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说呢,昨天奴婢把被子给你,你还非说热,今天好了吧,一大早起来就着了凉了,还打了上午的喷嚏,偏偏,奴婢要去给你找太医,你还死活不肯,你......”
相对比苏琦罗的得意洋洋,香梨便是忧郁怨念得多了。只是见那双清秀的杏眸十足自责的眨巴着,话语中满满都是悔意。
她昨天就不该听小姐的,把被子给抱回去了,她就该把那被子留在小姐那儿的。
要是她昨天没把被子抱回来,小姐如今也就不会生病了,都怪她。
“我这不是生病了,自然是不需要去找太医的。”苏琦罗颇为无奈的开口。
“可是你打了一个上午的喷嚏了。”
苏琦罗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香梨解释,于是她决定,那就干脆不解释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你只要知道,我没生病就好了,我会打喷嚏,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骂我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
香梨脸上还带着懵懂,却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香梨知道自家小姐并不是生病,而且见她脸色红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随后却似有慨叹那般,无奈道:“不过小姐,要说有什么人在背后说你坏话的话,这宫中,恐怕还真是有不少人了。”
“早知道啊,我昨天就不该贪那些吃的,若是没有去那什么破宴席,应该也不会被人惦记上吧?我都在这萧索的冷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
若说无奈,谁又能比得过苏琦罗?在这后宫之中,她最不愿的,便是跟那群女人争宠。荣华富贵的背后,有多少冷箭毒计。
而且南宫玄那个大种马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还行,不过啊,这俗话说的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不得要不得!
“可是,就算小姐您不去宴席,她们也不会不在意小姐的啊!且不说小姐是这宫中长得最最好看的人,光是皇上特意下了旨,请您过去,便代表着哪怕您被打入了冷宫,皇上也依然惦念着呢。”
想起昨日南宫玄对苏琦罗的种种关注,香梨不由得燃起一种自豪骄傲感,她家小姐,一定能够再获恩宠的!
“以前,可没有哪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能有这种待遇过呢。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宠爱。只要皇上还记得小姐,那么,就算是在这冷宫之中,小姐您也绝不会就此沉寂下去。终有一天,小姐还是能够再获恩宠,从这冷宫出去的。”
与香梨那满怀希冀相比,苏琦罗倒是颇有些不以为然,十分无谓那般耸了耸肩膀,摊摊手,道:“香梨呐,你想太多了。我可没觉得他对我有多好。”
南宫玄,好色是真,但若是你说他便就是那只识淫色的昏君,那可就真的大错特错了,古时不还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吗?
指不定,南宫玄便是借助这个障眼法,迷惑了政敌,从而稳固政权。
如此想来,自己不过也是被他当做棋子,利用罢了。
香梨见自家小姐对皇上这般的不以为然以及不上心,不由得像那白发苍苍的老妈子那般,无奈叹气。
“小姐呀,你可不能这样,好不容易我们在冷宫,皇上还能记着你,你还不赶紧抓紧了他,日后若是皇上的注意力被别人吸引去啦。你可就真得在这冷宫呆着一辈子了。”
“待就待呗,我还会怕他不成?”
苏琦罗闻言,反倒是咧嘴一笑,毫不在乎。待着这儿有什么不好?除了膳食难吃了些,其他的,可比之前若梅轩自在多了。
更深一层来想,自己现如今便只有逃出皇宫这么一个想法。而这冷宫幽静偏僻,自己更是被降了位分,便也能无意间减少她们对自己的敌意。
越是不引人注意,她之后就越方便地从皇宫中逃出去。
说到底,逃出去一个宠妃,和逃出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女人,还是不同的。
起码,前者逃出去了,还得担心着自己什么时候被抓回来。
后者逃出去了,压根就不会有人来找。
“小姐,我知道你向来清高,不屑与他们去争那些什么,可是这后宫生活中,若当真毫无权利的呆在这冷宫之中,你可要吃大亏呀。”
香梨虽然单纯,但也是自幼跟着苏琦罗在宰相府中长大,宰相府中的正房太太与姨太太之争,还有那嫡庶之争,无一不是明争暗斗,刀光剑影,杀人于无形之中。
那还是在宰相府,便已是这般凶险。更何况这偌大的宫殿,若无一丝权利地位傍身,她家小姐,便犹如羊入虎口。
香梨脸上的担心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了,苏琦罗又怎会不知道,香梨在担心什么呢?
可是,莫说她从来不是所谓的清高倨傲,更不是那些无欲无求的圣母,后宫中的那些招数,她倒是从来不曾畏惧过。
真正令她有所顾忌的,是那城府极深阴晴不定的帝皇,还有那个腹黑阴鸷的将军,南宫钰。
女人的想法与心性,她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些,有所防备。但若是换了那经常不按套路出牌的腹黑两兄弟,她可真是,束手无策了。
这才是她想要逃出皇宫的主要原因,若不然,分分钟她的小命就没了。
更何况,她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啊,前些日子,那所谓的情郎送过来的信,宛若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便会炸得她粉身碎骨。
“哎,香梨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现在这种境地,还是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小姐我啊,心中有数。”
苏琦罗知晓,自己的这般想法,香梨必定是无法认同与觉着匪夷所思的。因而,她便选择了含糊敷衍过去。
“嗯,小姐是这世界上最聪慧的人,你说怎么样便是怎么办。倒是香梨想多了,瞎操心了。”
见着苏琦罗这般胸有成竹与淡然,香梨不由得为自己操心那么多而感到了羞愧,小姐必定已有成算,哪里还需要她担忧。
“傻瓜。”听到香梨隐有自责与羞愧之意,苏琦罗不由得星眸微嗔瞥了她一眼,勾唇笑道:“我便只剩你在身边,若你不操心我,你还想要操心谁?”
阳光从枝娅的缝中点点碎碎的透出,落在那娇俏的身影之上,仿似踱了一层金光,霎时间,笑靥如花,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香梨饶是见惯了苏琦罗的美貌,也在这一瞬间被这勾唇一笑,笑的晃神。
而旁处,那无意之间绕到此处来的身影,也不由得被那灿若桃花的笑靥所吸引,怔怔出神。
“大人?”
“无事,我们走吧。”
那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诶,对了,香梨,诶?香梨,香梨?”
苏琦罗转过头来,不曾想,却看到香梨傻乎乎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
苏琦罗有些疑惑,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将她的神智唤回来。
却不想,手挥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把人给唤醒,苏琦罗只好提高声音,喊了一句,“香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