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林序秋只觉有道响雷在耳边炸开,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冲进公安局,只见阿嬷倒在地上,不知人事。
她心骤然收紧:“阿嬷!”
“别去添乱!”
周自珩低呵一声,冲上前给老人做急救:“老人不能移动,麻烦公安同志尽快去叫医生过来。”
林序秋站在原地,双手不安颤着。
她不敢上前,怕耽误周自珩的急救,可脑子里却一遍遍浮现上辈子阿嬷在弥留之际的模样……
好在经过周自珩的急救,老人有了呼吸,医生也赶了过来。
几分钟后,医生给老人做完检查就让人将她抬上担架:“老人年龄大了,身体过于虚弱,以后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劳累。”
林序秋纷乱的心神一直难以平息。
抹着泪,她后怕转头望向整理袖口的周自珩:“谢谢……”
“既然老人身体不行,干脆把店关了,也免得以后再出事。”
周自珩漠然的话让林序秋一噎。
思考一瞬,她还是犹豫着低声说:“面馆是阿妈留给我和阿嬷的念想,我不想关。”
“不想关店,以后就少惹麻烦。”
周自珩不再多说,跟公安说清张燕的事便走了。
林序秋跟着医生送阿嬷去医院。
转眼,就忙到了幼儿园放学的点。
林序秋匆匆赶去学校,却被告知孩子已经被警卫员送回了大院,她便又赶回去。
刚进门,她便听见孩子的哭声,心一咯噔。
林序秋跑进去,只见周慧芳恶狠狠戳着安安的脑袋,不断叱骂。
“小崽子,你长眼睛是出气的吗?让你擦个桌子,居然把我花三千块买回来的古董打碎了!”
“住手!”
她冲上前抱起孩子,才发现安安左手都是血,连忙拿出手帕包住伤口。
“阿妈回来了,乖,不哭不哭……”
周安安立刻瑟缩在林序秋怀里,哭得接不上气,让她心如刀割。
她愤然抬头,看着周慧芳和周自珩一样的丹凤眼,耳畔突然响起周自珩的声音。
【不想关店,以后就少惹麻烦。】
蓦然间,心头的火想被盆冷水浇灭,林序秋只能咽下满嘴斥责,只哑声承诺:“花瓶的钱,我会赔的。”
周慧芳冷笑:“你跟这崽子吃喝拉撒都用着周家的,拿什么赔?有也是我们周家的钱!要是我不常回来,你巴不得当了家
阿嬷从出院后,身体大不如前,为了不让老人伤心,林序秋接手了面馆。
白天一边忙生意一边照顾阿嬷,晚上回去又要照顾周安安,应付周慧芳的刁难。
不到一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
腊月将过,又是一天过去。
忙了一天的林序秋揉了揉酸痛胳膊,在夜色下正要关店打烊,几辆军用吉普突然停在门口。
周自珩跟着政委和三个老首长下了车。
没等林序秋反应,他们已经走到跟前。
触及周自珩疏离的眼神,林序秋收起了招呼的心思。
走在前头的白发老首长声若洪钟:“早听大伙儿说这家面馆味道好,还能吃出家的感觉,今儿咱几个老战友就想来尝尝。”
说着,他望向林序秋,笑容亲切:“老板还招呼吗?”
听老首长都这么说了,林序秋大方点点头:“请进来坐。”
他们进了店落座,周自珩跨到她面前,压低嗓音:“他们身份不同,你注意卫生,别像上回那样捅娄子。”
林序秋卷起衣袖,冷脸低语:“上门就是客,我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
周自珩眼底掠过丝诧异。
在他的印象里,林序秋一直胆怯木讷,可此刻的她,眉眼间都是他从没见过的自信和从容。
厨房和店面只隔着几扇玻璃,从外头可以清晰看到里头她的一举一动。
他站在政委身边,目光忍不住朝那抹纤瘦的身影望去。
面在开水里翻涌,刀与砧板碰撞出飞快的‘哒哒’声。
看起来笨重的铁锅和铁勺在林序秋手上轻巧的像片薄纸,颠锅平稳的像从业一辈子的老厨子。
面入碗,倒上码子,撒上几片葱花,泼上勺热油。
随着‘滋啦啦’声音,鲜香顿时在整个面馆弥漫。
十五分钟后,林序秋将四碗面端了上来。
政委和老首长们吃了一口,眼神瞬亮,又接连吃了几口才夸赞:“好吃,还真有家的味道。”
话落,政委突然问:“老板,你给我们的面咋都不样?”
大家这才发现各自的面有粗有细,有干有汤之分。
林序秋笑了笑:“我从首长们口音中分清了南北方人,北方面宽,做口味比较重拌面,南方面用的春小麦粉,比较细软,清汤再加上码子。”
听了这番话,众人忍不住夸赞:“怪不得大家说你面里有家的味道,我们算是见识到了!”
“还不止吧,上回你面馆出了食物中毒的事被封,但因为味道太好,勾的街坊邻居嘴馋,大家自发联名作证,说这是县里最干净最好的面馆,老板人也特别好!”
林序秋挽过脸颊旁的碎发,被夸的脸红:“实在担不起大家那么高的评价,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周自珩看着她温婉的侧脸,眼神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