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年不管萧靳御会怎么想,她这辈子都不想与他再牵扯上什么瓜葛。
萧老爷子只当她还在记恨着当年的事,毕竟闹得满城风雨,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少女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他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是两个月后。
那时集团内部纷争不断,这件事也自然被放到一旁。
后来也有打算再将桑年接回来,但考虑到舆论对她的影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或许换个环境生活,对桑年的发展也好。
萧老爷子还未开口,一旁的萧靳御便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怎知我没放在心上?”
桑年闻言皱眉,精致的面容冷了下去,她不明白萧靳御什么意思。
倘若他真放在心上,当年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
又怎会在她身怀六甲向他求助之时,音信全无?
到底是她不懂男人,还是她不懂萧靳御?
萧老爷子见素日冷若冰霜的孙子竟然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笑意顿时爬上眉梢。
“怎么说你的名声也是被靳御所累,他理应当对你负责,你也不需要这么快给答复,在雍城多留一会,算是多陪陪我这个时日无多的老头子。”
萧老爷子边说边咳了起来。
若是旁人,桑年不会理会,可她不想让这个对自己一片好心的老人感到失落。
从病房出来后,桑年神色沉闷,转身要走,却被叫住。
两人走到偏僻的地方,桑年停了脚步,盯着他颀长伟岸的背影,漠然道:
“你不必为了膈应我,故意在老爷子面前说些令他误会的话。”
眼前这人有多冷血心肠,她就领教过了。
萧靳御闻言回过头,深邃锐利的冷眸睨着她,这种眼神就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清冷疏离,不屑一顾,让她至今想起都浑身发寒。
“能让爷爷高兴,娶的是什么人我并不在意。”男人语气冷淡,话里的意思倒有些讽刺她在自作多情了。
“萧先生在不在意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桑年沉着脸反唇相讥,清澈的双眸与他对视。
在走廊淡淡的白炽灯光下,脱去稚气的小脸高傲又清丽,长发披肩,身姿曼妙。
萧靳御眸子深了深,眸光扫过她殷红饱-满的唇。
她长大了,脾气也不小了。
“你不是萧家人,爷爷的心愿你自然不用理会。”平静的语调夹杂着一丝冷意。
桑年听出他弦外之音,是在说她这人忘恩负义,自私冷漠。
她不怒反笑,要是萧靳御还拿当年的眼光看她,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萧先生用激将法,怕不是在拿爷爷当借口,实则想要与我结婚吧,当年那一晚的事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萧靳御挑起一侧锋利的眉,唇角似笑非笑的上扬,并无不悦,“自信是好事,过于自信只会引人笑话。”
“五年前我早已成了笑话,现在是不是又有什么分别?”
桑年不冷不热丢下这句,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身后的眼神。
途径过走廊,还未离去的萧洛雅着急上前,兴冲冲质问道:“刚才爷爷找你说什么了?”
桑年眸色沉沉,不想理会,可萧洛雅却不依不饶。
“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干脆去问萧爷爷?”
萧洛雅被桑年这幅态度惹怒,拧着眉讽刺:“你到底是在嚣张什么啊,你该不会忘记你是什么出身的吧!”
桑年本不想和她这种人在医院争吵,影响秩序,但萧洛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显然忍气吞声也没用。
耐性消磨殆尽,她冷冷道,“萧小姐,每个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投生到萧家是你的荣幸,靠着祖辈积攒下来的名利地位耀武扬威,算不上什么本事。”
“你--”
萧洛雅指着她的鼻子,气得脸颊微微涨红,她明显可以感觉到,桑年已经跟五年前的她不大一样了。
“还不让开?”桑年挑起眉,语气冰冷。
以前被骂,被欺负都默不作声,就跟哑巴似的任人欺凌,因为她知道她只是个司机的女儿,还受着萧家给的恩惠,就算再生气那也得忍着,不能在萧家制造麻烦。
如今一切大不相同,又何必再看人脸色,低声下气?
萧洛雅气急败坏:“你再怎么牙尖嘴利,也都掩盖不了你下贱的身份,这么些年能活到现在,背地里不知道跟过不少男人,这一次回来,不会是又被人给甩了吧?”
话音刚落,桑年身后的萧靳御正好走了过来,将萧洛雅说的话听得真切。
萧靳御深邃凌厉的眼眸扫了过去,瞬间令她噤了声。
“二哥......”
“有这说三道四的闲工夫,倒不如将精力用在正确的事上。”他冷淡道,目光不曾偏过桑年。
但萧洛雅却惊了,倒不是因为萧靳御指责她,而是他竟然在帮桑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