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哲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声音比起年长的男人来说，要清亮许多。
这股子委屈劲儿装的，确实也够像。
少年撒娇，总是带着几分惹人怜惜的味道。
二叔那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声音几乎是立刻阴鸷下来：“腰细？”
蒋文哲听到二叔的声音，也是愣了愣，随后却低低笑出声来：“原来辅导员老公在啊。你多想了，我不过是想夸乔老师两句罢了，她是我辅导员，我怎么会有其他想法？”
他对林凡说：“辅导员，你真好看，还温柔，我一下子都爱学习了，明天来学校，我想感谢感谢你的关照，请你吃个饭？”
“你做梦呢？”二叔在林凡开口前就冷笑道。
说完话，又在屏幕那头死死的看着林凡，冷冷的，仿佛她敢答应，就要把她给吃了。
林凡淡淡说：“吃饭就不用了，你逃不逃课，也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我劝了你不听，反正一切按照校规处理。”
蒋文哲的话显然有几分装的成分，她也不想跟他纠缠，很快就挂了电话。
二叔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他半眯着眼睛说：“挺招弟弟？林凡，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挺招弟弟？你在家里都做了什么了！我在外头累死累活，你在家里给我找小白脸？”
林凡揉了揉太阳穴，索性没了言语。
“怎么，找不到话反驳了是吧？”二叔阴沉的盯着她，“你在家里招惹了谁？顾泽元？”
“你胡说什么？”提到顾泽元，林凡终于有了点反应，又因为他的无理取闹，到底是有些不太耐烦的蹙起眉。
“好啊林凡，你居然还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他看明白了她神情的意思，被气的面目都有点狰狞，几乎是立刻起了身，林凡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几分钟后，她从视频里看见，他从楼上拎下来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你干什么？”她不明所以。
“回国。”他的声音崩得死死的，很冷漠，火气还足。
林凡沉默了半晌，说：“我的初恋是你，你不也比我小么。”
他听到这句话以后，终于回到视频前坐下，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她也不说话，等着他自己慢慢平复心情。
一时半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林凡今天折腾到半夜，不太想继续浪费时间，开口道：“既然没什么可说的，我就先挂了。”
“等会儿。”林凡看见那条狗又往他面前凑了，在舔他的手，他这会儿没耐心，敷衍的把狗子给挥开了，说，“别挂，我也要补个觉，我们连麦。”
林凡随他去。
“你说，最近你招了些什么男人？”回到床上，二叔那边还是揪着这件事。
“没人要的。”林凡说，“年轻那会儿也没有，就招了你一个。”
“上学那会儿的学弟我都知道好几个，还有顾越，行情好的很。”二叔冷哼，今天电话那头的那位，这笔账他也还是会跟他算的，“林凡，你结婚了，安分守己点。”
林凡随口“嗯”了一声。
二叔不满意道：“你可不可以走心点？你快说，你只会有我一个。”
“我不会出-轨。”林凡说。
二叔显然不太满意，却没说话，睡着了，林凡很快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透过平板，在她耳边一下下回荡，明明挺吵，但她居然也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七点钟，她就被二叔给吵醒了。他在那头说：“老婆，醒了没？起床了。”
林凡刚刚起床，声音格外干涩，“嗯”了一声：“醒这么早？”
国外这会儿，时间应该还是凌晨。
二叔道：“没办法，要赚钱养你，得起来开会。”
林凡起了床，他依旧没挂语音，她换衣服时，都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只是某一刻，声音戛然而止。
林凡不会知道，在他声音戛然而止的这一刻，远在国外的二叔身边，温湉的腿，在桌子底下碰到了他的，大腿往上，挺敏感的位置。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温湉是被她的主管，带来开会的。
当然，主管也是听说了二叔跟温湉之前那些事，才会对她格外关照。
此刻二叔扫了她的腿一眼，看见她脚上穿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二叔对温湉的印象，更多是她学生那会儿，她总是穿着运动鞋，看上去青春有活力，现在却逐渐向女强人靠拢。
少女是不适合穿高跟鞋的。
林凡更白，腿更细更长，更适合穿这种红底高跟鞋。她长得也更欲，只是明明有一张勾人的脸，表情却要不就是假笑，要不就是平淡。
对他吝啬得很，都不肯多给他露几个表情。
只有他故意弄得狠，他才能看见不一样点的。
二叔想着想着，又想起早些年的林凡。
上学那会儿，她同样穿运动鞋，只是他却很难想起她还是少女的模样，仔细想，也只有她寡淡的脸，挺无趣的。
“抱歉，不是故意的。”温湉道歉说。
二叔回过神，抬眼看她，点了点头，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他微微晃神，很快偏开头，继续讲解事宜。
温湉则是他看了他片刻，才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眼神。
一旁的主管将他俩的互动看在眼底，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
103
林凡在二叔声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就切断了语音。
她在赶去学校的路上，挂断了蒋文哲的一个电话，以及收到了温湉的感谢。
【乔老师，谢谢你帮忙打印证明。】
林凡也就顺道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比赛。
温湉说了个时间，又聊起自己的情况，说最近在实习。
林凡问：在哪实习？
温湉说：奚氏。
林凡就没有说话了。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二叔口中的偶尔跟她见面，恐怕是天天见面。
林凡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你告诉二叔，是我怂恿你出的国？我记得我只是说，不要把感情看得比个人发展还要重要，并没有说过半个叫你出国的字。
温湉道：那是我理解错了，你说个人发展重要，我就以为是，你让我出国。
林凡也没有点破她的心思，她只不过是自己不要二叔，分手了却依然见不得他跟其他女人好。
温湉说：二叔那边，我去替您解释，不会让您白白受了这份冤枉。现在我在开会，开完会我就跟他解释。只不过，他的下属问过我，有没有跟他旧情复燃的打算。
这个开会时间太过巧合。
林凡有种猜测，二叔大概跟她是一起的，两个人开的是同一场会议。
几分钟后，她看见温湉发了条朋友圈：庆祝今天的会议圆满结束。
林凡的视线很快被照片吸引，其中一张是温湉和行业内某个大佬的合影，照片上的温湉，一身职业装，而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原来她就是二叔说的，那个崴了脚，把高跟鞋留在他家里的女同事。
也不知道二叔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温湉的名字，她也认识她，光明正大总好过遮遮掩掩。
另外一张，是她拍了文件，照片的角落里拍进了一个男人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林凡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二叔，婚戒太过明显了。
他能入镜，显然他就坐在温湉的边上。一个实习生，有那个资格坐在老板的身边么？
她几乎是立刻串联起了前因后果，怪不得有人要喊温湉老板娘。
林凡是个女人，几乎是立刻就体会出了，小女孩那种不算明显的挑衅的味道。
温湉说的不会再对二叔有任何想法，自然不会是真的。
她想的是，大概是坐实老板娘的身份。只是现在的人，都爱面子，温湉一面有着不轨的想法，一面还扯着一块道德的遮羞布，想做的直接，却又不敢太过明显。
……
会议开的时间点实在是太早。
凌晨时间，会议一散，二叔决定请大家吃个饭。
十几个人，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回事，走着走着，温湉走到了二叔身边，其他人反而离他们好远。
二叔脚步一顿，看了眼旁边的温湉，她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这个项目，你好好干。做好了毕业找工作，会方便许多。”他随口说了一句。
温湉弯起嘴角，视线并没有集中在他身上，小声哼了一句：“说的像是你会特殊照顾我似的。”
二叔扯了个笑，却没有接话。
“要是我没有记错，明天是你的生日。”温湉突然又说了一句。
二叔随口“嗯”了一声，带着大伙进了包厢，他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着，温湉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只有他旁边的位置空着，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故意把这个位置留给她的，她也只能坐这里了。
一开始，大伙还算客气，温湉身为在场唯一一个女性，被灌了几杯酒。在她微醺时，二叔就皱起眉，让人别灌了。
公司里面，关于温湉和二叔的流言蜚语，那是满天飞，二叔的这个动作，让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不过没有人点破。
毕竟二叔结了婚的，很多事情就不好声张了，但是有几个男人，外面没些花花草草。
温湉喝的头晕，整个人东倒西歪，最后直直撞进二叔的怀里，小声的喊了一句，说：“二叔，我不行了。”
这个动作，让气氛瞬间炸了。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喊在一起的，到后来所有的人都喊他们在一起，旁边包厢的人都被吵到了，纷纷过来围观，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求婚现场。
“在一起！”
“……”
温湉似乎是醉了，闭着眼睛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脸色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周围的声音，还是因为酒。
二叔皱了皱眉。
他冷淡的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可是我现在，有老婆的。你别忘了，当时是你非要走的。”
温湉顿了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旁边的声音太吵了，将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二叔推开了温湉，直接喊来经理，把外头来的那些人给赶了出去。
气氛这才渐渐冷却了下来。
“小奚总，温小姐也算是个优秀的女生了，你真不考虑考虑？”几个老股东开玩笑道，说是开玩笑，其实也是有意撮合。
二叔的表情让人有些看不透，说：“是挺好的，不过我已经结婚了。”
“听说那个是出了意外，家里让娶的？”一个跟他熟的大胆问道。
“哦，的确是这么回事。”二叔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但是婚结都结了，又不是说想换就换的。温湉当初跟我错过了那就是错过了，我这人不太喜欢旧情复燃，对现在的生活也挺满意，以后这种玩笑，别再开了。她自己说的分手，也不是我渣了她，两个人当当普通朋友就行了。”
温湉一直没说话，等到他送她回去，才醉醺醺的揉了揉眼睛，哽咽道：“二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没有珍惜你？”
二叔低头看着手机，疏离的说：“没。”
温湉不相信，她感觉他就是在记仇，可是越是在意，才会记得越深刻不是吗？
她不想放弃二叔，一点也不想。
犹豫了好一会儿，温湉放下面子，鼓起勇气说：“其实我来奚氏，不是为了什么工作，我就是想，挽回你。”
104
温湉这会儿的姿态，真的摆的挺低的。
二叔今天一句“我是有老婆的”，到底是让她有些心慌。她原本是不肯服软的，可是她害怕二叔真的把心给送出去了。
温湉看不得二叔爱上别人。
“我说我来奚氏实习，都是骗你的，外资那么多企业，我怎么偏偏选择一个在国外刚刚起步的奚氏？”温湉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整个人颤抖得厉害，说，“我只是觉得，我是一个女孩子，不能主动，女生都是要男人哄的，哄一哄就好了。”
二叔点了一支烟，没有说话。
“我爸说，女孩子一旦主动了，就会显得很掉价，会不被珍惜。”温湉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说，“阿行，那会儿刚刚分手，我一个人在国外，就特别想你。我经常因为想你，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分手是我提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一个罪人，怎么好意思跟你说我有多苦。”
二叔冷淡的抽出手，说：“你喝多了。”
“我没有，我只喝了一点。”温湉柔声说，“阿行，陪着你陪着这边分公司成长，我很高兴。我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我了，什么压力我都能陪你一起扛。”
二叔没什么情绪的反问道：“你是觉得，我结婚这件事情是在开玩笑？”
“婚姻当然不是玩笑。”
“那你说这些，把林凡放在什么位置？”
温湉顿了顿，说：“你不喜欢她，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只不过总是用她来气我。”
二叔回头看着温湉一脸笃定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冷冷的道：“你错了，我没有不喜欢她，反而是你，已经是过去式了。”
温湉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几乎肯定二叔是跟自己赌气，她咬咬牙，说：“阿行，这回我会主动并且好好的追求你。之前是我错了，我一定会把你给追回来的。这次换我来主动，好不好？”
“如果你是为了旧情复燃来公司的，那么公司你不用待了。”他说话的时候还挺无情。
温湉诚恳道：“哪怕你要赶我走，我也要追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你滚蛋吧。”二叔懒洋洋的留下一句话，驱车扬长而去。
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好哄就奇了怪了。温湉知道他指不定要傲娇一阵子。
奚氏第二天她就没有去了，这天是二叔的生日，她一大早就去整理为他准备的礼物了。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昨天有人起哄让二叔跟温湉在一起的事情，被人给拍了下来。小范围内传播了一圈。
丁业敏虽然去了乔氏，但作为奚氏的老员工，还是跟不少奚氏的人有联系。她是从二叔的私人秘书小林那得到的视频，第一反应就把视频发给了林凡。
视频里，除了要温湉二叔在一起，温湉更是抱着二叔，整个人闭着眼睛，应该是有点醉了，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林凡看完视频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乔小姐，温湉挺绿茶的。”丁业敏道，“又是小奚总旧情人，你真的要多提防她一点。我看到这段视频，不是当事人，都已经气炸了。怎么会有女人当小、三还理直气壮的。”
林凡心道，在温湉心里，指不定还理直气壮的认为，她才是那个小、三。
只是林凡原以为，二叔应该不至于当众接受温湉的拥抱，怎么样也应该在表面上给她留一分面子。
丁业敏道：“不过乔小姐，你背后还有乔家，跟温湉到底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林凡挑了下眉，淡淡说，“我跟乔横山关系并不好。”
“但应该，也没有外人想象得那么差，不然你也不至于把我从奚氏挖过来。”丁业敏迟疑了会儿，小心翼翼了一点，“反而奚家……”
“奚叔叔其实有点防着我，从来不让我知道任何奚氏的内部消息。”林凡直接道，“对他而言，我到底还是个外人。”
丁业敏猜想林凡应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知道的越少，活得越好，她并没有多问。
这段视频，林凡并没有外传，也没有提起过。可既然能传到她的手里，自然也能传到奚母手里。
奚母看到这段视频，那是思绪万千，脸色复杂，手上的牌也没心思继续打了，最后都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阿行跟温湉这孩子，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怎么也理不清楚。”
奚家这点事，蒋文媛也是清楚的，两姐妹聊天的时候也没有少说，道：“乔英芝跟温湉父亲那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也的确是乔英芝先拦了人家的生意先，后来被温湉父亲报复说实话也是活该，但她毕竟算是你亲家。”
奚母这可就有点为难了：“温湉父亲这边，我也得帮，这以后万一也是亲家……”
她当然是希望林凡和二叔不离婚，但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天天有温湉陪着，奚母在心里其实已经不太看好这一段感情了。
而且林凡对二叔，不算积极主动，甚至很少主动去维护两个人的感情，她更加觉得这段感情，恐怕凶多吉少。
“乔英芝那个性，你要是不帮忙，肯定会心生怨怼。”蒋文媛道。
奚母长叹一口气。
她到最后，到底是冷处理了这件事情。
今天是二叔的生日，她不想被其他事情影响了心思。这生日，她自然是打算出国去给他过的，奚母提前几天就把签证办好了，至于林凡，她猜她大概不肯去，也就没有喊她，只问她有没有准备礼物。
林凡便把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奚母，笑着说：“劳烦您给我送过去吧，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寄的。”
奚母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今朝，真的不打算过去吗？”
林凡依旧笑道：“我就不过去了，还要上班。”
“你也是一点不担心温湉。“奚母叹气道。
林凡说：“二叔要真喜欢她，我担不担心，其实是没用的。我也管不住他。”
“说到底，还是阿行对不起你，万一你们之后……妈会多给你点补偿，起码会让你后面的日子好过。”奚母跟她保证道。
105
林凡没有拒绝，只是浅笑着没说话。
“那妈先走了。”奚母道。
林凡说：“我送您去机场吧。”
……
二叔是知道奚母要来的消息的，让助理去他的别墅先把房间准备着，想了想，又说：“把我房间的也给换了。”
“小奚总，你的昨天才换。”助理纳闷道。
“我老婆可能也要过来，她这人很爱干净，到时候又得嫌弃这嫌弃那的，我懒得跟她吵，换了吧，图个耳朵清净。”二叔心不在焉的说。
接机也是他自己亲自去接的，下午的工作全部往后挪，现在空是空了，后续不知道要加多久的班。
奚母下了飞机，老远就看见了二叔，不由得笑了笑：“儿子。”
二叔的视线却往她身后看了无数遍，也没有看到林凡的影子。
“怎么还亲自来接机？”
“刚好有空。”二叔随口问，“林凡呢？”
奚母道：“她没有来，礼物让我转交给你。”
二叔沉默了一会儿，说：“她为什么不来，今天不是正好周末，也不耽误工作。”
“这么想她来？”奚母看了看他，眼底积分探究。
“你不是最爱撮合我们一起，我以为你会把她喊来。”二叔说。
奚母叹口气，说：“我也累了，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懒得再管你。只要你过得高兴就行。”
二叔多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奚母这句话着实有些意味深长了。
他没有做声，走到一边给林凡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等到了别墅，他就看到了奚母送给他的礼物，是一艘游艇的钥匙，大概几千万。
他看了一眼，视线很快扫到旁边的礼盒上，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林凡送他的生日礼物。
二叔找来剪刀动手拆，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脸色先是一变，再是感觉到了几分燥热，耳根子红了一点，然后慢慢的把纸箱子给收了起来。
奚母见他脸色古怪，道：“林凡给你送什么了？”
“没什么。”他随意的应着，却不肯再打开箱子，他把箱子搬进了房间，几乎是立刻给林凡发信息。
【老婆，下次穿给我看。】
林凡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有点不明所以。她是怎么着也不会想到生日礼物上头去，礼物她是随机选的礼物盲盒，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更加猜不到那是情侣间的特殊用品。
她回：【生日快乐。】
【嗯，礼物我很喜欢。】就是没想到，林凡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子的一面，让他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林凡不撩他他都忍不住，更何况这么主动的撩他。
二叔本来想再给她回两句消息的，奚母却敲了敲房间的门，她订好了包厢，应该去吃饭了。
他只得收起手机，换了身衣服。
二叔不说话的时候，由于五官太过立体，会显得有点冷冰冰，再加上对外人实在算不上一个温和的人，服务员也不敢太靠近他。
以至于温湉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疏离的跟服务员说，他这边不需要服务。
服务员尴尬的走了。
温湉直接走到了奚母的旁边，二叔看见她，脸色更冷了：“你来做什么？”
“是我让她来的。”奚母道，“很久没见面，她父亲惦记她，让我顺道来看看，代替她父亲跟她问声好。”
温湉则是把为他准备的礼物放在了他面前，说：“阿行，这是我特地给你挑的领带，是我用我所有兼职的钱买的。”
他冷淡而又疏远的说，“不用了，我家里的领带都戴不完。”
“那你放着也行。”温湉也不生气，反而耐心的陪奚母聊着天，这个过乔中二叔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差不多二十分钟就说饱了，找借口离开了。
奚母皱眉道：“他不是昨天还抱着你，今天怎么又这么冷漠？”
温湉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姨怎么知道的？”
这场会议到现在甚至没到二十分钟。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时候，二叔已经抬脚往外走了。他一步一步的朝窗外那个女人走去，然后很自然的搭上了女人的肩膀，带着女人朝着他办公室去了。
“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开口问了一句。
没有人认识林凡，也就没有人回答。
……
二叔刚进办公室，就飞速的关上门，把林凡抵在墙角，亲了她一会儿，轻声的喘气，有点埋怨，说：“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大老远的奔波，太阳又大，多累啊。”
林凡说：“不是你要我来的么？”
二叔没答。
“那我回去？”
“想得美。”二叔的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流连忘返，“既然来了，总得让我吃顿饭。”
林凡阻止道：“办公室不行。”
二叔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家里可是有她的生日礼物没用呢。难得见面，当然得玩些有趣的。
林凡这几天因为奚母的事情，其实心很累，温远辉嚣张的姿态，也让她心不太顺，她任由他抱着，说：“我跟你妈的事情，你真的向着我？”
“当然向着你。”二叔笑说，“现在给我奶喝的，又不是我妈。”
“那你知道我跟她因为什么原因，才闹的么？”
“什么？”
林凡盯着他说：“我要告温湉父亲。”
二叔听了林凡的话以后，皱了下眉，随后才“嗯”了一声。
他太平淡了，林凡也不知道他是事先知道才这么冷淡，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温远辉的事情。
“阿姨护着他，而我想给我姑姑讨一个公道。”林凡淡淡说，“矛盾的点就在这。”
二叔道：“先别聊他了，你奔波了一天，我带你去吃饭。”
他替她理了下头发，揽着她往外头走，外头的人都听叶助理说了，知道了面前这位是谁，一时之间难免好奇她，林凡就成了焦点的中心。
这位传闻中，随时会被温湉取代的太太。
林凡只点头朝大家温和的笑了笑。
她在人群中看了几眼，倒是没有看到温湉的人影，随口问了一句：“温湉不在这个部门？”
二叔张口就想说不在，不过旁边的人开口比他快，说：“在的，只不过她今天学校里面有事情，就没有过来了。”
二叔皱了皱眉，倒是也没有再否认。
林凡瞧了眼被他握着的手，抬眼看他：“她一直留在你身边吧？”
“人不是我招进来的，实习也有期限，不能无缘无故给人换岗，让人家走。”二叔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说，“我私下都没怎么跟她接触过。”
林凡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她过来的目的，也不在温湉身上。
二叔带着她去了一家五星级餐厅，虽然是高段餐厅，可两个人吃饭都不是很上心，一个心里有事，一个想着回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