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完全好利索的身子,再次落入冰冷刺骨的湖水里,司空心拼命挣扎。
看着她忽而挣扎出来的脸,叶清歌一脸阴毒得意,“司空心!下地狱去吧!”
拓跋杰把昏迷的杜鹃带回了厢房,小心翼翼放在了榻上,连忙吩咐人,“立刻传大夫,准备热水!”
说着,就要起身,胳膊却被杜鹃拉住,她虚弱地开口,“求将军……求将军,让小姐救,救妾身……”
拓跋杰剑眉一凛,“她把你推下湖水,巴不得你死,为何还要她来救你?”
杜鹃“呕”得吐了一口水,“求将军……妾身只要小姐来把脉。”
见她冷得打摆子,拓跋杰心疼地眉心一蹙,“好!你撑着点,本将军这就命人去把她叫来!”
司空心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又被救了上来。
浑身冷得发抖,面色发青,她被直接带到了拓跋杰这里。
拓跋杰眯着眸子冷冷看向她,“司空心,本将军命你救活本将军的杜鹃,并精心调养她的身子,如若杜鹃有半分差池,本将军一定杀了你!”
司空心伏地低声应道,“心儿,心儿一定竭尽所能。”
刚在水下的时候,有一个猜测从她脑海里涌出:杜鹃的出现太过蹊跷,莫非眼前的杜鹃不是真的杜鹃?和她当年一样,只是戴了杜鹃的面皮?
既然大难不死,拓跋杰又让她照顾杜鹃,她自然接受,这样就有机会看看杜鹃是否真的杜鹃。
杜鹃见司空心来了之后,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接下来的几日,司空心拖着自己也并不康健的身子,精心为杜鹃施针喂药,没有一丝怠慢。
让她遗憾的是,眼前的杜鹃是真的杜鹃!
不仅没有戴任何面皮,她大腿内侧的一颗红痣也都在。
看着榻上仍在昏迷的杜鹃,司空心叹了一口气,“杜鹃,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你我曾情同姐妹,你到底为了什么人,选择背叛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进了房间,将阳光挡住。
司空心刚一回眸,下巴便被人用力钳住,她和男人那双冰冷的眸子堪堪对上。
他旁边,站着一起走进来的叶清歌。
“毒妇!治疗了几天本将军的杜鹃还没醒来,你是不是故意的!”拓跋杰满身的杀气,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全都被仇恨填满。
一想到曾经这双眸子里的温柔和宠爱,司空心的眼泪猝然滑落,“将军,心儿已经用尽医术……杜鹃为何还不醒来,心儿真的不明白。”
她话音刚落,只见走到榻边的叶清歌忽而恐慌地叫了起来,“不好了将军!这,这杜鹃怎么没呼吸了……”
拓跋杰一怔,忙放开了司空心,转身在榻上坐下,抬着颤抖的手探向杜鹃的鼻息。
下一秒,拓跋杰俊脸上的担心全都变成了悲恸,进而是愤怒。
骤然转身,男人一脚过去,狠狠踢到了司空心的心口。
女子单薄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最后重重撞在窗上,又“咚”一声落在了地上。
司空心痛呼一声,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第10章爱慕
“快!给本将军传大夫!”拓跋杰发了疯一般抱住了杜鹃的身体,厉声吼道。
他的杜鹃,刚刚失而复得的杜鹃,不可以就这么轻易死去,不可以!
念及此,男人一双猩红的眸子恨恨地看向地上的司空心,厉声道,“把这毒妇给本将军扔进柴房,本将军改日要一刀一刀剐了她!”
司空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这三天,她恍恍惚惚,似真似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全都是那个剑眉星目满眸温柔的男子,他牵着她的手,“鹃儿,不管你是丫鬟还是千金大小姐,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爱慕之情……”
“阿杰,阿杰……”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司空心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对上的,却是一双含着坏笑的妩媚眸子。
司空心心下一惊,下意识往墙角瑟缩了一点,“叶清歌……你,来做什么?”
叶清歌笑得无比得意,“我来告诉我的好姐姐,你的好丫鬟,杜鹃被你给医死了!”
“不可能!一定是你,下了毒手!”司空心拧着眉,用尽浑身的力气道,“叶清歌,两年前,是不是你把杜鹃送走的?”
“你没证据可别乱说哦!”叶清歌冷笑一声,满眸的阴毒,“姐姐,我来是送你入地狱的!你害死了杜鹃,将军数罪并罚,赏你一杯毒酒,留你一个全尸,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着,一抬手,丫鬟便端着酒走了过来。
司空心大骇,“不要……我没错……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我死!”
“别着急嘛!”叶清歌轻轻一笑,又一抬手,身后的侍卫又搬来的案几,利索地摆好了笔墨纸砚。
司空心不解地看向她,“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叶清歌挑眉冷笑一声,“司空心,你的情郎陆况已死,你悲痛欲绝,写下遗书之后殉情。”
闻言,司空心一怔,“你想让我写下假遗书?证明我是为殉情自杀的?”
叶清歌点头,“没错!姐姐都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么冰雪聪明!”
“我不写!你杀了我吧!”司空心坚决地别过了脸去。
“将军说了,你要是不写,他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父亲丞相大人和整个司空家族的人。”叶清歌叹口气,“姐姐,只有你自杀了,才会救下所有人……包括你的母亲。”
“我母亲当真还活着?”司空心着急地问。
叶清歌指天发誓,“我叶清歌要是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司空心抿了抿唇,忽而轻笑出声,那笑声格外凄美苍凉,“好!活着得不到信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司空心执起笔来,快速写下了遗书,并落下自己的名字。
“叶清歌,纸包不住火,报应早晚会落到你头上的!”司空心眼眸含恨地看着叶清歌。
叶清歌忙让人收起遗书,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上来三四个侍卫按住了司空心。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因为你而死了,没人能来给我报应了!你安心去吧!”叶清歌说完,嘴角阴冷地勾了勾,转身盈盈离开。
她的身后,在几个强壮男人的强行逼迫下,司空心喝下了那杯毒酒。
很快,她便七窍出血,倒了下去。
曾经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就那样一点点没了呼吸……
司空心死后不到半个时辰,拓跋杰传来命令:“把毒妇司空心的尸体,扔去乱葬岗!”第11章遗物
那具轻飘飘的尸体,被随便用破席子裹住,扔去了郊外的乱葬岗。
拓跋杰终于被杜鹃报了仇,但是看着已然死去的杜鹃,他心中依然伤痛不已。
杜鹃下葬后,他每天都来到她的坟墓前,陪她一个时辰。
杜鹃头七这天,拓跋杰喝了个酩酊大醉,步履蹒跚地来到了杜鹃的房间。
这间离他最近的厢房,是杜鹃回来那天,他临时让人收拾出来的,他还未曾和他的杜鹃好好说说话,她就被司空心那个女人给害死了!
推开厢房的门,拓跋杰接着微弱的烛光,走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试图多寻找一些杜鹃的影子。
“鹃儿,本将军对不起你……本将军当初,就应该早点告诉你,本将军的身份,不至于让你被有心人所害……”
在她的榻上坐下来,拓跋杰满眸悲伤。
脚下,突然碰到了一件物品上,他诧异地垂眸看去。
竟是一只大箱子。
他想起来了,杜鹃那天出现在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就是带着这只箱子来的。
拓跋杰睹物思人悲从中来,将烛台拿过来放在榻上,蹲下来打开了杜鹃的箱子。
箱子没有上锁,只轻轻一拉,就开了箱盖。
下一秒,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男人面上的醉意瞬间消散,错愕地瞪大了眸子。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应是杜鹃身前珍贵的物品,所以才会随身带着。
箱子里的东西不多,摆放得却整整齐齐,最上面,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拓跋杰瞧着那熟悉的眉眼,心头微颤,伸手拿了出来。
面皮柔软,极其透明,而面皮上的五官,分明就是那司空心的!
杜鹃的所属物里,竟然有一张属于司空心的人皮面具!
女人当初泪流满面的样子在拓跋杰脑海里闪过,她哽咽着说,“将军,心儿……心儿就是杜鹃。当初,心儿贪玩和杜鹃换了身份,顶着杜鹃的脸和身份出去玩,才相识了将军……”
拓跋杰顿时只觉得心中一紧,有种莫名的烦躁,他直接撇开那面皮,去看下面的东西,那是一叠厚厚的手稿册子,似乎是杜鹃记录的什么东西。
拓跋杰心中一动,翻开了那本手稿册子,清隽秀丽的字迹映入眼帘。
果然是杜鹃的笔迹,只不过,当拓跋杰看到那内容之后,一张脸不由的变得铁青。
手稿上,字字句句声情并茂,无不看出写稿人的一腔深情,只不过,这上面的名字,却不是他拓跋杰!
拓跋杰一页页的看过去,心中愤怒无比,指节都因为愤怒而发白,他没有想到,一直被他放在心里的杜鹃竟然也背叛了他!
一股怒意直涌上心头,让拓跋杰只觉得愤恨不已!
那一字字,一句句,简直就像是一把刀在割他的肉,让他想不明白,为何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爱着的却是另一个人!
明明曾经,他们也是山盟海誓过的。
怎么会这样?
杜鹃爱的人明明就是他,为何会突然变成了皇兄身边的那个影卫胡天志?
拓跋杰手指都在颤抖,想要将这些东西一把撕扯了,却又因为是心爱之人的遗物而作罢。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小厮的通禀,“启禀将军,丞相大人求见!”
拓跋杰的手一顿,抬眸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天亮!
他将心头翻涌的怒火按捺下去,漫不经心的应道:“丞相现在何处?”
“已经请至大厅了。”
“嗯,本将军且去看看。”
拓跋杰一边说着,顺手将手中的书册扔进了那箱子里,抬步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吩咐道:“将这里的东西都送去本将军房中,且不可有所损坏。”
“奴才遵命!”
拓跋杰这才与前来报信的小厮一同上了前厅,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堆满了讽刺。
他当然知道司空傲这老匹夫所谓何来!只不过,这一遭,他是走错了!
拓跋杰到了前厅,丞相司空傲正端坐在上手位喝茶,见到拓跋杰出来,连忙放下了茶盏,“见过将军。”
“丞相大人多礼了,不知道丞相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拓跋杰揣着明白装糊涂,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纵然司空傲是他岳父,却一直让他心中不喜,现如今,他的嫡女司空心死了,想必,他也是得到消息之后前来查探的吧?
司空傲确实是为了女儿而来,但是他也明白,现在是在将军府,纵然他是当朝丞相,也不能太过放肆。
于是,他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焦急,开口询问,“将军,老夫多日未曾见到小女,加上最近外界有一些不好的传言,老夫心中担忧,所以特意过来探望。”第12章谣言左右
拓跋杰缓缓勾唇,似笑非笑的看了司空傲一眼,“没想到向来睿智的丞相大人也会被谣言左右。”
“请将军体谅老夫一片拳拳之心,让老夫见女儿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