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右就猜到姚曌会这么说，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这样错过，有些遗憾，谦佑应该也是喜欢小水的，只是因为这些误会……”
“他有很多可以弄清楚误会的机会，可他没有去做，因为他内心已经有答案了。”姚曌犀利地点出来，“说到底就是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小水。”
“他误会这么多年了，性格上也没有见到成熟和长进，小水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的，算了吧。”姚曌是真的把徐若水当成自家亲妹妹看，她这个人比较现实，对于什么“陪一个男人长大”这种观念实在无法认同，她不认为这种陪伴是必要的，为什么不直接找个已经长大的男人呢？
女人谈恋爱是为了享受恋爱的美好和甜蜜，而不是为了给对方当妈。
周齐右知道姚曌打定主意就很难改变了，他们各自持有自己的观念，但周齐右没想过说服姚曌一定要听他的——他隐约觉得，周谦佑不会因为徐若水的“威胁”就彻底放弃，他总有种预感，周谦佑可能会冷不丁地做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比如，直接把他和徐若水的事情弄到人尽皆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成功跟徐若水结婚了。
但徐若水不会觉得他做这件事情是为了和她结婚，她也不知道周谦佑的“心意”，而周谦佑那边也是油盐不进的状态……周齐右脑子有些疼，他觉得他还是需要找个时间再试着跟周谦佑聊聊，不管他信不信徐若水不喜欢他，作为兄长，他都得提醒一下他，不要作死，否则以后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徐若水都在考虑去的柏林做交换生的事儿，她去咨询一下导师，导师说他手下还有两个推荐名额，如果她想去的话可以给她写推荐信，她考虑好了来说一声就行。
确定这一点之后，徐若水又查了一下洪堡大学的课程安排和博士生申请的流程，她也趁周末回家的时候和父母提了自己的意向，对于她的选择，父母一向都是很支持的，只是提醒了她一句，要考虑清楚自己能不能承担课业的压力，毕竟那边的学校是出了名的难毕业，她的专业只会更难，这确实也是徐若水最就纠结的一个点。
她不是个擅长读书的人，智商也是普通水平，能考到T是当初拼了命学的结果，加上高考时超常发挥，有些运气成分在，她在大学成绩不算突出的，但比较努力，所以考研的时候导师才选了她，她读书这一路运气都比较好，但出去之后就不一定了，她要克服的不单是课业方面的压力，还有语言……徐若水觉得自己的智商水平不一定能承受这些。
于是又陷入了反复横跳和纠结之中。
这一纠结，就步入了十一月，距离她的生日也越来越近了。
十一月三号这天正好是周日，徐若水睡了个懒觉起来打咖啡喝的时候，接到了周齐右的电话。
“小水，今天忙吗？”周齐右问。
“不忙，我在公寓这边，怎么啦？”徐若水答得很乖巧，她跟周齐右和姚曌说话的腔调，和跟家里父母说话时差不多，因为他们都对她太好了，她会不自觉地将态度放得更柔软。
“那我一会儿去接你，”周齐右说，“姚曌给你订的包到了，我带你去取，顺便在那边吃个饭。”
这事儿姚曌之前提过，徐若水马上就想起来了，“嗯嗯，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
“好，不急。”周齐右笑着问：“午饭吃法餐可以吧？”
徐若水：“可以，饭后甜点我要歌剧院。”
周齐右：“没问题。”
跟周齐右通完电话，徐若水把剩下的拿铁喝完就去换衣服了，因为要去专柜，又要吃法餐，徐若水选了一条比较偏向正装的黑色连衣裙换上，还化了个淡妆，头发也没扎起来，用卷发棒在发稍的位置卷了几个大波浪。
徐若水的长相是偏向于比较甜的类型，但她平时不怎么喜欢打扮，所以很少一下抓到人的眼球，可精心装扮一番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淡妆最适合她，恰到好处的眼线衬得她的眼睛更大了，一看过去就会被她眼底的光吸引到。
周齐右过来接徐若水的时候，看见她今天的装扮，都被惊艳了一把，惊艳之余，又露出了一道欣慰的笑，仿佛看到自家的孩子长大了。
徐若水跟周齐右聊着天上了车，有阵子没见了，周齐右习惯性地问起了徐若水最近在忙些什么，聊到这儿之后，徐若水便跟周齐右说起了自己最近纠结的一大问题。
“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洪堡大学做交换生。”徐若水瘪嘴，“挺想去的，又怕自己的能力不够，毕不了业会很焦虑的。”
“柏林？”周齐右马上回忆起来，“是你之前提过的导师推荐名额吗？”
徐若水点点头。
周齐右：“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我记得你那个时候说不想去的。”
导师刚跟徐若水说交换生这茬的时候，徐若水就跟周齐右聊过了，她当时是毫不犹豫拒绝的，完全没动过离开北城的念头。
徐若水恋家，这么多年也没离开过父母，周齐右觉得她做出这种选择也很正常。
但她现在改变主意……
“想换个环境，也换换心情。”徐若水的声音放低了一些，给了个抽象的理由，但足够周齐右猜出原因了。
和想的一样，是因为周谦佑。
“出去读书也不错，不过对你来说挑战性是很大的，除了课业和语言这两道大坎儿，生活习惯方面你也要考虑。”周齐右给徐若水分析，“你一直没离开过家里，出去之后可能会很想念爸妈。”
“啊，是啊……”徐若水醍醐灌顶，她拍了拍脑袋，发现自己之前只顾着纠结前两个问题，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跟爸妈分开，一年半载见不到面，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只是这么想想，已经开始难受了。
周齐右笑了笑，“你综合这几点，自己再考虑一下。”
徐若水点点头，“嗯嗯，我得再好好想想了。”
离开父母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之前徐若水就有不少机会出去读书，但她完全没想过要走，高中的时候身边很多人去国外读了，爸妈问她有没有想法，她都果断摇头。
这世界很大，有的人觉得飞远了好，可她就是更喜欢和爸妈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