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与新年只有二日,大明的芳华城也迎来了第一场雪。
月牙峰上,和朱羿一起来到大明的赵琴,正和铃儿和蓝秀儿一起堆着雪人,满山的银白下,三个女子嬉笑声不断传来。
朱羿身皮裘衣,站在屋檐下,双目深邃的看着三人,这笑声虽然清脆,但是除了还小的铃儿,无论是赵琴和蓝秀儿,怕是皆没有表面来的高兴。
来到大明这几日,赵琴一直都是心事重重,朱羿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办法,尤其这些事还有自己一份的时候。
幸好冬雪无声无息的落下,在朱羿的示意下,铃儿和蓝秀儿硬拉着赵琴来堆雪人,希望可以冲淡心中的伤痛。
一重一轻,一急一缓的脚步声自后面传来,朱羿没有回头,而是早有所料道:“大哥,师傅有什么事吗?”
诸葛守将硬梆梆的声音道:“后日便是新年,也是殿下继位之时,三军五卫八城也已经知晓,王爷的意思,这。次一定要比大唐来的隆重,准备举行一场军演。”
老阴货也自一旁呵呵直笑,有些幸灾乐祸道:“臭小子,上一次立储你糊弄了王爷,这一次要是还弱了大明的气势,我敢肯定王爷绝对揍你,毫不手软。”
朱羿早有所料一样,深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一脸无奈道:“老头子都不敢当面和我说了?怕我说他?”
老阴货自发白的衣襟里,扔过来一颗酥糖道:“那是当然,王爷聪明的很,你这家伙一定说他劳民伤财,新年之日还大动干戈做面子之事。”
“那是必然,好好的新年还搞什么演练,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这两天老头子躲着我了,大哥你去找他,让他别急着准备,明日晚上我给他答案,必会将大明的气势打出来。”
朱羿接过还带着有些温度的酥糖,倒也没有嫌弃,拔掉糖衣塞入嘴中,浓郁的甜味在口腔炸裂,似乎也将烦心事压了下去。
“是。”诸葛守将点了应许。
老阴货则有些好奇道:“臭小子你干了什么?”
朱羿嘴角一翘,有些神秘的轻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得了,我是你师傅,你小子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坏点子,说说让为师给你谋划一下。”老阴货凑了过来,一脸激动道。
朱羿一把抵住老阴货靠过来的脸,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一跃出了屋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漫漫雪景中,留下骂骂咧咧的老阴货。
这边朱羿刚回到乱仙谷,彩姨早就将酒给温好了,浓郁的酒香挥洒在内谷中,深吸一口气,雪花的寒气伴随着醉人的酒香,深入心扉。
一炉炭火温着酒,石桌上一封信静静摆着,上面还有几碟紧致小菜。
朱羿一看熟悉的字体,眉头一皱没有揭开信,反而提起炉上酒壶,一道淡黄色的酒泉冲入酒盏中,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脸上浮现潮红,才轻轻放下酒盏,拿起了信。
信果然是赵百川所写,那一日走的匆忙,便没有和赵百川打过招呼,果然信还是到了。
信中所写,大意就是大宋已经被他完全掌控了,叫自己好好照顾赵琴,另外就是正月初八,带上白玉虎,前往大宋帝八城,和另外三人一起前往帝域。
朱羿手掌一抖,信便被剑气震碎化为粉末,手指却不断敲击在石桌上。
信中所写有点奇怪,什么叫另外三人?
看来他自己是不准备去的,不过想想也是,就帝域那鬼路,推着四轮车怎么也不能进去,再说大宋域初定,他那身体顾好大宋之事怕都够呛。
只是不知道他会让谁带他前去?
想了一会朱羿摇头苦笑,自己想的怕有点多了,现在该想的可不是过年以后的事,而是尽在眼前之事。
要搞一个比李维和继位还要大的动静,老头子爱面子的性格,如果不办好,怕是还有再来一次?
朱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又自酌自饮的倒了一杯酒,轻缀一口看着西方有些自语道:“郑西,还有二日这动静来得及吗?”
大唐域长安城,身为天下名义上第二巨城,实际上因为帝城消失,早已经是第一的长安城,因为新年将至,和新王继位双喜之事,家家户户倒是喜气洋洋。
但是奇怪的是,整个长安城虽然家家张灯结彩,但是来往行人却不少面露苦涩,行色匆匆。
长安城西北,有一座小湖泊,名为长安泪,此湖虽不大,但是湖中心却有一块浮岛,岛上楼阁林立,远远看去便是一处富贵之所。
这便是天下第一商会“怀安行”的总会,也是坤榜有名的大商人,怀安远的居住之所。
此时本是新年将至,应该空荡荡的怀安行总部,此时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神色匆忙,那一张张板着的脸显着压抑感十足。
怀安行最里面的一处凉亭上,一和尚和一老者面对面相坐,二者中间是一盆清水,里面是一条浑身金色的鲤鱼。
老者手拿鱼饵散在盆中,看着金色鲤鱼欢快的吃着鱼饵,老者露出温和的笑意道:“天相大师,唐王自哪找来的金龙鱼,这可是个宝贝,可惜只有一条。”
老和尚双手和尚口念阿弥陀佛道:“能找到一条,自然就能找到二条,只是现在大唐百姓,怕是年都过不好了,哪有心找寻鱼?”
老者喂鱼动作一缓,随后抬头看着老和尚轻笑道:“大师,唐王这是要大师前来问罪的?”
“不敢,只是大唐所有商行,一向都是以怀安行为头,现在发生这事情,王爷虽然相信怀安行,但还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天相道明了来意,因为朱羿的及时行乐法,导致大唐百姓如此模样,终于还是惊动了唐王。
老者轻叹了口气,自一旁拿出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老者面有不甘道:“这里面记载了事情原委,很显然大唐这一次是入了圈套了。”
天相双手接过纸张,双目平静看着老者问道:“王爷再问了一句,先生有没有把握,让我大唐百姓过个好年?”
老者手中鱼饵瞬间捏碎,不过还是将碎的鱼饵撒入盆内道:“有把握,但是代价极大。”
“为了稳,也为了继位正常举行,王爷说了代价再大,都要撑着。”天相道。
老者面色瞬间铁青,一字一字道:“怀安远必然不负众望。”
“那有劳了。”
天相带着纸张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