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清醒后,老太妃和乔柏鸳一并来看,我见沈逸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便颇懂眼色的配合他演戏。
老太妃叮嘱我好生照顾沈逸,至于别的,她欲言又止。
乔柏鸳在沈逸面前把贤良淑德、温雅大度端的是入木三分,拉着我的手微笑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妹妹日夜照顾王爷辛苦,姐姐不怪你新婚第二天没有请安奉茶,还是以王爷的身体为重。
这话里有话,暗示我眼里没她这个王妃。
沈逸在宫里长大,哪能不清楚女子间的较量。说话不必疾声厉色,在温言细语中伤人于无形。
沈逸有意护着我,我头痛得很,让清儿侍奉我休息......
圣上来看过沈逸几次,每次过来都带珍贵药材,奇珍异宝赏赐给沈逸。
在外人看来,圣上褒奖功臣,圣上王爷兄友弟恭。
其实,圣上带的御医是来确认沈逸的病的。
御医禀报圣上,三王爷的身体过于虚弱,还需进补。
虚,能不虚吗?病成这样还把我折腾了半夜。
与其死在圣上手里,还不如死在你身上,与你缠绵至死,我愿意。
想到床榻上他的浑话,我蓦地红了耳根。
我问沈逸,你甘心吗?
他抬眸望向西北,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但永远有将军打胜仗,我不做将军,可我培养了能打仗的将士。清儿可知为何五年前我力争去战场?
我摇摇头。
我培养的人才根基未稳,被新上任的将领打压,无出头之日。敌国那年丰收,一定会趁此机会进攻我国,新将领不熟悉敌国作战风格,又不肯启用我的人马,胜利无望。战败就要割城让地,死伤无数。我必须回到西北战场,不能苟且偷生,如今西北军队已经成熟,就算是那些皇兄安插的将领在五年的作战里也已经融入了西北军里,我的心事放下了,也该功成身退。再继续,就触碰了皇兄的底线,往前一步是悬崖!
他顿了顿,拥着我,兵权还给了皇兄,无非还剩一条苟延残喘的命罢了,他若要去,我......
我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我挺身吻他的喉结,我知他的梦想,是驻守边疆一生,而不是醉死温柔乡,可我能给他的慰藉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那颗严防死守的心陷得更深了。
8.
在王府里,我处处留心乔柏鸳,我故作恃宠而骄,几次三番顶撞她,她表面上很包容。
我希望能激怒她,让她赶紧对我下手,好让我抓住把柄。
我甚至特意一个人出王府溜达,给她下手的时机。
我知道沈逸的暗卫护着我呢,我不怕她动手。
可她倒是能忍得很,没有任何动作。
沈逸派人调查小思益的死,也因为恶奴早就被灭口了,跟我当初调查的结果一样,到这里陷入了死局。
那日,我从街上回来,听沈逸房中有乔柏鸳的声音,带着哭腔,王爷,新婚夜你说你有隐疾不能人事。从战场回来,你说你身上有伤,不宜同房。可你转头就去找了何清。我们才是夫妻啊,我不曾阻止你纳妾,可王爷您总要分一点情爱给我吧!
什么,沈逸和乔柏鸳到现在还没圆房过?
五年前我离开王府时编排沈逸那方面不行,沈逸新婚夜居然以这个理由来糊弄乔柏鸳。
我心里甜丝丝的,这种甜建立在另一个女子的酸楚之上,又让我觉得寡淡。
我不想在这里与乔柏鸳碰面,转身离开时,听到沈逸疲惫的声音,我们和离吧。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乔柏鸳不同意。
她没有再找沈逸,整日待在她的院里吃斋念佛。
我和沈逸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的日子。
不,比那时还要腻歪。
过于腻歪的后果就是,我有孕了。
五年前避子汤喝多了,大夫曾说我难以有孕,我问大夫,您不是说我怀不上孩子吗?
大夫说,许是这些年您没再喝过避子汤,身体调养的好。不过,您还是要万分小心,您的身体不比平常女子,脉象不稳,容易小产。
我是在王府外看的大夫。
我不相信王府里的人。
我没把这个消息告诉沈逸,刚好沈逸陪圣上去狩猎了,没个三五天回不来。
老太妃叫上我和乔柏鸳去太庙祈福,她有意让王府里妻妾和谐,安排我和乔柏鸳同乘一个马车。
马车的颠簸让我头晕恶心,乔柏鸳身上浓浓的胭脂味道让我反胃。
我拿帕子捂着嘴干呕。
乔柏鸳探究的眼神盯着我,妹妹这是怎么了?
我眼神闪烁,没,没事,许是吃坏了肚子。
乔柏鸳显然不信,回王府让御医给瞧瞧,王爷不在,本宫理应照顾妹妹。
我故作慌张,不,不用了。
她更起疑了,上下打量我一眼,没再言语。
10.
我故意让贴身婢女把安胎药的药渣埋在了后院,第二天我去查看,果然有翻土的痕迹。
我冷笑了一下,鱼儿上钩了。
她一定会在沈逸回来前动手,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去看我的姐妹们,给她们提前送去过冬的物资。
其实姐妹们能够自力更生,我只是想让她们过得更好点。
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吧。我劝一个姐妹。
姐妹一边刺绣,一边说,才不,跟这些姐妹在一块别提多开心了,男人有什么好?
我唇角浮起寡淡的笑意,是啊,男人有什么好?
从姐妹那里离开,我去看小思益。两个侍卫暗暗跟着我。
刚踏入林子,暗箭从四面八方袭来,两侍卫把我护在中间。
这两个不仅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是卖命的死士,他们挥舞长剑打落暗箭,死死地护着我,即便身上中了箭也没停手。
片刻后,只听林中一声声闷哼,我安排的人杀了乔柏鸳的人。
我厉声命令,留几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