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说来听听。”南宫钰冷笑不断,剑眉微扬起,眉角不住的轻挑,很是讽刺的瞥着麦子。
军令如山,铁纪无情,就算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轨之心,他都得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身为副将,跟随在他身边少说也有几年,这条规矩难不成还不清楚吗?他就来看看,他究竟还想要搞什么花样。
“末将跟随在将军身边已有三年,这三年间同将军出生入死,可谓是忠肝义胆,忠心耿耿。若不是……”
麦子说到情深,那白花花的眼泪便似不要钱一般的,哗哗的直流。身为一个八尺男二,一向都是有泪不轻弹,能这般,怕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吧?
若换做旁人,想来都会如此作想,但可惜他面前的三人,都不是普通人。
苏琦罗饶有兴致的瞧着跪在下首的麦子可怜巴巴的上演着苦情戏,这一手的感情牌,打得倒是挺溜的。
麦子边说便哭的厉害,言之灼灼,还似有若无的无意般提起了往前他与南宫钰上战场时的险情,还有自己家人被胁迫的无奈,最后更是长叹,道了一声忠义难两全。
这方方面面的结合,出色的演技,声泪俱下,声声凄凉,饶是冰冷如霜的南宫钰,也不由得动容了几分。
只是,苏琦罗却是十分眼尖的看到了他那下意识的微动作以及微表情,“他在说谎!”
麦子还欲再说,却是猛然的被苏琦罗给打断了,略有些惊愕的看着她,最后不由得有些恼怒。
“你何出此言!莫要含血喷人,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违心之言,愿天打雷劈!”
麦子说罢,便是情不自禁的向上举起四个手指,做出一副对天发誓的姿态。
苏琦罗瞧着他这般惺惺作态,不由得啧啧两声,接着道:“诚然,我承认你的演技与说辞都十分精彩,出神入化。但可惜,你的身体还是背叛了你。”
听闻苏琦罗的话,南宫玄不由得从烦闷的情绪之中脱离出来,颇有些好奇且有所兴趣的看着苏琦罗,眉角轻扬。
只见苏琦罗胸有成竹的居高临下瞧着麦子,出口道:“方才你在哭诉舜岚国的人是如何将你家人抓住,借由来威胁你时,你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且还不止一次。”
见他们不解,苏琦罗便是耐着性子,接着道:“而人在说谎时,体内多余的血液流到脸上,使鼻子里的海绵体结构膨胀数毫米,说谎的人便会觉得鼻子很不舒服,就会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经常去抚摸它。且还不止如此,你每说一个点,都会不自觉的抖擞一下肩膀,皆都是你心虚的表现。”
苏琦罗观察得很是细微,前世所学的行为心理学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唇角便由此噙了抹得意自信的笑意。
“你刚才所说,不过是我正常的反应罢了,你可不要强词夺理!”麦子听闻她的话,心下却是微松了一口气,不过是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罢了。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中午都吃了什么?!将里面有的材料都一一的细数出来。”苏琦罗挑眉,想来这些没有学过生物学和物理的古代土包子,是领会不到自己话语里的真理了。看来,只能换另一种验证方法了。
“这……与你何关!”
面前的这苏右经常就会冒出一些鬼点子,自己还是防备着些好。麦子心下思虑一番,便不打算再回答她的问题。
“照实回答便是。”南宫钰紧蹙眉头,很是不满的再度从书桌之上拿了一本比较厚重的书籍,狠狠的向麦子砸了过去。
“是。”麦子眸子微垂,轻咬下唇,还是认命的一一交代了出来:“里面有马铃薯,冬瓜……”
好一会儿,麦子的话方才停顿了下来,苏琦罗很是满意的颔了颔首,“看来你的伙食还不错。可若是你没有叛变,不止你,全军上下甚至全国上下的伙食都能得到改变。”
苏琦罗很是可惜的摇了摇头,轻叹息了一会,方才脸色突变,转换成了肃重的神色,眸光锐利的直勾勾的看着麦子,“将你刚才说的那些苦衷,倒着叙述一遍!”
“我……”
麦子不曾想,苏琦罗竟是会在这里等着他,他虽早有所防备,一早便在心里打好草稿,只是没想到苏琦罗竟然不按套路来,一下子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
“哼哼,想不到吧。”苏琦罗看到他那磕磕巴巴半天都吐露不出一句话来的样子,便就知道了结局。
“你本来就在精神极为紧张的状态下,注意力还被我给分散了,这谎话,你自是没有办法流利顺畅的按我所说,倒着叙述一次了。”
麦子闻言,眸子便是忽的暗沉下来,掌心微动。他本来是想要拖延一些时间,最后还是低估着突然冒出来的苏右。
这苏右,年纪轻轻便已是有所作为,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对主子的大事必然不利,既然横竖都是死,他倒不如帮主子除去这个祸害!
如此一想,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顿时从衣袖之中滑出,趁着苏琦罗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不注意便是利用匕首极为利索的隔断了绳子。
“你去死吧!”麦子眸光阴侧,面容狰狞,手上的匕首更是不断的泛着奇异的光芒。
南宫玄先前的注意力也是被苏琦罗如此自信飞扬侃侃而谈的姿态所吸引,想着此乃主帅帐篷,因着心下也没有多少警惕,故而没有事先察觉到麦子的动机。
而南宫钰早先一步瞧见,只是已是说时迟那时快,麦子已然是身手灵活的来到了苏琦罗面前。
苏琦罗下意识的便是抬手去格挡,但却是毫无作用,原以为便会让麦子得了逞,但下一刻,麦子还是被一股凌厉的掌风所给击退。
“你!”感受到自己身后猛然灌出的凌风,苏琦罗反倒更是惊慌失措的扭头朝南宫玄看去,惊愕的喊道:“你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