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为了方便单独住了学校附近的公寓,但徐若水还是一有空就回家地,她很享受和爸妈坐在一起吃饭、看电视聊天,恨不得一直黏着他们,高中的那个时候她还天真地想过,她以后要是跟周谦佑结婚的话,婚后还是可以像平时那样天天看到爸妈,过年也可以两家人一起过,简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如今走到这个田地,再回想那时的这些憧憬和念头,徐若水心中不免滋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来,难掩失落。
——
周谦佑咖啡厅跟许嫣然碰了面,他来的时候,许嫣然已经提前到了,并且为他点了一杯美式,周谦佑拉开椅子在许嫣然对面坐下来,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那盘沙拉,再看看她的脸:“你都瘦成鬼了,还吃这个?”
许嫣然:“哪有,前天回来已经参加三个饭局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能空一天,我都重四斤了。”
周谦佑打量了她一番,嘴巴也没饶人:“重四斤还是鬼。”
许嫣然:“咱俩审美不一样,停止这个话题吧。”
她放下叉子,从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周谦佑,“喏,把你书房翻烂了才找到。”
“谢了。”周谦佑接过来,“想要什么,给你买。”
“这么大方。”许嫣然勾起唇角,漂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CHANEL,怎么样?”
周谦佑:“都行,你自己选。”
许嫣然瘪了瘪嘴,揶揄:“周小少爷就是出手阔绰,我都后悔分手的时候没讹你一笔了。”
周谦佑不以为意,“你不是刚讹么?”
“CHANEL能叫讹?”许嫣然笑了,“你接下来可是要继承家产的人,我要一百只CHANEL都不算讹你钱。”
周谦佑:“我看你胃口挺大的,小心撑死。”
许嫣然:“那哪行,我这都错过最佳讹钱时机了。”
掐指一算,她跟周谦佑分手也得有十个多月了,其实在分手前,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淡了,或者说,是许嫣然单方面淡了,因为周谦佑本来也对她没多少感情,那阵子忙着毕业,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很少,工作之后他俩的公司距离也挺远的,她加班又多,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
年初的时候,两个人见面一起吃饭,周谦佑跟她提了分手,许嫣然问他原因,他没吭声,于是她又问他,是不是因为近期见面的时间太少了,如果是因为这个,她可以适当做出调整,许嫣然那个时候虽然对他感情淡了,还两人在一起好几年,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实在不行再分。
不过,她表完态之后,一直沉默的周谦佑忽然开口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他的表情特别严肃,许嫣然当时心里听得“咯噔”一下,以为他是劈腿了——她正担心的时候,周谦佑跟她坦白说,其实他很多年前就有喜欢的人,但对方不喜欢他,所以他尝试过忘记,当时正好赶上她在追他,就想跟她试一试,但试了这么久,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不想耽误她的时间了。
周谦佑这番话说得特别直接,他连借口都不找,好听的话一句没有,许嫣然想,幸好她那个时候对他感情淡了,否则听见他那句“谈了这么久我对你也没感觉”之后,大概要气得给他一个耳光。
周谦佑坦白完之后还说,会给她一笔钱作为赔偿,如果她想打他,那也可以随便打,他不会还手,至于其他方面的赔偿,她随便提,只要他能满足都会答应。
许嫣然也知道他不是吹牛,凭他的背景的确有这种能力,但她分手的时候什么都没要,虽然她跟周谦佑的结果不怎么好,但她当初追周谦佑是冲他这个人去的,她的喜欢也是不掺杂质的,周谦佑虽然说对她没感觉,但当她男朋友期间,这个身份的角色任务完成得也算可以,她也愿意相信周谦佑答应和她在一起之后是认真考虑过以后的,只是感情这事情本来就不是意志力能控制的。
许嫣然当时没跟周谦佑要任何物质方面的赔偿,只是要求他回答一个问题:他喜欢的人是谁。
不过这个问题没得到答案,不管她怎么问,周谦佑的嘴都跟沾了强力胶似的,撬不开一点儿。
后来许嫣然就放弃这个八卦心了。
许嫣然跟周谦佑分手还算体面,两人分开之后也没有断联,因为周谦佑在美國这边也没几个朋友,他当年来读书没多久就跟许嫣然在一起了,两个人形影不离,他生活里除了同学同事,就剩个许嫣然了。
周谦佑回国参加周齐右的婚礼这事儿,许嫣然也知道,她听说这事儿的时候还问了一句,结婚对象是不是徐若水,周谦佑直接说她眼瞎,怪激动的。
许嫣然本来就是个擅长社交的人,即便换了个身份,她跟周谦佑也可以相处得很好,周谦佑身上那些小毛病,在看她看来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不过许嫣然一直没太搞明白,周谦佑怎么回国参加了一趟婚礼,就被扣留下来了,连找证书和论文原稿都得让她帮忙带回来。
“诶,你真不回美國了?”许嫣然好奇地问周谦佑,“你爸为什么忽然叩你啊,你是不是犯事儿了?”
周谦佑瞪了她一眼,“你才犯事儿了。”
许嫣然:“……大哥你真幼稚。”
周谦佑:“你找个不幼稚的人给你买CHANEL。”
“别别别。”许嫣然马上认怂,“你不幼稚,你成熟理智风度翩翩。”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来旁边的包起身,绕过桌子拽周谦佑的胳膊,“走呗?”
周谦佑看了一眼那盘吃了几口的沙拉:“不啃你的饲料了?”
许嫣然强忍住怼回去的冲动,挤出一抹笑:“那肯定是CHANEL比较重要。”
周谦佑冷哼了一声,起身跟许嫣然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CHANEL的专柜跟咖啡厅就在同一层,两个人一边玩笑一边聊天也就到了。
周谦佑听着许嫣然吹了一路的彩虹屁,被她的花言巧语逗得绷不住、笑了。
然而,刚踏入专柜,看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原本噙着笑的双眼,顿时变得阴霾重重。
“那不是小水和你堂哥吗?”许嫣然确认了一下,发现自己没认错,她拽了一下周谦佑,“我们上去打个招呼呗?”