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衾摇摇头：“现在很难确定。”
“但是小心总没错的，爹爹，这件事你要尽快跟皇上说清楚，如今京城各处都要戒严，外面进京城的人，最好就是集中到一个地方去隔离，就不能直接进京城。”
林世忠到底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虽然他之前并未处理过关于疫病的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他心底也有数。
“好。”林世忠答应林南衾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林南衾的视线落到那一具得了黑风病而死的病人尸体身上，眼底情绪渐冷。
“不要着急。”
墨玄渊看见林南衾迟迟没说话，以为她是在为林世忠着急。
毕竟处理疫情这些事一个不好就会获罪，林世忠这次负责这件事，怕是一时半会都没有办法彻底解决，一个弄不好林世忠就有可能会被牵连。
若是旁的倒还好说，毕竟还有他在。
但若是因为处理这些事情导致自己感染了，那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
“我不着急。”林南衾看了墨玄渊一眼，有他在身侧，林南衾之前有些慌乱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其实林南衾并不觉得这次疫病的事多难解决，只是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疫病是从前从未经历过的，所以林南衾现在有些担心自己处理不好。
虽然从前那些事也是靠她自己扭转乾坤的，可她毕竟提前知道了一些事，处理起来是很简单的，如今这场疫病目前毫无头绪，林南衾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底的感觉。
“不过我们还是先不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林南衾拍了墨玄渊的手一下，轻声说道：“尤其是你，不要在这里多待。”
墨玄渊的身体最要紧，林南衾一点风险都不想让他冒。
“好。”
墨玄渊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回京城去。”
林南衾摇摇头：“我暂时还不能回去，这些尸体我得一一看过才行。”
到底是因为中毒还是因为有黑风病，林南衾总得确认一下才行。
不然若是真的当中毒来处理，又让黑风病人混杂进来，将疫病传染到京城，那皇上定然是要治林世忠的罪的。
“你？”墨玄渊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你不能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虽然墨玄渊相信林南衾的本事，可是她为他着想，他自然也是担心她的。
这里如今这么不安全，他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关系的，你忘记我的医术多厉害了？”
“你身上的毒我都有办法，何况这些小把戏，现在最主要是找出疫病的源头，不然可能会愈演愈烈。”
“而且我心里总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次的事似乎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相府而来的。”
倒也不是林南衾敏感，实在是这样的事本来就不该是林世忠来处理的。
现在这么凑巧就落到了林世忠的身上，林南衾想不多想都不行。
而且京城之内看相府不顺眼的人那可太多了。
墨玄渊道：“那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他知道自己要说在林南衾身边陪着她肯定不同意，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
“听话，不然我不走了。”
林南衾担心墨玄渊，墨玄渊又何尝不担心林南衾？
林南衾心底感动，看见墨玄渊那满脸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好，那就辛苦咱们玄王殿下啦，你去马车里，我叫人随时盯着。”
“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给你知道。”
墨玄渊点头：“好。”
大概是考虑到墨玄渊在外头陪着自己，林南衾只觉得自己的效率格外的高。
她只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全部检查完了那些尸体，下午的时候还陆续有尸体从其他地方被送过来，林南衾很快分辨出了哪些尸体是中毒哪些是病死的，让人将尸体分成了两批，得病死的放在一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中毒的一批交给了仵作检验。
仵作原本还不太想去，毕竟林南衾虽然是长宁县主，但是从未听说过她还有医术，尤其是查探尸体这样的事，千金小姐哪里能做得来？
他们不相信林南衾分辨出来的尸体是真的中毒死的，生怕林南衾判断错误导致他们感染而死，于是骂骂咧咧，慢慢吞吞就是不愿意干活。
林南衾才懒得惯着这些人，鞭子一甩，不想做事的统统记下名字直接报到皇上那边去。
不仅如此，还要被林南衾鞭打。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地去做事。
后来他们听说玄王就在外头马车内等着林南衾，顿时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
“快快快，动起来。”
“要死，那尊煞神怎么会在这边的？可别叫他知道我们刚才违拗了长宁县主的话啊……”
如今京城之中谁不知道玄王将长宁县主看得很重啊，说是宠成命根子也不为过。
他们是想死了才去跟林南衾做对。
到时候玄王真要报复他们，绝对能叫他们比传感病症还要死得更惨。
“嘶——这些死者的模样的确有点中毒死的那种意思啊……”
“长宁县主居然没说错？”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林南衾并不知道自己狐假虎威了一次，靠着玄王树立了威信。
她根本就没有将那些小喽啰看在眼底，她刚才也不是吓唬那些人的，要是那些人真的不能按照她的想法做事，那就直接上报给皇上直接换人。
如今这样的情况，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诸多百姓的生命，早点查出真相就能早点让不少城镇的人摆脱可怕的疫病，她甚至都懒得费口舌去跟那些仵作掰扯。
好在仵作们都比较懂事，没一会就拿出了验尸报告。
林南衾仔细看完每一份报告，心底终于有了个轮廓。
夜色已经很浓郁了，林南衾饿得肚子咕咕叫，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用晚膳，也不知道墨玄渊那边怎么样了，赶紧沐浴更衣，换掉了一身已经有些脏臭了的衣服，头发也来不及绞干就冲了出去。
“县主。”
流城看见林南衾过来，脸上带着一点喜色。
“王爷等了县主好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