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跑路计划没有实施成功,因为临风山庄的伙食太好了。
早上我准备请辞,夫人说有话用完早膳再说。
吃完夫人问我要说什么,我说:「早膳真好吃。」
中午我准备请辞,夫人说有话用完午膳再说。
吃完夫人问我要说什么,我说:「午膳真好吃。」
傍晚我准备请辞,夫人说有话用完晚膳再说。
吃完夫人问我要说什么,我说:「晚膳真好吃。」
晚上我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散步,才想起来是要去请辞的。
嘤嘤嘤!
明天又有什么好东西吃呢?
13.
夫人安排二公子带我到城里去买首饰,说是给儿媳当见面礼。
我想要推托,连翘替我答应了。
「想想你可怜的老父亲,想想你死去的老母亲,他们都盼着抱上孙子,给药王谷开枝散叶呢!」
连翘恨铁不成钢地把我架起来,送上了二公子的马车。
我和沈云帆两看两相厌,在车厢里一时无话。
走了一段发现马车夫有点不对劲,驾车技术委实太差。
仔细一看是乔装打扮的小公子。
他笑嘻嘻道:「二哥,好巧,你也坐这趟车?」
沈云帆提着领子把他扔了出去。
我们来到城里的金铺一条街,沈云帆带我进了一家金铺,豪气地说:「随便挑吧。」
哼哼,我多拿点头面,让你出点血。
我拿了几块沉甸甸的头面,沈云帆直接喊人给我包了。
咦,他怎么不付钱?
「这是我开的金铺。」他看出我眼中的疑惑。
首饰和钱岂不是还是他自家的?
「突然觉得不好看了,再换一家试试。」
我和他又进了一家店铺,老板喜滋滋地跑过来:「老板,您来了!」
我转身走了。
又进一家,再进一家,整条街的金铺都是他开的。
好吧,富甲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我一个小山谷里的村姑确实没见识过。
「白姑娘怎么不挑选了?娘问起我来,可不好交代啊。」
「那些东西不都是你的吗?」
「送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东西。」
我点点头:「其实你也挺聪明的,还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
「白姑娘还在生我的气?怎么还骂上了?」
我笑眯眯地轮了轮胳膊道:「我从来不骂人,因为我动手能力比较强。」
沈云帆赶紧遁了。
瞧瞧这点小出息。
14.
我站在街心,突然嗅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回头一瞧,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气势汹汹地朝我冲来。
唉,什么情况?
为首的那个姑娘指着我道:「就是这个女子,拉着沈二公子满街逛。」
「你是公子的什么人?」她们问。
我就笑了,沈云帆的桃花债有点多啊!
「仇人。」我说。
她们这群姑娘小脸儿一皱,气愤地说:「你撒谎!」
看看,说了又不信,那还问我干什么?
我懒得跟她们动嘴,刚想走,为首的青衣女子把我一拦:「姑娘莫走,我们要跟你比比技艺,看看我们到底哪点比你差?」
我头顶一排问号,不等我回答,这群莺莺燕燕簇拥着我,走进了旁边的万花楼。
又是沈云帆的产业呗!
她们把我摁在椅子上,红衣女子拿出了琵琶,当场就弹奏了一曲《夕阳箫鼓》。
绝,真的是绝!
白衣姑娘拿出一柄剑,跳了一曲剑舞。
妙,真的是妙!
青衣姑娘唱了一曲《明月几时有》。
好听,真的是好听!
我鼓掌:「我可以走了吗?」
她们把琵琶、箫笛、古筝等丝竹之乐器往我身边一放,让我选一样拿手的。
我笑了笑,拿了一块钹,两根指头轻轻那么一掰,啧,破了。
女孩们吓得小脸苍白,作鸟兽散,跑的时候还说我脾气不好。
笑话,长得好看,脾气还好,那还得了。
沈云帆姗姗来迟,看见这阵仗,板着脸呵斥一句:「胡闹!」
「公子,我慕恋你这么久都没个结果,怎么突然来了个陌生姑娘,你就带着人家逛街?」
沈云帆把我轻轻一带,拉入怀中:「你们休得无礼。这是我未婚妻子,怎么就不能逛街了?」
嗐,谁是你未婚妻子!
莺莺燕燕哭成一片。
沈云帆朝角落喊了一声:「出来,看见你了。」
小公子沈清河笑嘻嘻地端着一盘烧鸡,从角落走了出来。
我就不信这些女子不是他叫来的。
「姐姐逛街累了吧,二哥这个大老粗,不懂得怜香惜玉,姐姐随我来陶然居吃饭啊。」
沈云帆提着衣领又把他丢了出去:「下次再陷害我,小心打你屁股。」
15.
我们还是跟着沈清河去了陶然居,毕竟那是城里最好吃的酒楼。
沈清河脚一踏进去,掌柜立马笑着迎过来,带他上了三楼窗边最好的位置。
从窗口望出去,只见潺潺河水波光粼粼,巍峨远山此起彼伏,真是个好地方。
「难道这家酒楼也是二公子的?」
「那倒不是,因为我爱吃这家的菜,就给买下来了。」沈清河指了指对面一幅巨大的壁画,「文人骚客皆以得清河公子墨宝为荣,我就多画了几幅,卖一卖就够了。」
见我不为所动,他深深看我一眼道:「姐姐,我是在给你展示我的实力。」
沈清河眉头轻轻一挑,转头对坐在我旁边的沈云帆道:「二哥,没看见我在请姐姐吃饭吗?没有请你。」
「我自己掏钱。」他添了副碗筷。
沈清河道:「二哥,谁说的对白姑娘没兴趣?」
「不是我。」
哟哟,两兄弟为了争抢我闹起来了,我真是个红颜祸水。
沈云帆把一个小木盒往我这边送了送:「刚才事发突然,我想起这件首饰很适合姑娘,就去拿来了。」
我打开来一看,是个羊脂玉簪,雕刻成白玉兰的样子,煞是好看。
他这人狗是狗了点儿,除了记仇,竟还记得我喜欢白玉兰。
沈清河见状,喊小二送来文房四宝,当场给我画了一幅白玉兰,画得惟妙惟肖,煞是好看。
等墨干了,我小心翼翼地把画收了起来。
毕竟清河公子的墨宝值千金啊。
沈清河大概是没明白我珍惜画的原因,朝沈云帆挑挑眉,表示这一回合他胜利了。
沈云帆大抵是有点受伤,默默地把玉兰簪子放到了木盒里。
「不是送我的吗?」我生怕他把玉兰簪子收了回去,连忙把盒子拿了,盒子看起来也蛮值钱。阿弥陀佛,爱财不是错。
他眼睛又亮了。
正在说着,外面吵吵闹闹,我探头往楼下看去,只见救过我的白衣侠客,正骑着骏马在街上飞奔。
我那颗冷硬的心再度「扑通扑通」跳起来。
我就说了,有缘自会相见吧!
「大哥!」沈清河对着白衣侠客挥挥手。
啥?白衣公子竟是我的未婚夫之一——沈忘忧!
16.
沈忘忧来了。
我又开始装鹌鹑了。
嘤嘤嘤,万一沈清河和沈云帆那两个人嘴贱,把我真实样子说出去就糟了。
「大哥,这位就是白薇姑娘,你去接她的时候,她刚好已经出发来我们山庄了。」
沈忘忧看着我拱手道:「白姑娘,初次见面,你好。」
咦,怎么会是初次见面?他竟然将我忘得干净,他竟然将我忘得干净!
犹如一瓢冷水灌顶,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沈清河在旁边咳嗽一声,我才回过神来:「让大公子扑了个空,真是对不住。」
我们三人回山庄,夫人热情地给大儿子介绍了我。
他对着旁边的连翘道:「刚才已经跟白姑娘见过面了。」
我在旁边尴尬极了。难道我在他心里如此平平无奇吗?这才一会儿的工夫又把我忘了。
夫人掐了下他的胳膊,指着我道:「这位才是白薇姑娘。」
夫人偷偷对我说:「我这个大儿子脸盲,不熟的人记不住样子。姑娘莫怪啊。」
原来是这样。
我心中一喜,这样就好操作了!
17.
夫人晚上又来看我了,问我和儿子们相处得如何。
我装作娇羞地说,和二公子处不来,但是今日见到大公子,可以处一处。
夫人给我比划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一切她来做主。
那股子热情,让我觉得不嫁给她儿子很难收场。
第二天夫人就以我的厢房漏风为由,安排我搬去了大公子的隔壁。
我让丫鬟们搬走的时候,沈云帆看起来很落寞,估计他是觉得我搬远了就不好作弄了吧。
早晨沈忘忧在附近竹林里练剑,我蹲在旁边观赏。
白衣与竹叶齐飞,真真赏心悦目。
连翘蹲在我旁边说:「姑娘,擦擦口水。」
嗐,你这丫头净瞎说。
沈忘忧练完剑,把剑往我怀里一丢:「阿华,备水洗澡。」
这人啊,连自己的使唤小厮都不认识就算了,你连男女都不分就有点过分了哈。
虽然我故意穿了一件小厮的衣服,就为了测试他脸盲到什么程度。
我叫人备好了洗澡水,突然想到美人沐浴得有花啊,瞧瞧我多么体贴入微。
于是我采了把花,撕下花瓣丢到水里。
刚丢完花瓣,沈忘忧就进来了。
我转过身,发现他已经脱了,只剩一条围在腰间的浴巾,赶,赶紧走,我只瞟了一眼,就迈不动脚了。作孽哦!
匀称精壮的身材,肌肉线条堪称完美的腰腹。
我在药王谷学习时见识过不少身体了,可这样漂亮的身体,却还是头一遭见。
「阿华,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你流鼻血了?」
我擦了擦鼻子:「天干物燥,春天来了。」
「嘶」他指风一扫,指头在离我眼睛处停下,冷冷道:「你是谁?」
我不该说话的。
「我是采花大盗!」我迅速躲开他的指头,夺门而逃。
沈忘忧从里面追了出来,却看见我一人在花园里踱步赏花。
他迟疑了一下,问我道:「敢问阁下可曾看见有人从我的屋子里跑出来?」
我对他指指远方,其实我是不敢说话。
他转身准备回房,我脚底开溜。
结果他一把擒住了我的胳膊:「我只是脸盲,又不是傻子。你衣服又没换!」
嘤嘤嘤,我哭了。
沈大公子回来的第二天,我就要被当作变态被公开处刑了。
18.
我还是逃了,大公子武功了得,但我脚底抹油的功夫更厉害啊。
我一不做二不休,手猛扯他浴巾,趁着他双手护住浴巾的机会,我溜走了。
我换了件正常裙子逃到了夫人那里,该吃午膳了。
用完午膳,夫人对大公子说:「白姑娘擅通医理,你常年舞刀弄剑,身体不免有损伤,可叫白姑娘瞧瞧。」
沈清河在旁边道:「娘,你又偏心。我也要白姑娘瞧瞧身子。」
夫人瞪他一眼,牵着我的手,搭在大公子的手腕上。
我号脉不行,于是我做做样子,号了半天脉,做高深莫测状,一言不发。
夫人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可有不妥?」
「大公子身体康健,脉象有力,正值黄金生育年龄,并无不妥。」
「姑娘嗓子怎么了?」
问得好,我装的。
「昨日晚上受了风寒,喀喀,不碍事。」
沈忘忧微微勾起了唇角,冷冷清清的模样配上微笑唇,真真勾人。
「许是姑娘早晨淋了洗澡水,受了点寒吧。」
我放在他腕间的手一僵,说好的脸盲认不出人呢?
我打个哈哈蒙混过去。
一转眼看见沈云帆望着我,眼神如冰。这人啊,就见不得我跟他哥哥好呗。
沈忘忧迅速把手腕撤回来:「多谢姑娘,我要回去练剑了。」
夫人赶紧撺掇我:「白姑娘最崇拜侠士,听说你剑术了得,想去看看。」
「是么?今早上看得还不够么?」他唇角挂着冷笑。
我冷汗滴了下来。
我和他前脚后脚地离开了,走了一段路,他停下来问:「姑娘为何跟着我?」
我快哭了:「我没跟着你,我只是回房。毕竟咱俩住得近。」
我不是变态,嘤嘤。
「你不是脸盲吗?你怎么知道都是我?」
他走过来,附身凑近我,盯着我的脸像是要看出朵花来:「我确实脸盲,就像你看猩猩分不清它们谁是谁,我看人大概也是这么个情况。
「但是姑娘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下次要做坏事的时候,记得掩盖下味道。」
我点点头,懂了。
然后我又突然会过味来:「不是,我做什么坏事了我?喊我打洗澡水的是你,在我面前脱衣服的也是你,抓着我不放的还是你。」
「哐当」身后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
原来是夫人和庄主。
夫人一脸兴奋,抓着我们俩的手说:「好孩子,好孩子,都是我的好孩子!现在年轻人的速度快,不是我们老一辈可以想象的啊。」
庄主捋着胡子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以前还担心忘忧太木讷,现在一看是我白操心了。
「我今日就让人算一下婚礼的日子。」
沈忘忧大惊,面色苍白地扛着我飞走了。
我看着越来越远的庄主和夫人,他们微笑着对我们挥手。
不是,你们听我狡辩啊!
19.
沈忘忧把我扛到了竹林。
「你是要做什么坏事吗?」我捏住领口。
他脸通红:「白姑娘,你务必要和我爹娘解释清楚。我跟你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的你把人扛走了?
「我一心奉献剑术,居无定所,来去自由惯了,姑娘跟着我不太合适。我也没想过要娶妻。」
哦,就是还没玩醒呗!
「过几天要开武林大会,我就会离开山庄了。」
沈忘忧,你没有心。
我回房的时候,整个人恹恹的。
爱情啊,它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前脚刚进房间,沈云帆后脚就跟来了。
我看着他只觉得厌烦:「你来干什么?!」
他挽起袖子:「白姑娘也给我号个脉看看。」
号脉,号脉,我什么水平你能不知道?
我不耐烦地搭在他脉上:「肾虚,脾虚,肝功能受损,心衰,胆小。二公子你这要注意了,人要豁达,不能太记仇,尤其是小时候的那种,否则五脏六腑受损呐。」
「我受损不受损不清楚,但我看你是嘴损吧。
「我大哥是个榆木脑袋,心里装的只有剑术,他确实不想娶妻。他还是个脸盲,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说这位壮士,你在我伤口上撒完盐,就别再尝尝咸淡了吧!
我别过脸去,样子很受伤。
他突然咬牙道:「白薇,你这个没有心的小东西!」
我又怎么了我?
他突然反手抓住我的手腕,红着眼睛道:「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大哥吧?明明你小时候说……」
「你脑子里别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想点赚钱的点子不好吗?肤浅又快乐!」老抓着我小时候的破事,有意思么。
他愣住了,缓缓地放开手,嗫嚅道:「我懂了。」
他像是三魂丢了七魄,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连翘不知何时从哪里冒了出来:「姑娘,我猜测二公子喜欢你啊。」
「猜得好,不要再猜测了。」连翘能猜准,母猪会上树。
我觉得这趟要空手而归了,爹爹,实在对不住了。
20.
沈忘忧应该给他爹娘说了,但夫人依然不死心。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新一届盟主即将诞生,沈忘忧是冲着武林盟主之位去的。
庄主和夫人说要为大公子加油,全家人都一起赶着去参加武林大会,当然也捎带上了我。
我本来应该回药王谷,但想着武林大会是天下盛事,增长下见识也好。
武林大会要开七天,全天下的武林高手都会来一决高下。
前几天的擂台过滤了不少小杂碎,这最后一天,才是大会的最高潮。
所剩的高手已经不多,沈忘忧不负众望,进入了决赛圈。
这几天看着他出尘脱俗的剑法,我又犯花痴了,心中有那么亿点点不甘心。
在最后一场决斗中,沈忘忧和嵩山派长老对决,赛程进入白热化程度。
就在他们拼得你死我活之时,远处突然飘来一大股浓烟。
黄色的浓烟滚滚而来,顷刻间笼罩了大会现场。
不好,这浓烟有毒!
我抓起桌上的茶水,往手帕上一倒,沁湿后捂在了夫人的口鼻处。沈清河和沈云帆也效仿我,用湿布捂住了口鼻。
很多武林人士吸入毒烟,纷纷倒地。
一些内力高深的人士则马上调理呼吸闭气,比如庄主沈临风和沈忘忧。
只见浓烟中一行穿着白衣的人从天而降,为首的人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点了两个大红胭脂坨,看起来就像是丧礼上的纸人。
这些反派真是……把自己外表弄得如此突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反派。
「哟,武林上这么重大的盛事,怎么不邀请我们魔教加入?」
「无耻段千愁,你给大伙儿用毒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跟我们单打独斗啊!」
魔教教主段千愁笑了:「我自然是没本事,偏不跟你们单打独斗。」
一个没有中毒的高手朝段千愁飞去,和他刚过几招,因为调动内力,便吸入毒烟,一下子被段千愁劈飞了。
高手们接二连三跟段千愁过招,都纷纷不敌,败下阵来。
庄主命我们赶紧撤退,他和沈忘忧一起朝段千愁攻去。段千愁跟他们过了十几招,抓住他们的漏洞,一脚踹飞了庄主,一掌把沈忘忧打吐血了。
我接住沈忘忧,他一边吐血一边推我:「白姑娘快走!」
毒烟味道这么刺鼻,他还能闻到我身上的味儿?
我看着受伤的他勃然大怒,谁也不能欺负我未婚夫,谁也不能!
我掏出三根银针,朝着段千愁冲过去。
他刚刚踹飞了武林盟主备选人嵩山派长老,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气势汹汹地朝他扑过去。
他得意地张开手:「来,到叔叔这儿来。」
「我来你老母!」我一巴掌拍烂了擂台,趁着他下跌稳住身形的间隙,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精准地扎了他的三个穴位。
「咔嚓」他用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段千愁哭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来人啊,来人啊!」
开玩笑,二师兄就是这么被我扎瘫的。
「我让你打我未婚夫,我让你打我未婚夫,知道自己错了吗?来叫个姑奶奶听听啊!」我对着他拳打脚踢,段千愁哀嚎声响彻云霄。
所有的魔教教徒,齐刷刷地后退了一大圈,然后,丢下他们教主跑了。
在场的武林人士都惊呆了。
若不是长老们阻拦我,堂堂魔教教主都快被我打死了。
21.
事情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而去。
我竟然被推举为武林盟主。
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本披着沙雕言情小说外皮的大女主爽文。
我再三推辞,各位武林高手说除了我,他们谁也不服。
为了不引起武林纷争,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谁让我太乖巧呢!喀喀。
只是武林中开始流传一个故事,新一任武林盟主发起狂来六亲不认,把魔教教主打得半身不遂,肝胆破裂。从此江湖风平浪静,再无魔教敢作妖。
嘤嘤嘤,我哪有那么暴力?这下子不光是药王谷,全天下的男儿都不敢娶我了。
可是吧,有失必有得,沈忘忧看我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我向庄主和夫人请辞,说要回药王谷了。
夫人哭成了泪人,她是真舍不得我。
入夜,有人敲我的房门,开门一看,竟是沈忘忧。
「白薇姑娘,借一步说话。」
我让他进来了。
「我今天可是用了香呢,你怎么还是认得出我。」
他眨着眼睛道:「自那天看见姑娘飒爽的英姿后,我逐渐认得出姑娘的样貌了。」
原来如此,他这是把我当自己人了?
他红着脸道:「白姑娘,能不能别走。」
「夫人拜托你劝我的?」
「不是,是我的真心话。之前是我不对,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想跟姑娘深入探讨武学奥义。」他声音越说越小,活像个小媳妇。
别人得知我的怪力之后,都避之不及。这沈大公子真真有趣,知道我真面目后,反而对我欢喜了。
我内心一阵雀跃,就差跳舞了。
沈忘忧走了,沈云帆又来了。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渣女:「白薇,我想明白了,我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你。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咦,这从何说起啊?
他塞给我一个香囊,我瞧着很是眼熟,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来了。
当初沈云帆要离开药王谷时,我哭着抱着他的腰,死活不撒手,说要嫁给小哥哥。
沈庄主和夫人乐了,当即跟我爹爹订了娃娃亲,虽然当时没说定是哪个儿子,但我确实把香囊给了沈云帆。
「说要嫁给我的人是你,给我香囊的人是你,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愁了,一女不能二嫁啊。
沈云帆走后,我喝了点儿小酒,来到屋顶吹吹风。
沈清河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身边坐下。
来,给姐姐看看你又要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姐姐,别愁了,我最早看见姐姐的优点,姐姐要嫁的人应该是我啊。
「我可以陪你熬夜,也会劝你早睡,但最好的状态是我们一起睡。」
你个小流氓!
22.
平平无奇药王谷十代传人,成了临风山庄的香饽饽。
庄主说我嫁给他们家,理论上武林盟主之位还是在临风山庄。
我收到爹爹飞鸽传书一份:「孙子呢?」
乖巧如我,怎么好拒绝!
只是嫁给哪个儿子,我又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上午沈忘忧拉着我练剑,他红着脸说:「白姑娘要不要一起洗澡?」
我?
下午沈云帆一车一车的金银珠宝往我房里送,他霸气地说:「这天下所有奇珍异宝,我都要送与你。」
我!
晚上,沈清河拉着我看星星看月亮看萤火虫,他说:「姐姐,快帮我看看病。我看了好多大夫,也治不好我的专一。」
我……
所以,我爹的孙子到底在哪里呢?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