便知不简单。
“为了早日见到表弟,卫青真是失了礼数,麻烦章千夫长。”
“不麻烦的,世子在鱼跃楼,我这就带常少爷前去。”章柯微微一笑道。
常卫青躬身一礼道:“章兄,听家父说章兄父亲与家父乃至交好友,所以章兄如果不嫌弃就叫我卫青吧。”
章柯一听这话,整个人沉默了下来,常卫青则满脸笑意的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截的男人。
“卫卫青兄。”章柯表情严肃,仿佛被什么挤压一般,一字一字从嘴里蹦出。
听到章柯的称呼,常卫青一脸笑意道:“那就请章兄带路,我也想看看七年未见,表弟还是当年那个表弟吗?”
章柯自从喊出卫青兄后,反而轻松了下来,笑着带头引路,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常卫青提出当年二字,眼中的神色。
是嫉妒或是恐惧?
鱼跃楼上酒正酣,焉能知其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