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天帝终于开口:“来人,将兰花仙子押下去!”
这件事情他不可能再护得住她,也不会再护着她。
他本就知道此事是莫兰所做,有一个顶罪的便可。
随后,他对楚铭说:“此事本帝定会彻查清楚,给战神一个交代!”
“是给龙族一个交代!”
楚铭出了凌霄宝殿之后不知何去何从,现在唯一能复活阮悦的机会也没有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莫兰应该会被关押到天族的宣羽天牢,那里关的全是有重大罪过的人。
为了安抚他,天帝一定会将莫兰放到那里。
天牢外庄严肃穆,重兵把守。
看到楚铭,齐刷刷都行礼跪拜:“拜见战神!”
他神色冷峻,言语中流露出不容拒绝:“我要去看一下兰花仙子。”
天兵并不敢阻拦,带着他走到了关押莫兰的牢房,打开门放他进去。
“战神,您慢慢谈,我就在外面守着。”
楚铭点了点头。
莫兰瞧见来人是楚铭后,先是一惊,随后又转为失落,她苦笑着。
好像也就只有这样他才会来找自己。
“不知神君前来,莫兰有失远迎。”
依旧是同样的话,只是现在说出来,格外的凄凉。
楚铭低头瞧了她一眼,原本素洁的衣裙已经粘上泥土。她本是最爱干净的,现在也无暇顾及。
他的心里有些酸涩,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心疼:“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
莫兰释然地笑了笑:“神君想要我说什么?”
楚铭紧皱着眉头:“说你让蛮荒凶兽发疯伤人,是何原因?”
“自然是对付龙族。”
现在她不似之前那般极力撇开自己,而是直接承认了。
“对付龙族?龙族跟你何仇何怨,竟如此狠心?”楚铭觉得眼前的人格外陌生:“我记得你是一个温柔娴静的人,平时说话都不会大声……”
莫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温柔娴静?那是因为我必须低眉顺眼,我虽然是天帝的女儿,但是却是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我母亲生我时仙逝,天帝有愧于我,故而将我带在身旁。但是始终将我视为耻辱,我只能拼命讨好,才能在这偌大的天宫生存下去!”
“龙族跟我是无仇无怨,但是她阮悦有!”
楚铭眼神中闪过一丝嫌恶,到现在她竟然还在说谎。
“别装了,你的毒和伤根本就不是她害的!我冤枉了她,害的她白白坐了五千年的牢,这难道还不够吗?”
莫兰努力维持笑容:“是我先认识你的,我陪了你几千年。但是她一出现,一切就变了。你不仅娶了她,还对我愈加冷淡。”
她突然靠近楚铭:“之前你不是这样的,虽然疏离,但是我每天都会见到你。但是她来了之后,你好几天都不回九天神殿,都是她缠着你!”
那时候天魔大战,他每日都要战斗,自然无暇顾及太多,没想到她竟然将所有的都赖在了阮悦的头上。
“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莫兰的眼神突然暗了下去:“这个我知道,但我只需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楚铭不想再跟她追忆前程往事:“我只问你,为什么还要害她三个哥哥?”
“阮悦出来了,她的三个哥哥绝对会来替她讨个公道。毕竟在她刚关押之时,他们每日前来都无果,现在一定会让你给个交代。到那时,我就更没机会了!”
楚铭紧了紧拳头:“所以你就放了凶兽,让他们相互残杀。你知不知道,那里还有很多无辜的老人和孩子,你怎么忍心……”
他常年在战场上厮杀,已然见惯了杀戮。
但是莫兰这个人,却让他害怕。
第二十八章功败垂成
莫兰摇了摇头,眼睛里含了一层泪珠:“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本来只想煽动一些小兽。蛮荒凶兽暴动,他们就会因看管不利而受到惩罚,我并没有想害死他们的。”
“但是那些小兽太过懒散,他们安于现状得过且过,根本就没有战斗的心思,我就只能打那几只上古凶兽的主意。我当时就在想,若是他们被放出一个,西海三个太子罪名也就做实了。”
楚铭突然想起,凶兽暴动会有所异常,救助的信号,他一定能感受到。
“这么说发出的救助信号也是你挡回去的?”
莫兰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对啊,要不然我不就白做了。”
楚铭实在不敢相信,自小在她身边长起来的小姑娘,竟然狠心至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片刻也不想看到她,心莫名苦涩。
莫兰在身后突然哈哈大笑:“这下神君终于得偿所愿,阮悦要回来了吧……”
本来她就命不久矣,若不提阮悦,本来楚铭打算放她一马。
楚铭一把抓住她的胸口,将她提了起来:“你就别装蒜了!”
莫兰有些纳闷,她虽然想破坏,但还没来得及。
“什么意思?聚魂灯坏了?阮悦彻底消失了?”
楚铭一把将她甩到地上,现在他看到她演戏就恶心。
莫兰释然的微笑:“死了好,死了好呀,这下我也算没有遗憾了,姐姐你且慢走,妹妹随后就到,愿归墟中没有楚铭……”
这样她们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了。
楚铭的拳头又紧了紧。
这时候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
楚铭的心脏像被抽走了什么,猛地一惊。再伸手探测,上面的人间四季已经没了踪迹。
这场雨仿佛是要将之前欠下的一同还上,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雨后,万物更新。
楚铭又到了苍穹之地,他发现所有人都围在之前阮悦龙骨所在的地方。定睛发现盘踞的紫色巨龙,现在已经不见踪迹。
楚铭嘶吼着拨开人气:“龙骨呢?她的龙骨呢?”
一个老人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日天空骤响,雷声伴着一道闪电,四公主的龙骨伴着一道刺眼的光亮消失了。”
消失了?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将她的神识给唤醒了,因何会如此!
魔界。
夜泽仍旧坐在案前,上面摆着酒,他来来回回拿起很多次都没有喝一杯。
一旁是被灵土粘好的聚魂灯,除了歪歪扭扭的灵土泛着光,灯内再没了光芒。
他们想要还她一个公道,但是却让她失去了她唯一生存的希望。
“骑灵,昨晚那场大雨是四公主在跟我们告别吗?”
夜泽摸着身下毛茸茸的小兽,经过这几日的调理休养,它已无大碍。
骑灵情绪并不高,只是轻哼一声,也算给个回应。
突然外面有魔兵进来通报。
魔界好久没有通报过什么消息,自从仙魔大战之后,夜泽就不再过问四海八荒所有事。
只是近来为多事之秋,他就派人在各界盯着。
“报,属下在南天门看到了西海四公主的身影。”
第二十九章证据
一句话震惊了夜泽:“你确定没看出?”
“属下确定,她满身是血,很是狼狈。”
话落,夜泽已不见踪迹。
九重天。
阮悦满身是血往前走,一步一踉跄,但却尤其坚定。
偌大的天宫竟然都不约而同地给她让路,眼神中的情绪也较上次多了几分同情。
这时夜泽突然出现,将她扶起,搀着她继续前进。
这时本来还安静的诸仙却在窃窃私语,眼中的同情也就此消失。
原来,人可以不问原因,将脏水轻易泼出。
到了凌霄宝殿,那些人才相继散去。
“多谢。”阮悦将自己从他的手臂下抽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夜泽又重新扶起她:“现在你身体有伤,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这件事等不了。”
阮悦又将他推开,屈膝跪了下来:“西海四公主阮悦求见天帝。”
良久,整个大殿里都只有阮悦的回声。
夜泽紧了紧拳头,厉声道:“魔尊夜泽拜会天帝!”
这时天帝才算终于露面,他居高临下地瞧着夜泽:“不知魔尊到此所为何事?”
夜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事。”
“那本帝先行告退。”他仿佛没有看到阮悦一般。、
“且慢!”夜泽突然飞到了天帝面前。
“魔尊这是何意?”
夜泽笑了笑:“天帝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走,这就是你们天族的待客之道吗?”
天帝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还有什么话,魔尊请讲。”
夜泽也重新站到阮悦身旁,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是无事,但我朋友有事。”
天帝轻蔑地瞧了她一眼,冷笑道:“堂堂龙族四公主竟然与魔族为伍,真是可悲!”
夜泽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不过为了正事,这件小事忍下又何妨。
“四公主,说!”
阮悦紧紧地盯着天帝,一字一顿:“请天帝对莫兰仙子施以极刑!”
极刑是天界最重的刑罚,受刑者会受万箭穿心之苦,筋骨尽断之痛。
天帝神色一顿:“她在蛮荒的所作所为我已知晓,贬为凡人或者雷刑已然足够,极刑还不至于。”
阮悦只觉得很讽刺:“挑拨叛乱致使龙族尽数覆灭,竟这点惩罚就行,那我当年的罪,您又是按照什么定的?”
“你的罪是九天战神所定,我并未参与!”
好,很好!
推卸责任,天族个个是好手!
“那迫害上神,残杀同门呢?”阮悦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
见天帝不说话,阮悦接着说:“当时去赤焰兽那里是莫兰仙子带我去的,我自知嫁给九天战神不易,所以谨小慎微时刻遵守天界准则,我明知那是禁地,怎么可能会去?”
“当时她说天帝吩咐她去赤焰兽那里办点事,但是她害怕,就让我陪着。于是我就跟她进去,她假装去办事,我就在赤焰兽旁边玩,没想到它还挺有趣,我们俩相处的很是愉快。”
“她突然从身后袭击我,却被赤焰兽帮我挡下了,但是她发出的毒和仙力都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上。随后,赤焰兽又发起第二轮进攻,是我替她挡住了……”
阮悦说着,有些哽咽:“她身上的伤我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的毒,是她自己本来要害我的!”
天帝也有些动容,不过仍是面无表情:“有何证据?”
“我背后的伤算不算!”
第三十章处以极刑
阮悦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当初我为她挡下赤焰兽的进攻,身上的伤痕至今还在!”
天帝不语,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莫兰的认识还是太少,这个人的狠辣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阮悦就要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天帝突然开口:“大殿之上脱衣解带,成何体统!”
阮悦也不慌:“是天帝要看证据,我就只有这一个!”
夜泽突然手一挥,赤焰兽瞬间出现在凌霄宝殿内。
“它即为证据。”
天帝骇然,但随即坐定:“这是什么证据,难道它还会说话不成?”
语毕,他喝了口水,又用袖子不动声色地揩了揩汗。
夜泽瞳孔骤然一缩,笑容逐渐凝固:“神兽的眼睛可以重现它见过的所有场景。”
他用手一挥,当时的场景就已清清楚楚地出现在面前。
随着天帝的神色逐渐凝固,他又接着说:“其实,若当时天帝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当时守卫为何不在,被谁调遣,又去了何处?”
可见,根本没人在乎真相究竟是什么。
楚铭那么着急地将自己送进天牢,就是想给莫兰一个交代。
阮悦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都到现在了,她还在想,当时若是莫兰要被关进天牢,楚铭会不会有所动容将此事调查清楚,还她一个公道?
阮悦见事情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心里反倒平静了:“这下可以了吗?”
天帝点了点头:“把兰花仙子带过来。”
片刻,莫兰就被带了上来。
仅仅几天的牢狱就让她变了个人,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昔日的光彩一扫而尽。
天帝眼眸微深:“兰花仙子,西海四公主说你毒害于她,你认是不认?”
“西海四公主”五个字一出口,莫兰浑身一震,低着的头也猛地抬起来。
阮悦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
莫兰吓得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正好被赶来的楚铭扶住。
楚铭正坐在那棵大树下出神,突然有天兵赶来说西海四公主一身血衣怒气冲冲地跑到凌霄宝殿。他顾不得辨认真假,马上赶了过来。
看着眼前实实在在的阮悦,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回来了……”
阮悦冷笑:“不好意思,未能能遂你的意。我也没有料到,你竟然还活着!”
楚铭的手逐渐伸到她的脸旁:“菁菁……”
阮悦立刻将脸偏向一旁,冷冷道:“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
菁菁这个名字是她母后喊的,自从母后仙逝,就再没人喊过。她之前也逼着楚铭喊过,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
这次他竟然喊了,想来应该是为了让自己放莫兰一马吧。
阮悦冷笑道;“我说过,我会按照西海的规矩,休夫!你我已无瓜葛,如此亲密的称呼着实不合适。”
“菁菁……”楚铭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
阮悦瞥了他一眼,往后退了退:“如何评判,还请天帝定夺!”
天帝叹了一口气,满是遗憾。
他应该也是想留莫兰一命的吧。
“处以极刑!”
第三十一章阴谋
楚铭拉住即将离去的阮悦:“你先随我回家。”
阮悦瞳孔骤然一缩,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家?我还有家吗?西海不都让你给平了吗?”
说完将他给甩开,大步离去。
见楚铭还在身后纠缠,阮悦呲啦一下将自己本就破旧不堪的衣裙撕下了一块,铺在地上,重重咬了一下手指,鲜血顿时流出。
我阮悦,今日休夫。
自此与九天战神楚铭再无瓜葛,嫁娶不涉,山水不逢!
将其甩到楚铭身上,扬长而去。
夜泽随后跟上。
蛮荒。
阮悦走在路上,看着眼前的战斗痕迹,她突然想到三哥寂灭前来找自己的谈话。
都怪自己当初任性,遇人不淑所托非人。
才落得个家破人亡,漂无所居。
西海没了,她的家没了……
“你没事吧?”夜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阮悦转过身来:“今日多谢你,但是如果你是来帮楚铭说话的,就回去吧。”
阮悦知道他跟楚铭关系好,今日自己做的事多多少少扫了楚铭的面子。
夜泽笑道:“跟他无关,是我自己来找你的。”
阮悦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见她不信,他接着说:“除去楚铭,你我不还是朋友吗?”
是,他们是朋友。
仙魔大战后,阮悦很快就把夜泽当成了朋友,好像比楚铭还要早。
她认为他光明磊落,言出必行。
当时他跟楚铭打赌,不管谁胜谁负,两方言和,负的一方对胜的一方俯首称臣,且五千年不得踏进对方界内分毫。
那时多亏了阮悦,楚铭险胜。
但是夜泽依旧信守诺言,对天帝行了跪拜礼。
当时楚铭把阮悦关押起来,夜泽也是因为这份诺言,并无行动。
阮悦不忍再看,转身来到了一片林子里。
这里也只有干秃秃的枝干,地上的裂纹清晰可见,太阳炙热地烤着,仿佛要将最后一滴水都给蒸发殆尽。
“请问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道义吗?”
阮悦压抑着的感情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恨楚铭,她替天下人恨楚铭。
若不是他罔顾真相,执意将自己的父王和叔父们关押起来,这天下何止如此?
现在爹爹兄长亡故,叔父又不知何踪。
楚铭拉住她解释道:“菁菁,你听我说,这并非我的本意……”
阮悦冷笑:“这不是你的本意,呵……这自然不是你的本意,你本意是让我们整个龙族都死光,换得你九天战神的地位稳固,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天族流芳万代!”
如今灾难不断,百姓必然怨声载道,他们的安生日子估计也过不长了。
楚铭张了张嘴,却不知以何话来答。
阮悦接着说:“楚铭,我且问你,我父王和三个叔叔因何被压在深海最底层?因何你突然对我父王提前行刑?又因何我的三个叔叔突然不见了踪迹?”
楚铭实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满眼猩红对他步步逼问的人,竟然跟曾经每日跟在自己身后,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丫头是一个人。
他喉咙一哽:“我关押四海龙王,一为他们罔顾规矩;二为擅离职守,导致天下大旱百姓流离失所;三为草菅人命!”
可笑!他为了洗脱自己的罪责竟然如此泼脏水于父王他们。
父王和叔父们向来循规蹈矩,倘若是因为阮悦或许还能碰一碰罔顾规矩这一条。可是已然过了几千年,现在重提不太可能,所以他所说绝不是这件事。
除此之外,她相信他们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罔顾规矩是何时?擅离职守是何地?草菅人命又是何处?”
阮悦步步紧逼。
“罔顾规矩是因越柬上书,擅离职守是不能按需布云施雨,草菅人命是滥发海潮淹死行人!”
阮悦身形一晃,这么多年了,她还总是忽略,楚铭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知道父王越柬上书是为了给自己求情,滥发海潮恐怕也是为自己而伤心多掉了几滴泪罢了。
她笑了笑,里面满是苦涩:“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究竟是不是事实?”
楚铭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冤枉阮悦的事情,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
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确定:“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怎会出错?”
夜泽终于忍不住道:“之前我百般劝阻说四公主之事有蹊跷,但是你却充耳不闻。楚铭,你不是不懂,而是怕损了你的面子。”
“就算事出突然,你判断错了无可厚非,但是事后只要想想就会知道有问题。可是你没有,五千年过去了,你仍旧一意孤行!”
楚铭不敢想下去,他已经冤枉了阮悦。倘若又误杀了西海龙王,阮悦留给他的恐怕就只有恨了。
“不是,此事认人证物证据在,不会出错!”
第三十四章真相大白
“好,很好,楚铭!”阮悦突然哈哈大笑:“你们天界果然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
阮悦刚转身,楚铭就跟了上去。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今后也不想再看到你,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阮悦冷笑,眉宇间都是厌恶:“而今你已摆脱我,总算可以得偿所愿……”
“不对,你恐怕娶不到莫兰了,在此我要跟你说声抱歉,不过这也是她罪有应得!”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我父王一个公道!”
阮悦说完,就要离开。
楚铭本要追出去,突然传音镜中突然传出了天帝的声音。
天帝的声音很急想来是有要事相商,现在他虽说跟天帝之间关系并不是多么融洽。但也算君臣一场,他好歹也是天族人。
楚铭只好先前往凌霄宝殿。
大殿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嗽声停后,就从内殿走出来一个侍卫。
他对着楚铭施了施礼:“战神,请移步内殿”
楚铭到里面,只见天帝躺在床上,神色苍白。
他施了个礼,就站在一旁:“请问天帝有何吩咐?”
天帝抬眼看了一眼他,不觉微微一笑,神情释然。
眼前的楚铭依旧如少年般英姿勃发,不同的是多了几分桀骜与沉稳。
天帝轻轻吐出:“楚铭……”
楚铭怔住,直直地盯着天帝。
天帝已经好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上次还是他的少年。
现在已有上万年了吧。
“本帝大限将至,已将所有威胁尽数清理,想托你护佑太子辅佐登基。”
楚铭微怔,但随即就明白了。
也终于知道了天帝关押龙族、残杀西海龙王的目的。
他心底一丝苦涩开始泛滥,原来一切都是一场局。
他以为自己是主场者,却原来也只是天帝手中的一颗棋子。
“为何不连本君一块铲除?”
他冷冷地看着天帝,仿若九天寒冰,瞧的天帝不禁打了个寒噤。
“战神虽位高权重,但是本帝知晓你的忠心,绝不会背叛天族!”
楚铭冷笑:“那本君还要多谢天帝的信任。”
“如此就交给战神了。”
天帝虚弱的脸庞显现出一抹笑容,如五月的春风,暖入心底。
那时一种欣慰的笑。
只要帝位有了继承者,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无所谓。
楚铭脸上陡然阴沉下来:“恕本君不能从命!”
天帝不可思议地瞧着他:“为何?”
随后又咳嗽起来。
楚铭说道:“我为天族囚了我的妻,屠了她的父,害的她家破人亡,无处可依。”
“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对于天族,我虽享有殊荣,但是都是我上万年来出生入死上换来的,我已不欠天族!”
语毕,转身就走了。
天帝一口血吐出。
楚铭回到九天神殿,心里觉得很是烦闷。
之前自己信誓旦旦说自己绝不会出错,以为四海龙王被关皆为咎由自取。
他们所犯的罪责单单拿出一条就已足够斩杀。
现在想来只不过是功高盖主的莫须有罢了。
另一边。
魔界。
阮悦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她决定先回苍穹之地。那里有龙族的幸存者,是哥哥们拼尽全力护住的,她一定要守护他们。
阮悦本来这边就没有什么东西,走到时候自然轻松。
她走进大殿给夜泽辞行:“多谢近日的照料,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就先告辞了。”
夜泽站起来,挽留道:“现如今你也没处可去,不如就待在我这魔界,总可以护你平安。”
阮悦摇了摇头:“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陪你去!”
“不必了,这本就是我的事,为了我与天界为敌不值当。”
夜泽往前走了走,神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