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莫恼,这日子还长着,那小贱人,您多得是机会收拾她。”珠儿垂首,粉拳紧握,眸光隐隐闪过几丝恨意。
“本宫宠冠后宫,风光无限。昨日,竟被那个小贱人连着落了两次脸面,此仇若是不报,莫说苏琦罗,怕是后宫中的那群女人也自此不安分起来。”
季贵妃怒到极点,但思维却是无比清晰,话语森冷,眸光阴鸷。
“哼,若不是本宫先前,略施小计,令得那小贱人再无生育的可能。不然,本宫定也要让她尝尝,腹中胎儿被人生生打落的滋味!”
无意间提及到孩子,季贵妃眼中的恨意更加深,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那里,曾经孕育着她与皇上的孩子,若是能平安生产,必定是个聪慧灵敏的皇子。
苏!凌!若!
若不是她,她如今怎会沦落到这厮地步?!杀了本宫的孩儿,还折辱于本宫。
“小姐英明,只要小姐好生休养,说不定明个儿便能再度怀上龙嗣。可那小贱人却是不可能了,这后宫之中,没有子嗣还不受宠爱的妃子,下场定会比奴婢这种下等人还要不如。”
珠儿伺候季贵妃已久,自是知道,该要如何安抚。
“你说得在理,这深宫的日子,可长得很。只是,本宫却是不能容忍她有一时的猖狂与快活。必定要让她无比凄惨,方才能略略慰藉本宫那不曾出世的孩儿。”
季贵妃捂住隐隐抽痛的胸口,眸中恨意浓郁似墨,似是其中蕴藏着什么可怕的庞然大物,不知何时,便会猛然奔出,夺人性命。
“此事小姐不必担忧,她昨日这般大出风头,宫中必定有人不满。小姐您且放宽心,也莫要脏了自己的手。下作人,便由着那些下作人去收拾。”
珠儿亦有所指的看向西北方。而那,恰恰便是昨日那些个千娇百媚野心勃勃的舞女所在的宫殿。
季贵妃顺着那方向看去,瞬时便领会到了珠儿口中的下作人,不由得会心一笑:“确实,若是由本宫亲自出手,省不得污了本宫这身份。”
“小姐英明。”仍跪倒在冷冰冰的地上,膝盖传来阵阵凉意,但珠儿却是不敢轻易动弹。一席话下来,珠儿估摸着季贵妃的气,也该消得差不离了,因而忍不住偷偷抬眸,瞧了瞧季贵妃的神色。
只见季贵妃虽仍是满脸的恨意,朱唇紧抿,黛眉微敛,但眸中的怒火,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散。
不由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又渡过了一劫。
半响,季贵妃心中的怒火方才彻底消散,美眸微转,便见着了仍在下首跪着的珠儿,见她脸色隐隐有些铁青,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一怒之间,无意赏了她一巴掌。
“行了,地上凉,久跪不好。你且起来吧,待会下去,拿了散瘀膏找张嬷嬷替你揉揉吧。”
“谢小姐恩典。”紧紧提起的心,在听闻季贵妃的话后,方才落定。但因跪着久了,双腿不由自主的发麻。
珠儿强忍住颤抖,视若无事那般,起了身。只是相对比发软的双腿,珠儿那张眉清目秀的脸,才更显得可怜。
“抬起脸来看看。”季贵妃一下子便瞧出了珠儿的异样,不由得沉声道。
珠儿依着季贵妃吩咐,颤巍巍的抬起脸来,只见那原本白皙细嫩的小脸,此时却是高高的肿起,满脸通红。
“呀,竟肿得这般厉害。”季贵妃不由得有些惊愕,自己方才,竟是这般大的手劲?怪不得她现在还觉着手,隐隐有些疼痛呢。
“奴婢不疼,这是奴婢该受的。”
“嗯。”季贵妃见珠儿这般乖巧,还是颇为满意的,“你且下去敷药吧,莫让人看了笑话。”
“谢小姐恩典。”珠儿适时垂首,正待想要福身行礼告退后,却又闻季贵妃淡然道:“也不知那三名舞女歇息得可好,若是不好,那可就是本宫的过错了。珠儿,你稍后让人拿些料子过去,好好关怀一下她们。想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奴婢遵命!”
虽说季贵妃并不曾将话挑明,但珠儿却是心领神会,这可是在暗示着,要给那三位新来的,提个醒呢。
“阿秋!”
苏琦罗揉了揉鼻子,十足疑惑的呢喃道:“我这是一上午的都在打喷嚏呀,谁这么缺德,在背后总说我坏话呢?这口都不会干的吗?”
“小姐怎么知道有人在背后是小姐坏话呀?”
香梨满脸懵懂的抱着床单,站在苏琦罗身边,歪着脑袋,疑惑的瞧了瞧自家小姐。
“我这都打了一上午的喷嚏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在说我的坏话呀?怕是有人,想我想得紧了。”
苏琦罗翘了翘小鼻子,颇有些得意,若是论危机感的敏锐察觉度,她可真的是当仁不让的榜首。
只要是有人心怀恶意,在背后问候着她,她必能有所感知。这喷嚏,便是示警的方法。而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想要算计于她,她便会弥漫出怪异的感觉。
除非,那人远在天边,又或者城府极深,她才无法探知。
前世,她便是依着这天赋异禀,数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如今,虽说身处异世,但本能,却仍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