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加上从小的情谊，周仁从来没觉得明悦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但如果说这感情有多深刻，那就显得滑稽了，至少是没办法跟她当初对陈博远的感情比。
人的感情本来就是阶段性的，明悦和陈博远可以说是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就算她现在对陈博远没那么喜欢了，那也不代表她还会像爱陈博远一样爱另外一个男人。
很多感情，一辈子就那么一回。
周仁对于这点看得透彻，所以才更迁怒于陈博远——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讲道理，但能让他痛快，还能让明悦听话配合他。
从这点上来看，陈博远还算有些价值。
周仁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道德高尚，他坐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靠着他是个「好人」，必要的时候，他是会为了达成目的去侵犯别人利益的。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丛林，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
明悦跟周老爷子通完电话下楼，才发现周仁出门了，她没多问，让阿姨去楼上房间收拾了一下残局，然后就继续躺着了。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周仁也没回来。
张姨问明悦要不要给周仁打个电话问问，明悦懒得打，直接骗她说周仁晚上有工作，不回来吃了。
打什么打，打了也是吵架，她吵不动。
张姨不疑有他，准备好晚饭之后就去客厅收拾了。
明悦吃完饭之后就上楼去做胎教了，她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放点儿舒缓型的音乐听听，据说这样能培养胎儿的耐心和定力。
明悦之前就有想过这两个孩子以后的性格，那会儿她还不知道真相，总觉得孩子随周仁多一些比较好，智商高，能力强，以后肯定很讨人喜欢。
但现在，看到了周仁的「真面目」，明悦改变主意了。
还是像她多一些吧。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未来像周仁一样，成为丛林法则的拥趸。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不是只有利益，总得带点儿人情味的。
明悦摸着肚子，听着胎教音乐陷入了思考——之前南絮和姜若说她喜欢上周仁了，她认真想过，应该是的，但这感情又明显跟当初对陈博远的感情不太一样。明悦对陈博远的好感是第一次见面就有的，虽然谈不上一见钟情，但那会儿就有被他吸引到，所以才会有后面的接触。
像是风卷起的浪，一波接着一波，在她心上拍打着，每一次都很重。
可是这种感觉，跟周仁相处的过程里并没有出现过——应该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太熟了，又或者是她经历了一次陈博远之后，很难再提起那样的激情去喜欢一个人，就算喜欢了，也不会一脑热地非要跟对方在一起。
这次的事情也让明悦意识到了，她跟周仁的价值观完全相悖，就算有感情也不适合在一起，周仁用陈博远的事情威胁她不肯分开，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她治不住周仁，但周老爷子可以。
虽然麻烦长辈很过意不去，可目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胎教音乐跟催眠差不多，明悦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打哈欠了，她摘下耳机，走到床上躺了下来，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
夜里，明悦是被亲醒的。
她怀孕之后几乎每天都睡得很沉，小动静根本吵不醒，这次属实是太过夸张。
明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周仁正撑着身体低头在她胸口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到被子里了，手在她身上作乱。
孕初期的时候周仁还是比较注意的，有按照医生的嘱咐禁欲了一两个月，后来他专程为这事儿
咨询了医生，医生说没问题之后，周仁便有些肆无忌惮了。
怀孕之后身体比较敏感，明悦对于周仁更是没有什么抵抗力，她早就学会了在这件事情上享受。
但是现在——
「你吵醒我了。」明悦不满地按住他的手，「我不想。」
周仁：「我想。」
他完全不讲道理，说着便将手抽出来，去往她睡裙下摆里钻。
「周仁！」明悦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和他强调：「我们还在吵架。」
「我消气了。」他低头吻她的侧颈。
明悦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但我还在生气，我不想和你做，你给我下去。」
周仁抄起旁边的软枕头，抬起她的腰垫到后面，嘴唇贴上她的膝盖内侧亲了一口，「别急，马上让你消气。」明悦：「……」
她平时在这件事情上就不是周仁的对手，怀孕之后更不是，周仁一吻上来，她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而周仁明显对于她的反应很满意，他低头看着她动情的模样，轻笑着问：「消气了么？」
明悦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
「看来没消，那我努努力。」周仁俯身靠近她，「这样呢？」
明悦张开嘴，朝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周仁没躲，但他很快就有别的办法让她松口。
垫在身下的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地上，明悦的腰刚落在床上不足三秒，便被周仁捞了起来，她就这么坐到了他腿上。
……
最后结束，两人大汗淋漓。
周仁像往常一样抱着明悦去洗了澡，悉心地为她冲水、擦身体。
明悦全程都没有说话，虽然人醒着，但目光明显是放空的状态。
洗完澡回到床上，周仁为她盖好了被子，习惯性地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笑着问：「舒服么？消气了没？」
明悦闭上眼睛，没回答他。
周仁也不介意，「你的表现已经给我答案了，记得么，刚才是你先趴下来的。」
明悦拽起被子蒙住脑袋。
周仁看到她孩子气的举动，低笑了一声，「睡吧，晚安。」
恨他的时候果然会比平时对他在意一些，连做的时候反应都变得异常激烈。
周仁拿她挺没办法的。
他只庆幸自己还有实力把她留在身边。
他从来不是牺牲奉献的那类人，在爱情里尤其。
他要的人，就必须在他身边。
有爱最好。
没有爱也没关系。
人在就够了。
就像刚刚——她再拒绝，最后还是跟他做了。
他们很和谐。
观念上沟通不了没关系，身体能沟通也可以。
夫妻之间也不可能三观完全一致的，只要有一方面合拍，日子就过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